《梁武本纪——南梁武帝萧衍的传奇一生》
第11节

作者: 华無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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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此处,王宪嫄拖着卧床的身子怒道:“子业,你给我跪下!”刘子业昨日已然在显阳殿跪了半个时辰,没想到今日又要跪拜。他本还要辩解一番,但身旁早已跪下的华愿儿劝道:“陛下,太后用心良苦,您要多多理解呀。”
  刘子业本要抗争一番,但华愿儿那一句“用心良苦”顿时让他打消了念头,随即悠然跪倒。王宪嫄欲起身爱抚而不可得,只好苦口婆心的劝道:“子业,自古以来,大凡明君良相,无不心系国家、恩惠万民,而昏君庸臣,均鱼肉百姓、倒行逆施。先帝早崩,治理国家的重担就靠你了,你以后一定要承担起君王的责任啊!”
  刘子业眉头略锁,心想母后又要说个没完了。只见王宪嫄接着道:“你刚刚登基,朝政不稳,各地藩王难保不会有二心,而北魏夷狄也蠢蠢欲动,我大宋江山表面平静,其实着实凶险呐。子业,你还年少,执政经验欠缺,国家大事要多多向戴公和太宰他们请教啊。”
  岂知王宪嫄不提戴法兴还好,这些话刘子业自小便听,此时虽然有些不耐烦,但总算还能耐着性子听,当他听王宪嫄提到要向戴法兴多多亲近时,终于隐忍不住,牢骚道:“母后,您不用再说了,阿奴知道了。”

  王宪嫄一见刘子业那一脸敷衍的表情,顿时心头火起,怒道:“子业!难道你当真一意孤行不听为母的劝告吗?”刘子业争辩道:“朕如何不听?只是母后为何要让朕去向他戴法兴求教,他是个什么东西!”
  王宪嫄急道:“放肆,戴公乃先帝朝重臣,又是手握朝廷大权的股肱之臣,于情于理你都该讨好于他,如果激怒了他,难保咱们孤儿寡母不会有性命危险。”王宪嫄这话确实是肺腑之言,只是她并非心平气和的说出,而选择的时机也不合适,因此刘子业只纠结于要他向戴法兴请教这一问题上,而对王宪嫄对戴法兴一手遮天的担忧一事却是忽略了。
  刘子业做太子时还稍有收敛,此时登基为帝,便一心想着唯我独尊了,此时面对王宪嫄的训斥,他再也忍受不了了,于是起身道:“母后,朕做事自有分寸,您好好养病,朕明日再来看您。”随后便转身退出了。
  刘子业本来以“阿奴”自称,乃是以儿子的身份与王宪嫄对话,此时自称为“朕”,却是以天子自居了。这其中的变化王宪嫄又何尝不知,刘子业刚刚离开她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华愿儿起身安慰道:“太后保重凤体,陛下乃是一时气急,并非有意顶撞,还望太后能够理解陛下。”
  王宪嫄因华愿儿的身份,便大骂道:“狗奴才,滚!”华愿儿本想为刘子业说几句好话,谁知王宪嫄对此并不感冒,只好回道:“太后,奴才告退。”
  王宪嫄恨铁不成钢,刘子业又极为叛逆,因此双方的矛盾并无缓和的可能。此后数日,刘子业每日依然去探望王宪嫄,但每次均弄得不欢而散,时间一长,刘子业索性不再亲自探望,而是改派华愿儿而去,但如此一来,王宪嫄的怨气则更多了,双方的嫌隙也就更大了。
  经此一事,刘子业整日闷闷不乐,华愿儿为了讨好刘子业,也是绞尽脑汁的取乐于他,不过效果都不理想。几天后,华愿儿提出与刘子业出宫玩耍。
  刘子业身份特殊,此前并未离开过建康宫,此时荣登大位,自然求之不得,两人打定主意,便找来了寿寂之和姜产之,一行人换了衣服,偷偷的溜了出去。
  出得宫来,刘子业当真长了见识,街道上商旅往来不绝,街头上售卖的商贩也是多如牛毛,在深宫中久待的刘子业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的热闹场景。
  几人早膳过后出宫,临近中午时已然腹中空空,华愿儿便提议在街头饱餐一顿,也好体验一下百姓的生活,刘子业自小在深宫中长大,对华愿儿的提议自是满心欢喜的答应了。

  虽然京城以东诸郡大旱,但京城毕竟还是豪华无比,几人既打定了主意,便不再想着回宫了。华愿儿问道:“陛下,您想要吃些什么?街头巷尾不比宫中,如果您不满意咱们可到大酒楼中用膳。”
  刘子业一心想着与民同乐,再加上此时颇感饥饿,便道:“不用了,就近找一家买卖吧。”华愿儿自然不敢妄做主意,继续问道:“请陛下明示。”刘子业环顾四周,只见前面不远处有一群人围在一起,不知发生了何事。
  华愿儿等人顺着刘子业的视线看去,也发现了那群人,华愿儿便问:“陛下可是要去瞧瞧?”刘子业还未回答,寿寂之便抢道:“陛下,人多眼杂,恐生事端,陛下乃千金之躯,怎可以身涉险。”
  刘子业听后无奈的笑道:“寿寂之啊寿寂之,此地乃天子脚下,莫非还会有人当街行凶不成,再说你与姜产之又不是无能之辈,难道还保护不了朕?”寿寂之被刘子业呛的哑口无言,刘子业便抢先向前走去,华愿儿马上提醒道:“快,跟上去,别让陛下出了闪失。”
  几人来到人群前,抢了个位置挤了进去,只见人群中有一人赤裸着上身正在卖艺。“列位老少爷们儿们,在下王敬则,晋陵南沙人,听说京城繁华无比,便想着到京城讨口饭吃,蒙列位照顾,开了个狗肉摊子,我这狗肉虽说比不上龙肝凤胆,但也算美味佳肴了,只怕天天鱼翅燕窝的皇帝吃了也会赞不绝口啊……”
  刘子业看着那人,喃喃道:“这人倒有点意思。”华愿儿便问:“陛下……”谁知华愿儿“陛下”二字刚一出口,周围便有人朝他们看了过来,刘子业灵机一动,马上骂道:“狗奴才,什么壁下墙上的。”华愿儿心领神会,马上改口道:“是是是,公子教训的是。奴才是想问,公子对此可有兴趣?”刘子业目不转睛道:“再看看,再看看。”

  只听王敬则说道:“在下幼年曾练过几年功夫,今天就给大家展示展示,以此来助兴,如果大家觉得我的功夫还能入眼,就请在我这摊子吃上一碗狗肉,也算是您的恩惠了。”
  说着王敬则便抄起了大刀挥舞了起来,只见他辗转腾挪、步履生风、挥刀自如,使得人群中爆发出阵阵的喝彩声。刘子业见状也惊奇不已,转身对寿寂之问道:“寿寂之,你看那人功夫怎么样?”
  寿寂之道:“陛……”他刚刚说出了“陛”这个字,马上意识到不对,于是改口道:“公子,你看那人人高马大,肌肉虬结,那把大刀少说也有几十斤,但他挥舞起来毫不费力,没有数年的功夫绝难到此境界。”刘子业又问:“那你与他比怎样?”
  寿寂之道:“不好说,伯仲之间吧,我没有必胜的把握。”刘子业惊道:“好,这样的能人怎能在此浪费,应该为我所用才是!今天就在他这吃了,我倒看看他的狗肉怎么样,是不是真像他夸奖的那样,连皇帝吃了都赞不绝口。”
  王敬则舞完大刀后意犹未尽,他将大刀放到一旁,随即又取出了五把短刀,朗声道:“诸位,除了大刀,我还有些看家的手段,大家请看!”说完后便将那五把刀一齐扔上了天,只见那五把刀被抛出足有几丈高,呈一字排开,而王敬则则不紧不慢的移步到其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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