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乱局---春秋时期各国乱局》
第54节

作者: 牛应举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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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20-03-12 08:18:49
  14.齐、鲁夹谷之会
  公元前500年,齐景公四十八年。

  这年春季,齐、鲁两国讲和。
  夏季,齐景公在祝其(也叫夹谷,一地二名)会见鲁定公,孔丘(孔子,时为司寇,卿位的大臣)作为鲁定公的傧相参加会见。
  会前,齐国大臣犁弥对齐景公建议说:“孔丘作为一个儒家学者,知礼而缺乏勇气,如果派莱地人用武力劫持鲁侯,一定可以让鲁国答应我们提出的条件,最终如愿以偿。”齐景公听从犁弥的建议。
  在会见时,齐国果然派莱人到会场捣乱。孔丘领着鲁定公赶紧离开会场,并命令鲁国士兵说:“士兵拿起武器攻上去!两国的国君友好会见,而边远的东夷俘虏用武力来捣乱,这不是齐君所以对待诸侯的态度。裔不谋夏,夷不乱华,俘虏不能扰乱盟会,武力不能逼迫友好------对于神明来说是大不吉祥,对于德行来说是丧失道义,对于人民来说是丢弃礼仪,君王必定不会这样做。”
  齐景公听了孔子义正辞严的话以后,很快就让莱地人离开,齐国的阴谋破产。

  将要盟誓,齐国人在盟书上加上一句话说:“如果齐军出境作战,而鲁国不派三百辆战车跟随的话,有盟誓为证!”
  孔丘让鲁国大臣兹无还作揖回答,说:“如果齐国不归还我们汶阳的土地,让我们用来供应战争的需要,也有盟誓为证!”
  双方盟约签订后,齐景公准备设享礼招待鲁定公。
  鲁国这边担心齐国人有阴谋,盟约签订后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回国,以防有什么意外发生。现在齐景公提出要搞正式的享礼来招待鲁定公,鲁国推辞。
  孔丘对齐景公身边的宠臣梁丘据说:“齐、鲁两国旧有的典礼,您为什么没有听说过呢?事情已经完成了,而又设享礼,这是麻烦相关部门和人员。而且祖庙里的牺尊、象尊不出国门,嘉乐不在野外演奏(牺、象不出门,嘉乐不野合)。设享礼而全部具备这些东西,这是不合礼仪的。如果不具备,那就像秕子稗子一样轻微而不郑重。像秕子稗子一样的礼节,这是齐君的耻辱。不合礼仪,名声不好听,您何不再考虑一下呢!享礼,是用来宣扬德行的。不能宣扬,不如不搞。”于是终于没有设享礼。

  盟会后,齐国人前来归还以前侵占鲁国的郓(今山东省郓城县)、讙(同上)、龟阴(今山东省新泰县)的土地。
  齐、鲁两国的夹谷之会,在《公羊传》、《谷梁传》、《史记。孔子世家》、《孔子家语》等书中都有记录,且记录内容与《左传》不同。这次盟会是孔子一生中重要的事迹之一。现将《孔子家语》一书中关于此事的记载摘录如下,供参考。
  定公与齐侯会于夹谷,孔子摄相事,曰:“臣闻有文事者必有武备,有武事者必有文备。古者诸侯并出疆,必具官以从,请具左右司马。”定公从之。
  至会所,为坛位,土阶三等,以遇礼相见,揖让而登。献酢既毕,齐使莱人以兵鼓噪,劫定公。孔子历阶而进,以公退,曰:“士,以兵之。吾两君为好,裔夷之俘敢以兵乱之,非齐君所以命诸侯也!裔不谋夏,夷不乱华,俘不干盟,兵不偪好,于神为不祥,于德为愆义,于人为失礼,君必不然。”齐侯心怍,麾而避之。
  有顷,齐奏宫中之乐,俳优侏儒戏于前。孔子趋进,历阶而上,不尽一等,曰:“匹夫荧侮诸侯者,罪应诛。请右司马速刑焉!”于是斩侏儒,手足异处。齐侯惧,有惭色。
  将盟,齐人加载书曰:“齐师出境,而不以兵车三百乘从我者,有如此盟。”孔子使兹无还对曰:“而不返我汶阳之田,吾以供命者,亦如之。”
  齐侯将设享礼,孔子谓梁丘据曰:“齐鲁之故,吾子何不闻焉?事既成矣,而又享之,是勤执事。且牺象不出门,嘉乐不野合。享而既具,是弃礼;若其不具,是用秕稗也。用秕稗,君辱;弃礼,名恶。子盍图之?夫享,所以昭德也。不昭,不如其已。”乃不果享。
  齐侯归,责其群臣曰:“鲁以君子道辅其君,而子独以夷狄道教寡人,使得罪。”于是乃归所侵鲁之四邑及汶阳之田。
  两书记载差别如下:
  《左传》所载之事,分为三项,依次如下:
  一、犁弥对齐侯说要让莱人劫持鲁侯,孔子立即引着鲁定公退出去,并对齐侯说你这种做法根本不是一个国君所应该的,齐候让莱人回避;
  二、齐侯以“甲车三百乘从我”为盟约的条件,孔子以“反我汶阳之田”为相应的条件;
  三、齐侯要设享礼,因孔子指出不合礼义而作罢。
  《孔子家语》所载之事,共为六项,依次如下:
  一、遇礼,揖让,登坛,献酢;
  二、齐侯指使莱人欲劫鲁定公,被孔子斥以无礼,齐侯心愧,麾而避之;
  三、齐以俳优侏儒戏于前,孔子请右司马斩侏儒;
  四、齐以“甲车三百乘从我”为盟约的条件,孔子以“反我汶阳之田”为相应的条件;
  五、齐侯要设享礼,因孔子指出不合礼义作罢;
  六、齐侯归国而斥责群臣。
  其他书籍记载的内容也稍有不同,兹不备引。
  秋天,鲁国又发生了大臣据邑叛乱的事情。叔孙氏家族的家臣侯犯以郈(今山东泰安市)邑叛乱,失败后带着郈邑投奔齐国。郈邑是鲁国叔孙氏家族的采邑。此时齐国拉拢鲁国叛晋,且两国在夏天刚签订完和平条约,审时度势,齐国没有接受郈邑,把郈邑归还鲁国。
  冬季,鲁国大臣叔孙武叔(亦称叔孙州仇,叔孙氏家族族长)到齐国聘问,感谢齐国。齐景公设享礼招待他。在宴会上,齐景公说:“子叔孙!如果郈邑不在我国的边境上,寡人也没办法插手。此地刚好和敝邑交界,所以敢帮助您分担忧愁。”

  这是齐景公向叔孙武叔表功,意谓你们鲁国应该好好感谢我,鲁国国君应该亲自来一趟齐国当面感谢。
  武叔回答说:“这不是寡君的愿望。鲁国之所以事奉齐国,是为了国家疆土的安全,岂敢因为家臣的叛乱而劳驾齐国的大臣们操心?不好的下属,人人得而诛之,您难道想用这件来作为对寡君的赏赐?”
  武叔的回答很明确,齐国帮助鲁国讨伐叛臣,天经地义,不应该以此为条件要挟鲁国,让鲁国感恩。
  日期:2020-03-12 08:28:19
  15.联卫伐晋
  公元前497年,齐景公五十一年。
  这年春季,齐、卫两国联合,又一次准备攻打晋国。
  齐景公、卫灵公驻扎在垂葭(一名郹氏,今河北省巨野县)。派军队进攻晋国,将要渡过黄河向西进攻。

  齐国的大夫们都说不行,不愿意西进。
  只有邴意兹支持攻打晋国,说:“可以,用精兵攻打河内(指黄河以北、太行山以南的属于晋国管辖的地区)。河内受到攻打,向都城报告消息,传车一定需要几天才能到达绛邑(晋都城,今山西省翼城市)。绛邑出动兵马救援,不到三个月不能到达黄河,那时我军已经渡河回国了。”于是就攻打晋国的河内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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