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厅长沉吟片刻，对石处长说：“幸好省厅已把工作做在前头。通知海港局，要他们对讯达公司做个外围调查，注意只是外围，切不可深入！”
　　海港市国家安全局，马局长办公室。
　　“贾云丰并非自杀！”

　　“从他胃容物里，我们检出残存的一种化学物质，”王处长向马局长汇报。
　　“是一种叫做STB的致幻剂，无色无味，可以混入食物或饮料，短时间内大剂量服用，能控制人体神经系统，二十四小时内会出现飞翔、飘浮等种种幻象。”
　　“据掌握，这种药物为G国军事情报总局特制！”
　　虽然本在意料之中，但马局长还是吃了一惊：“怎么，果真是他们干的？”
　　看来火种的魔爪正在伸向XX部驻海港市管制中心，但为什么要杀死贾云丰呢？马局长大惑不解。

　　“我们调查了贾云丰的办公室及家里，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王处长接着说，“而且，死亡当天他一直在外面活动，究竟接触了哪些人也没法查清楚。”
　　已经越发明确，火种下一步的窃密重点就是海洋集成控制系统的信息链接技术！ XX部驻海港市管制中心和551研究所这两家单位将是重中之重！
　　马局长当即做出两点指示：一是加强对上述两家单位的安全保卫，二是摸排出两家单位中可疑人员，但绝对不可透露已查出贾云丰的死因，以免打草惊蛇。
　　这天，王处长与林建二人来到551所。一位主任很抱歉地对王处长说，不好意思，王所长正在会议室接待几位客人，两位先到他办公室坐等一会吧。
　　三人沿着廊道一路走去，经过会议室门口的时候，门虚掩着，依稀听得王副所长正在里面和几个人商讨什么事情。三人没有打扰，就径来到他办公室。刚一落座，听到外面廊道上有“吱呀”的开门声，接着是王所长和几位客人道别的声音，那位主任正为两人泡茶，听到门响就急忙走出门外，冲廊道上的王副所长喊，王所长，安全局王处长他们来了。

　　林建和王所长握手的时候，眼睛余光不经意间看到走廊里两个背影正往电梯口走去，很快就转过不见，就是王副所长刚才送走的客人。
　　只这短短的一瞥，林建看到前面是一位体态略显丰满的女人。后面也是个女人，却是体形苗条，脚步轻盈，正夹着一个文件夹仪态优雅地款款而行。
　　林建刚才就听到王副所长与客人告别时有女人的声音，当时感觉有点耳熟，只是未及多想。此刻一瞥之下，林建虽只是看到一个背影，但依稀觉得像是好久未见的屈昕，但似乎又有不同的地方，屈昕平时穿得休闲但凸显个性，刚才的背影却穿着职业套装，另外屈昕走起路来风风火火，而刚走过的女人走姿显得很优雅。
　　林建心里越发拿不准，又想屈昕怎会来研究所这种地方呢？
　　王副所长看林建目光正投往廊道另一头，就笑着介绍说，他们是讯达公司市场拓展部的，过来和我们洽谈技术合作开发项目。
　　林建心下有些释然：屈昕不是在国际文化交流中心吗？刚才这俩人是讯达公司的，这就不太可能是屈昕，看来是自己多疑啦。

　　明白王处长的来意后，王副所长很详细地向王处长介绍了551所对强化内外安全防范做的工作，也谈了自己认为存在的薄弱环节。他还特别提到承担的集成控制子系统的信息链接项目的课题组，所里对参与这个项目的科技工程人员进行了重点保密教育，强化了监督。目前，所里没有发现可疑人员或者可疑活动的迹象。
　　林建留意了一下那份课题组成员的名录，名字都不熟悉，只有陆远志以前曾走访过。
　　临走时，林建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刚才那两个女的都是讯达公司的吗？
　　王副所长点点头，那个年龄大点的是拓展部负责人，年轻的是助理之类的，怎么了？
　　林建就说没事没事，对了，年轻的那位小姐叫什么名字？

　　王副所长摇摇头说，她第一次跟着过来，刚才好象介绍过，没记住。又笑说怎么你们认识吗？
　　林建摇摇头说，不是，刚才看背影像从前的一个朋友，可能是认错人啦。
　　晚上，夏雨凌伏在案头，一旁放着她儿时与爸爸、妈妈合影的鎏金相框，相框右边是林建送她的一只脖子上装有弹簧的塑胶玩具狗，刚被她用手指拨弄过，正蹦蹦地弹动着圆滚滚的脑袋。夏雨凌出神地望着这只很普通的玩具狗仔，又轻轻用手按住正弹动的狗脑袋，慢慢止住了它的颠动。忽然叹了口气，眉梢微微蹙起，有些茫然地朝向窗外，注视着外面黝黑的夜空。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来，她陡地一惊。
　　她缓缓地、略带不安地拿起手机，看到外屏上正跳动着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夏雨凌犹豫了一下，按下了应答键……
　　第八章
　　第二天上午，王处长带着林建驱车来到XX部驻海港市海洋管制中心。
　　控制中心是国家XX部对我环海区域的一些公共设施进行信息整合和技术管理的行政单位。具体负责对我国北部两个海域以及沿海的航运港口、渔港、岛屿、码头等的的通信设施进行统一监测，并进行数据智能化传输、处理、调度，负责管理、维护该区域重要通信光（电）缆。由于它有着成熟的信息控制技术，并掌握部分海洋地理资源的整合和控制设施，因此也承担了集成控制子系统的信息链接技术的部分重要科研任务。

　　控制中心综合处的胡处长接待他们。
　　王处长建议把负责安全保卫工作的同志也叫过一起谈谈。
　　胡处长略作思忖，然后打电话叫保卫科的徐科长过来。
　　胡处长冲林建笑笑，又转向王处长说：“还是上次林建同志来的事吗？我早说过了，贾云丰是自杀的，这个事市公丨安丨局可是早有定论的啊。至于反奸防谍嘛，我向两位保证，我们中心的保密措施很严密，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王处长笑说，贾云丰的事情我们不感兴趣。
　　胡处长很优雅地将皮椅向后滑开，低头拉开下面抽屉取出一盒小熊猫，向二人递去，两人忙摆手，表示不吸。
　　胡处长自行点上，很惬意地吞吐着一个个烟圈，又从皮椅靠背挺起身来说：“我们这里的职能主要就是对周边几个省沿海的港口、码头、还包括海域的通信设施统一监测、管理、调度，并负责相关的公共设施、光电缆的维护和架设工作，用途吧，主要是民用，其实没涉及多少国家秘密。”

　　他深吸了一口烟，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啦，也有些个数据、设施属于国家机密，但这些都由特殊部门专人处理，并且那些东西都很专业，谁偷哪个干吗呢？”
　　王处长微笑说：“你们中心还承担了军方的一个科研项目吧，恐怕委托单位已向你们强调了这项研究的重要性。”
　　胡处长好似刚想起来，点点头说：“对、对，有一个。这个是由科技实验办公室牵头，主要课题组成员是我们中心的几位专家，其他一些部室科研人员分别承担一些辅助性的程序编写，最终还是要汇总到主要课题组，由他们在集成机房里进行整合和攻关。对主要课题组，我们早制定了很完善的保护和保密措施。”
　　王处长很认真地听完介绍，思忖片刻又说：“对主要课题组之外的那些承担辅助科研的人，中心采取了哪些安全保密措施啊？”
　　胡处长有些不耐烦，语速很快地说：“刚才不是介绍了吗？其他人主要承担一些不重要的辅助项目程序编写，成型的核心技术由主要课题组承担。”
　　他突然意识到刚才的态度有些急噪，忙缓和了语气：“辅助人员主要精力是在民用的海洋资源自动控制和通信技术开发，这些虽也是国家技术秘密，但我们觉得这是一般性的秘密，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一套技术，我们的技术说不准人家都早就达到了呢，间谍机关不太可能花那么大气力、冒那么大风险来派人搞这些东西吧。”

　　王处长没和胡处长争论，只是笑笑：“既然我们不知道人家是否会搞我们的技术，那么防患于未然总不会错，只要是国家秘密，我们都应该加以保护。”
　　他转头透过百叶窗向楼下的街道望去，XX部驻海港市海洋管制中心所处的地方是在一条很繁华的街道上，街道的两边开设了许多的酒店、宾馆、娱乐城等高档娱乐消费场所。王处长的眉头稍稍皱了皱，把脸朝向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保卫科长。
　　他问：“这三两年来，中心进的新同志多吧？工人、临时雇佣的，或者物业管理服务人员都算在内。”
　　保卫科长：“挺多的。他们……”
　　他眼光不经意地朝胡处长瞥了一下，见胡处长正瞪眼瞅自己，就没再接着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