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的山海世界》
第50节

作者: 白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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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目光对于孩童来讲,无疑是一种威胁,安承德不禁怀疑这人不会是个人口贩子吧?来药房喝茶?
  “这金银花晒得也太糟了……”病人不禁摇摇头品茗这去火药材的味道。
  安承德没有立刻去报官,是因为此人的装束清雅,仙风鹤骨,不像是凡尘中人,倒像是个道士。
  “你家大人什么时候回来?”男子等了会儿后,看着日头西沉,有些着急的问。
  “来的不巧,小姨至晚方归,你留个姓名,改日再来吧?”安承德很坦然的回答。
  “小姨……也对,她应该不记得我了,我来这里不是为了你小姨,而是为了来看你。”男子起身靠近安承德。
  “你想干什么?”安承德身子往后退了半步,后背贴到了药柜。
  “你今年十岁了,是个整数……你离得那么远干嘛?”男子无语的看着男孩一点点朝着后门靠去。
  安承德也不想,但是怎么听,这男人的阐述也太像一个人口贩子了,他想开溜。
  “我是你世伯,你父亲的好兄弟。”男子看出来安承德的惊慌所在。
  “骗鬼呢……我哪来的爹?”安承德无语的嘟囔道,这城中是个人都知道,他是个多余的孤儿。

  “看来你家人并没有和你提到过我,算了,看到你我心里就踏实了;现在我可以走了。”男子走到桌前,将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第一次,安承德很想知道,自己的父母到底是谁?
  当晚,安承德日常按照安自若的要求,坐在药桶里,洗涤体内的污垢;安承德很懵圈为什么这么做?但是泡过澡之后,身子的确清爽不少。
  “小姨,我爹是谁啊?”安承德趴在水桶边上,看着收拾药材的安自若,好奇的问道。
  “你爹?是个大英雄。”安自若手中的动作停了一瞬,然后平淡的回答。

  安承德很有兴趣的继续问道:“有多大?”
  安自若收完手中的家伙,才凝神回答:“天一样的大,有他在的话,你便不会感到失望、恐惧和孤独……”
  安自若拿起毛巾丢给给安承德擦拭身体,纤手托着玉腮,坐在烛台前,姣好的容颜每每回忆起青禹当年的风采,都会露出明媚的笑靥。
  “我爹那么厉害?那我娘呢?”安承德八卦心思一点都不必大人弱,对于未知物的好奇,驱使他继续追问着。
  “今天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怎么突然问起他们?以前你都是无所谓的?”安自若揉了揉安承德湿漉漉的头发,关爱的问道。
  安承德如实的回答今天的事情,安自若听了后,陷入了沉默;良久,烛台燃尽,她才悠悠的说道:“你爹娘的事情其实我没有打算瞒你,只是你现在年纪还小,好好的活着才是重点,其他的都无关紧要;我答应你,等你十六岁成年,我就告诉你全部的真相。”
  “十六岁?还有六年……好长啊……”安承德竖着手指数来数去,最后垂下头,趴在桌面上睡着了,这么快入睡了,安自若又在方才的汤池子里下了药。

  安自若抱起安承德,将他放到床上,看着稚嫩的小脸,满怀希冀的说道:“真不知道,你会不会像你爹一样,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说完,安自若替他盖好被子,自己独自一人离开了;门扉闭合,安承德的小脸微微勾起,面对无尽的黑暗,喃喃的说道:“会的……”
  庭中寂静无人,安自若是仰望着夜幕中的繁星,和那孤寂的下弦月,青禹曾经和她说过:每一个人都对应天上的星辰,为迷途中的人们指明方向,而皓月当空时,星辰则会隐藏光辉,因为夜幕中已不再黑暗,人心不再迷惑。
  “真的好想你啊,主公……”安自若仰起琼首,心中默默地思念着。
  翌日,小小的医馆,竟然莫名其妙的热闹起来,从前门到后院,排满了人,大家的症状不一,根本查不到是因为什么而起,发烧发热,腹泻不止,更有甚者吐血的有。
  城中老百姓没什么家当,城中那昂贵的药堂他们去不起,也就只能到这里求一线生机。
  “承德,这几位,安排到院子里,记住了汤药小火慢煮半个时辰。”安自若焦躁的为给安承德安排工作,安承德小小的身躯,第一次担着如此重担,为他人奔波,这种感觉,他觉得不错。
  “小伙子放我下来吧,老婆子我已经不行了!”安承德扶着老妪走到一半,发现老人已经的精神已经接近萎靡,这从前厅到后院的短短脚程,便发展至此,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不要睡,意志坚定一些,你可以挺过来的!”安承德伸出小手掐了下老人的人中,让老人回过半口气来。
  “……老了,没力气再撑了……”第一位患者在安承德的背上病逝,安承德还在其他的急救方法,可老人气息已断,眼眸灰白。
  安承德感受到了老人的身体在无力的朝地上坠落,小身板忙碌了这么久,已经没有力气再支撑他将老人拉起,只能随着她倒在地上。
  “……你醒醒……醒醒……”对于稚童年纪的安承德,此刻面对死亡,是很残酷的。
  “大夫!大夫!我爹快不行了,您快来看看!”安自若扶着一个患者来到后院,后面追着一大片的家属,现在安自若是他们家人的救命稻草,谁能抓住,谁的家人就可以活过来。
  “等等,等等……承德,你跪在这里干什么?”安自若安排完一个后,来到安承德的身侧,摇了摇他的肩膀问道。
  安承德喘着粗气,一脸恐慌的看向安自若,咽着口水,吞吞吐吐的指着老妪道:“小姨……她她,死了……”
  “一个老太婆而已,她也活够了,大夫,快去看看我儿子吧,他现在哮喘病犯了,要也用了,根本没有任何的效用啊!大夫!”安自若身边挤满了人,有年轻的壮年男子,鄙夷的瞅了老妪一眼,随口咒骂道。
  “啪!”安自若反手给那男人一响亮的巴掌,俏脸愠怒的娇喝道:“医者以济世救民为己任,你在医家面前这般小看他人性命,意欲何为啊?!”
  安自若将安承德拽起,玉臂拖着安承德起来,后面的人流很快的将男人淹没……

  “别管他了,先看我家的,我家的真的快撑不住了大夫!”
  “大夫,你告诉我,需要什么样的药材,我可以自己去熬,只要告我就行……”
  “别挤,我先来的!”
  “滚一边去,你家那个都已经快断气,哪还有什么生路!”
  “放屁,你儿子才快死了,你全家都快死了!”
  一场在焦急中衍生出来的冲突让人们更加混乱,第一个老妪死了,那么就会有第二个,还会有第三个,以安自若的医术,也救不了所有人,况且,本就稀缺的药材,很快就消耗完了。
  短短的半个时辰,厅中就有数具尸身平躺,起初人员尚少,他们的家人只能忍了怨气,回到家中准备后事;可又过了半个时辰,过半的患者死去,整个医馆里的尸身已经超过幽州所有义庄内尸身的总和。

  百姓们暴怒,有人挑起事端,开始疯狂乱砸医馆中的设施,最后无从施展的时候,他们终于把目光投向医馆的主人,这位尽心竭力为患者医治的柔弱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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