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传------素描鲜卑世家》
第50节

作者: 大家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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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慕容儁在娘胎里待了十三个月才出生。不知是否因此,其体格尤其壮硕魁梧。慕容儁比慕容廆还高两寸,身长达到198公分。他自幼深得祖父的欢心,被慕容廆称作后继有人。
  慕容儁性格严谨,总是穿戴整齐才见群臣。他博览群书,爱替人改名显摆文化造诣。宋活、逄钓就出自其手笔。今后,慕容儁还会乐此不疲。
  婚姻方面,前两代慕容首领皆娶段氏为正室。不仅如此,慕容儁的叔伯兄弟也以段氏为嫡妻;但当慕容儁纳娶之时,恰好两国处于战争状态。于是他迎娶辽东大户可足浑氏为正妻。
  依据学者章红梅的《可足浑氏考辨》,可足浑原为鲜卑段氏下属的乌桓部落。他们追随段氏参与了中原混战,又加入慕容部成为皇后之族。可足浑也写作可朱浑或渴烛浑,在鲜卑汉化时改为朱姓。燕国灭亡后可足浑氏在北朝依旧活跃,屡见于史书或出土的墓志铭。
  皇太子慕容晔恰为幼学之年,聪明勤奋,直爽大气。作为嗣子,慕容晔为燕国确立了国本。嫡次子慕容暐正咿呀学语,蹒跚学步。庶长子慕容臧已经束发,舞刀弄枪想要到军中效力。国家实力增强,人才济济。慕容儁的子嗣不必提前奔赴沙场了。

  其次,我们看看燕国的政治制度。
  虽然地盘扩张了,慕容氏继续实施胡汉分治。燕国的政治制度还是“单于台议事”和“中央集权”两套体系。基于民族意识,慕容氏保留了单于台议事架构。慕容儁自任单于,胞弟慕容友为左贤王。兄弟俩与鲜卑邑落的耆老们(耆读音:齐,有名望的老者)共议部族内务。沿袭胡制,单于台有左、右、前、后、中、外、南、北、东等部。
  单于台更像游牧民族的部落编制,五胡各不相同。例如,羯赵石氏设左贤王,氐秦苻氏立左右两辅,羌族姚氏建左右前后四部,匈奴刘氏置左右南北中五部,拓跋鲜卑有左中南北及外朝。慕容氏至少管辖中、北、东、左、右等部。好比,老臣慕舆句职掌着中部小帅。
  单于台议事仅仅为慕容部民族特色的缩影,真正在燕帝国大行其道的乃中央集权制度。仿效两晋,燕国的中央集权既保留三公九卿制,也带着三省六部的雏形。
  慕容氏所处的年代,南北政权皆奉行秦汉以来的【三公九卿】官制。
  三公,即太尉、司徒、司空-太尉掌兵,司徒行政,司空监督。
  九卿,即太常、光禄勋、卫尉、太仆、廷尉、大鸿胪、宗正、大司农和少府。太常主持礼仪,光禄勋是皇帝的顾问,卫尉肩负安全,太仆管理车马,廷尉掌管刑狱,大鸿胪处置外交,宗正约束皇室,大司农负责田赋,少府打点衣食住行。九卿各司其职,协助皇帝处理家事和朝政。
  三公九卿的权力越来越大,且把帝政跟国政混淆。于是,魏晋的皇帝们推广三省诸部以制衡。
  燕帝国的三省六部实则为【三省五部】,其大致流程如下:中书省起草法案和皇帝的诏令,门下省审查法案与诏令,通过的法令再交给尚书省的五部执行。
  中书省是燕国的立法机构,也兼管皇宫内务。宋活担任中书监、韩恒职掌中书令,二人草拟政令;李洪为光禄大夫,研究政令;聂熊当秘书监,编校藏书和图籍;鞠彭为大长秋,负责皇后宫的事务;高庆做太子詹事,照料与辅导东宫。
  宋活、韩恒、李洪、鞠彭、高庆都是三朝元老了。聂熊为冉魏降臣,做过中书监。看上去,中书省像个养老院。不过,经验丰富的老人才有资格立法和说教。
  门下省为决策机构,负责审查和公布法令。省长为侍中,能够驳回法令。侍中以下有黄门侍郎、散骑常侍等官职。秦汉时宫门为黄色,因此皇帝的近侍称作黄门侍郎,又叫贰侍中;依据《晋志》,黄门侍郎与侍中俱管门下众事。散骑常侍乃皇帝的亲随,负责规谏劝诫。
  老四慕容恪为侍中、老五慕容霸为黄门侍郎、老六慕容宜为散骑常侍。哥仨参议朝政,为皇兄提供施政意见。慕容恪有决策权,为政治核心人物。很明显,门下省是家族企业。
  尚书省乃行政机构,主管大小政务。最高勋职为录尚书事,常务主官为尚书令;尚书令的副手是左右仆射(射读音:叶)。尚书省辖吏部、五兵、祠部、度支和左民五尚书,隋唐时演变为吏部、兵部、礼部、户部、刑部与工部六部门。吏部为诸部之首,各部尚书的助手为侍郎。

  录尚书事由权臣兼任,并不常设。阳骛肩负尚书令,皇甫真为左仆射、张悕为右仆射(《太平御览》误作张怖)。勃海太守封放为吏部尚书,负责官吏的升迁。比如,州牧刺史、郡守县令等地方守宰均由吏部遵照上级公文任免。可判断,燕国尚书省也由汉官执掌。
  阳骛、皇甫真、封放是熟人了,老狼说一下张悕。张悕出身清河郡武城县,年少孤贫。张悕替舅舅放牛,顺便砍柴摘野菜。他把其中一半带给母亲,另一份则请人教自己写字。白天张悕用树枝在沙地上临摹,晚上则书空复习。攻邺前,张悕接任典书令;今番,他被擢升行政副长官。
  因为三省五部的存在,三公九卿几乎被剥夺了实权。特别是三公,更像一种高级荣誉了。
  【职官散阶】在三公上面,尚有太宰、太师、太傅、太保、大司马、大将军、大都督;在三公之下,还有开府仪同三司、特进等散阶。
  太宰乃人臣之首,太宰至太保为加衔。大司马为军务的决策者(军委 ),大将军乃全军统帅(总司令)。大都督又叫都督中外诸军事,战争时期的最高军事指挥官。开府仪同三司也叫仪同三司,可以效仿三公开办府署。特进乃特别允许享受三公的礼仪和待遇。
  当时封弈担当太尉(国防部长),其余高位空缺。不过封弈这个太尉只是虚职,他指挥不动任何一个姓慕容的。因此可知,燕帝国的行政中枢虽为汉族门阀垄断,但政令法规由慕容兄弟拍板,军事大权同样掌控在慕容氏的手中。
  接下来,我们瞧瞧燕国的军事制度。燕帝国的武职分为名号、杂号两类将军。
  名号将军也称作重品将军,依次为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抚军将军、中军将军、镇军将军,以及四征将军(征东、征西、征南、征北)、四镇将军(镇东、镇西、镇南、镇北)、四安将军、四平将军、四方将军(前军、后军、左军、右军)和四宁将军。
  名号将军里抚、中、镇三将军的顺序源自西晋,稍后在十六国时期变更为中、镇、抚。所以,燕帝国的抚军将军高于中军、镇军将军。同理,汉朝的四方将军高于四征、四镇;魏晋时期,四方将军则低于征镇安平将军。

  重品之外叫杂号将军,又称列将军。诸如龙骧将军、冠军将军、三辅将军、征虏将军、军师将军、轻车将军、建锋将军、广威将军、平狄将军、度辽将军、鹰扬将军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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