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达明依靠在床头，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嘴巴裂得像皮鞋炸线。
　　“你洗了没？”陆达明放下手机，看向万大琴，一本正经问。
　　“不洗就睡觉，脏不脏？去洗洗。”陆达明声音很小。如果他敢大声说话，吵到孩子，万大琴会跟他拼命。

　　这头种猪这次回来变了，高冷风格换成温润如玉，外加没皮没脸，难道签成亿万大单子了，心情大好？万大琴没说话，关了床头灯钻入自己被窝，用被子把自己裹成粽子，侧身背对着陆达明。
　　老婆一年如一日，只要他和她一起躺在床上，她都会把自己裹成粽子，不让他碰！他的老，二啊，好痛，被万大琴气的！陆达明在心里哀嚎的同时，挪动一下身子，靠近万大琴，但没贴上，嘴巴却对着她耳朵。“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
　　死陆达明，痛得不知道怎么走路了，还这么不安分！怎么不痛死他？万大琴往床边挪挪，避开袭击耳朵的那股热气，回头借着外面的光亮看向陆达明那张没有一丝褶皱的脸。“有屁快放。”万大琴声音也很低。
　　以免干扰孩子情绪，影响孩子学习，万大琴能不吵架尽量不吵架，能不说话尽量不说话，即使再想发火，也会选择忍，忍不了，就小声低调发火，或者等孩子上学了再爆发。为了女儿，她可以暂时和陆达明躺在一张床上，直到女儿高中毕业。
　　“你得洗洗再睡。”陆达明声音低沉，悠扬悦耳，但听在万大琴耳朵里就是噪音，让她厌烦。
　　“洗不洗是我的事，和你有毛关系？”在孩子回来之前，万大琴洗过了。
　　孩子晚自习回到家，快十一点了，洗洗就睡了，如果她在孩子后面洗，会吵到孩子。从孩子初一开学，她就这样做了，现在孩子快初中毕业了，三年时间了，陆达明竟然没发现她这一习惯。这头种猪的心不知道野哪去了。他在外面没女人，谁信？
　　“你不是说´屁`和´毛`的人，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粗鲁？”男人的声音更低沉了，充满磁性，还有丝丝如掏耳朵带来的轻柔，让人感觉痒痒的又舒服，在如此静谧的夜晚极具诱，惑力。
　　万大琴防御力强，丝毫不为诱，惑所动，那份厌烦的感觉比之前更强烈。她觉得陆达明就是个臭流氓。当年，她怎么就没看出来，上了他的贼床？
　　“屁，稍微文明点。毛，是流氓话，不能说，显得你不淑女。”
　　“毛！”老娘——我只是嘴上流氓，不像你——陆达明，不仅嘴上流氓，行动也流氓，有什么资格说我？
　　小样，坏得很，勾，引他，还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害得他都有想法了！陆达明心里痒痒的，身体也开始作痒。防止那股痒痒继续作祟，陆达明不再嬉皮笑脸，严肃道：“不许说毛了，不文明。”主要是他现在行动不便，火被老婆勾，上来了不好解决。
　　呵，这头猪以前在床，上时，流，氓话一大堆，层出不穷，五花八门，怎么流，氓怎么来，这会却文明起来了，真是可笑！不让说，老娘偏说！“毛毛毛......唔唔唔......”

　　嘴巴不仅被堵住，人还被揉一通，万大琴整个人软了，失去抵抗力。
　　如果不是脚痛，不方便，陆达明会把老婆吃干摸净。
　　获得解放后，万大琴身体在销、魂，意识回归，变为一副不容侵犯的样子。“不许碰我，有多远滚多远。”
　　不让碰，偏碰！更不会滚远！陆达明手臂一捞，脸贴着她的脸，身体抵，着她的身体，瓷实极了。
　　万大琴挣扎一下，没挣脱掉，放弃了。他喜欢抱着睡，就抱着呗，反正她对他没感觉，毛感觉都没有。

　　“我们不吵了，和好。么。”老婆不挣扎了，让他抱着睡，陆达明心情爽了很多，情不自禁么一下，只是对着空气么一下。如果他再敢像刚刚那样肆无忌惮，老婆会立马炸毛，像毛毛虫一样在他怀里不停扭动，直到从他怀里逃脱。万大琴外号小辣椒，小野猫，不好惹，得好就收吧，别得寸进尺。这样抱着睡一夜，挺好，何况，他现在大脚趾头痛，不能剧烈运动，把万大琴惹毛了，她会对他的大脚趾头下脚。

　　“你这次回来，在家里呆多久？”万大琴问。
　　“我想在家里呆个把月，好好休息一下。”主要是岳父大人病情严重，老婆肯定得在医院照顾岳父，没人给孩子做饭，趁着这个机会，他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养养身体。
　　这些年，他全身心扎在事业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至少有三百天在外面，像一头无拘无束的野马，驰骋商场，无论是身心还是精神方面，都达到了疲惫状态。他需要休息。还有，他必须回到家里，和妻女像正常一家三口那样生活在一起，否则，后院就保不住了。
　　“你在家里太闹腾，会影响孩子学习，你滚！现在就滚！”想到以前陆达明在家里闹腾的那股劲头，万大琴就气不打一处来，巴不得他拉着行礼箱现在就滚出去。
　　“我保证不闹腾，一定会给孩子提供一个安静舒适的学习环境。”
　　“干什么？不许碰我，拿开你的咸种猪手！别忘了，我们分居有一年了！”
　　陆达明我行我素，不理会老婆的抵抗。想好的，不再像刚刚那样肆无忌惮，他没忍住，大手又不规矩起来。
　　“你不是说宁愿碰老母猪，都不会再碰我吗？”
　　“我是种猪，女儿是小猪，你是什么？”
　　这坑埋得够深！万大琴安静了。不安静不行。继续下去，两人会拉扯，会闹出动静，弄不好还会动手动脚干起来，会吵到孩子。

　　不就是啃一下，摸一下，捏一下，揉一下，贴在一起，负距离接触吗？又不是没经历过，就当被猪拱了！以陆达明现在的情况，今晚不会负距离接触......万大琴在自我安慰中睡着。
　　夜里快十二点的时候。
　　睡梦中，万大河突然心跳加速，眼前发黑，脑袋眩晕，呼吸大喘，全身抽搐。“小云，小云，爸不行了，快，快，快让小龙，你妈，全家人，都来医院，爸有话说......”
　　凌晨，万大琴突然从熟睡中惊醒。她伸手摸到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两点五分。有未接来电，共十六个，有万小云的，有万小龙的，也有贺新年的。
　　万大琴感觉不好，翻身下了床，回拨万小云手机号的同时，光着脚进入阳台，随手关好阳台的门。阳台信号比室内强些。
　　“小云，是不是爸......”出事了，三个字，万大琴没敢说出来。
　　“姐，爸让你和姐夫都来，现在来。”万小云声音很平静，但还是吓到了万大琴。
　　妹妹这话任谁听了，都会认为老父亲是要交代后事。医生说爸爸的病可以治的，只是花钱多点，住院时间长点，以后不能从事工作了，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打开阳台门，进入卧室，万大琴两腿一软，趴在床边。陆达明哎哟一声，从睡梦中痛醒。万大琴压到他大脚趾头了。
　　陆达明忍着疼痛，翘起头看向万大琴。“深更半夜不睡觉，干什么呢？”趁我睡着了，袭击我。这娘们效仿潘金莲，肯定在外面有西门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