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前后没超过七秒钟,等大家都看清楚狱室中的情况时,奔跑的脚步声已临近门口。
应奎恼羞成怒地跨前一步,挥起右拳狠狠打向单思华的面门。他的想法是,趁管教还没来之前,把这个乱咬人的瘦小家伙先打倒。
面对应奎“呼呼”生风的右拳,单思华表现出了超前的冷静,脑海里浮现出杨二用膝盖顶应奎裆部的那一招。
应奎比单思华要高出半个头,在如此近的距离下搞突然袭击,相信没人能躲过这一拳。
众犯都不禁侧目,以为单思华这一拳是吃定了。
应奎猛力打出的一拳掏了个空,面前也失去了单思华的身影。紧接着,裆部传来一阵剧痛。
就在应奎的拳头打出的同时,异常镇静的单思华急中生智,整个人往地上一躺,抬起腿,准确地踢向应奎的双腿间。
“啊……噢……”一阵杀猪般的嚎叫从应奎痛得合不拢的嘴里发出,高大的身躯立刻缩成一团。
众犯看傻了眼。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今天晚上这个9526是不是吃错药了,下手这么狠?
奔跑过来的几名管教刚好看见这一幕,马上喊了声:“全部不准动,按编号站好。”
看见管教来了,众犯都不自觉地长出一口气,心想这下单思华该不会再发狂了。
管教正在用钥匙开铁门,应奎勉强站直身体,不服气地对单思华低声道:“你有种再踢一脚试试……”
应奎的本意是想气气单思华,量他也不敢当着管教的面再出手,才这样说的。
但话刚说到一半,单思华已经窜到近前,抬起膝盖再次顶在他的裆部。
同一个地方竟然遭两次击打,而且是男人最脆弱的部位,任谁都喊吃不消。
应奎没料到单思华居然敢当着管教的面出手,所以根本没防备。等到被击中,已痛得倒在地上说不出话。
“住手!”一名管教迅速将单思华的手反扭,将他按在地上。
被按住的单思华望向地上绻住一团的应奎,突然发现他口吐白沫,眼睛向上翻。
管教人员也发现了应奎的异常,当即大叫:“快送医务室抢救,快!”
众犯被眼前的一幕吓懵了,呆若木鸡地注视着两名管教抬走了已经失去知觉的应奎。
单思华也懵了,怎么就把应奎给打成这样,看情况应该有点严重。
逐渐清醒的单思华有些后怕,要是应奎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的罪孽可就深沉了。
如果应奎就这样不再醒来,迎接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单思华想到了最坏的后果,后背升起一丝凉意,冷汗从额头密密麻麻地冒了出来。
目送着昏迷不醒的应奎被抬出狱室,单思华只感到双腿发软,有些站不住脚。
再看看小雀已是几近虚脱,背靠大铺沿坐在地上,受伤的手臂无力地垂于大腿,血从咬开的皮肉中不断溢出,顺着指尖滴落。
李强则半跪在大铺的最里面,脸色煞白,眼里充满了惊奇,好象遇见了外星人。看样子也是吓得不轻。
其余几人都是脸露惧色,连大气也不敢出,静静地等待管教的处理结果。
单思华在环视一圈后,将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赤脚上脚背上沾了几滴鲜血,也不知是应奎的还是小雀的。
管教们也在查看狱室中的情况。当目光扫到小雀的伤口时,都不禁皱了皱眉,当即将他送往医务室。
领头的管教深深地望了一眼单思华,缓道:“把9526带去办公室,其余人马上睡觉。谁再敢闹事,马上送禁闭,扣5分!”
领头管教没好气地宣布了处理结果,率先走出狱室。
三分钟后,单思华被带到办公室,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这间办公室对单思华来说并不陌生,他曾作为受害者来这里寻求帮助。没想到时隔两天,自己已成了施暴者来这里接受审查。
听完单思华的陈述,领头管教皱起眉头仔细地将单思华从头到脚的打量了好几遍,半晌才说道:“9526同学,你的行为已严重违反了这里的规章,根据我们的奖惩制度,决定对你实行禁闭三天、扣10分的处理办法。”
啥?关三天禁闭,外搭扣十分?
单思华听得倒抽一口凉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关三天禁闭也就关,忍忍也就过去了。可扣十分是什么概念?那是意味着自己还得在这里多呆上两年!
本来还想着要争取加分能早日出去,现在倒好,又加了两年的刑期。
“要是没有异意,就在这里按个手印,签上你的编号和名字。”一直在旁边作记录的另一名管教将写着审查内容的本子递到单思华的面前。
施暴已成事实。还能有啥异意?
木然的接过笔,单思华在指定的地方写上了自己的姓名和编号。
这两口真贵,竟然要搭进去两年的时间。单思华无力地垂下头,开始为刚才的过激行为感到懊悔。
很快,单思华被带到禁闭室。临关门的时候,管教的一句话让单思华的心悬掉掉的放不下来。
“你娃最好希望9517同学能平安无事,否则等你的就不只是关禁闭和扣分那么轻松了。”
9517是应奎的编号,听管教的意思,应奎还处于昏迷状态没有醒转。
单思华的眼前悠地浮现出应奎被抬出狱室的画面,心跳一下子加快不少。
“乒”地一声响起,禁闭室的小铁门被管教无情地关上了。从门上的小窗口传来管教冷冷的声音。
“好好在里面想想,要如何改正自己的缺点。有特殊情况就喊报告。”
话音刚落,铁门上的小窗也被关上了。
“呼”,抚了一下胸口,单思华长长地出了口气,努力让心跳保持平稳,开始打量起禁闭室。
这间禁闭室大约有6个平方,一张床铺占去了三分之二的空间,一个灰色的小痰盂静静地摆在床头,分外醒目。
灰色痰盂让单思华想起了“养金鱼”,应奎那可恶的嘴脸又一次浮现眼前。
“呼”,单思华又吐了一口长气,垂头丧气地躺在床上。
要是应奎发生意外,自己会不会被枪毙?
想到此,单思华不禁打了个寒噤。他双手抱在胸口,对着墙壁上方唯一的那个小窗口,喃喃自语。
“老天爷,你一定要保佑应奎能醒过来,我还不想死。我还要去找妈妈和妹妹,还要去求游丽的原谅。我还要挣好多的钱,让爸爸妈妈过上幸福的生活。老天爷,你一定要保佑我!”
或许是心理作用的原因,这样语无伦次地念了一通后,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得不那么快了。
每个人都有第六感,单思华同样也不例外。
念完上面的话之后,单思华的第六感告诉他,应奎不会有啥意外的,说不定早已经醒转,是管教人员故意卖关子,想吓唬自己而已。
“呼”单思华呼出第三口长气,困惑地闭上了眼睛。
从进来的第一天起就被各种意外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他太需要一个人静静地梳理一下杂乱的思绪。
看起来关禁闭对单思华而言,是一种惩罚,却正好可以让他一个人安静地思考。最起码在这小小的禁闭室里不用去应付那些揪心的烦恼,也不必去担心熄灯后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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