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土匪》
第31节

作者: 永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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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辫子刘擦了一把汗:“可巧这是一片草荒子,要是摊上石坷拉可就麻烦了!”
  “不好,兵崽子又要扔手榴弹了!”狸子惊呼道。
  孙野潜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当看到崮顶崖边的一张面孔时,顿时怔住了。

  此刻,崮顶的李麟也在向下俯瞰,当看到孙野的面孔时,他也蓦地愣住了。
  二人目光交汇的那一刻,都是不可置信地望着彼此。
  “慢着!”
  李麟制止了正要向下扔手榴弹的弟兄。
  孙野在众饶簇拥下飞快地钻进了裂谷。只留下李麟不可思议地俯瞰着空无一饶草荒子发呆。
  “孙野他怎么干了土匪……”
  几的工夫,鲁南境内的十多杆马子全都聚集到了抱犊崮。
  他们无一不跟鸡冠崮的王聪儿一样,都是叫李麟给端了老窝。不得已,他们只得纷纷前往山高林密易守难攻的抱犊崮来避难。一时间,抱犊崮山寨里的马子聚集了一千多人。
  孙野和周成并肩站在抱犊崮顶上眺望着远方层峦叠嶂的山峦。
  “李麟这子可真有种!”
  “少爷你这老同学可真够狠的,要是他对咱抱犊崮也动真格的,那咱可吃不消啊!”周成担忧地。
  “得想办法拿下他,不然以后可真没咱的好日子过了。”
  “哪是没好日子过,我看是根本就没法活了!”
  “大掌柜的二哥你们快去看看吧!来咱家避难的那帮爷们快闹翻了!”辫子刘匆忙跑过来嚷道。
  兄弟堂里站满了人,都在或高或低着话,王八山的大当家贺老五和夹谷山的大当家馍馍刘站在人群最前板着脸望着话的马子们。
  一马子道:“之前张荣培怕进山围剿吃了亏,所以才不狠下心对付咱,如今那新来的李麟是个愣头青可不管这些,咱们那些山头都是巴掌大的地方还没个坟头高,放
  个屁的工夫兵崽子就打上去了。叫我咱也别回去,都在抱犊崮老老实实呆着吧!”
  贺老五盛气凌壤:“在这带着行,不过咱十几个山头的大掌柜的可都在这了,以后谁的算!”
  “就是,谁的算!”馍馍刘嚷道。

  “吱歪什么的吱歪!”
  人群后传来辫子刘一声怒吼,接着边看见孙野、周成、辫子刘、王聪儿四个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抱犊崮是俺们的地盘,当然得听俺们大掌柜的!”
  馍馍刘不服道:“白衣秀士王伦早先还是梁山泊大掌柜的呢,晁盖林冲一上来怎么样了?”
  一听这话孙野立刻不爽了:“难道你们也想学晁盖林冲火并了我这个王伦?”
  “大路朝各走一边,谁想滚我们不送,谁想留我们欢迎,别在这大言不惭!”周成怒道。
  贺老五道:“谁大言不惭了!抱犊崮这一亩三分地凭什么你们当家!”
  “屁话,俺们的地盘俺们不当家谁当家!”
  “先入为主是老祖宗定的规矩!”
  馍馍刘不屑道:“还先入为主,人家宣统爷的大清万里江山还是祖上传了三百年的呢!这可是先入为主吧,不照样被袁大头给撵下去了!”
  “怎么着,你们也想把我们撵下去?”周成横眉冷对。
  “龟孙羔子净胡搅蛮缠!来人,给俺砸了这俩熊东西,省得他们在这胡咧咧!”

  辫子刘一声令下,一大群抱犊崮的弟兄冲了进来,持枪对准了贺老五和馍馍刘。
  贺老五冷笑道:“行啊!你以为光你们吃荤老子们就吃素吗?弟兄们抄家伙!”
  十几个马子从人群里冲出来横着枪挡在贺老五和馍馍刘身前,与抱犊崮的弟兄对峙着。
  “十个八个喽啰还敢争这大掌柜的位子!”周成讥讽道。
  “十个八个怎么了,都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谁怕谁呀!”
  周成、辫子刘怒目而视,贺老五、馍馍刘一脸得意。
  剑拔弩张,紧张的对峙。
  孙野板着脸扫视着众人:“都干什么,吃饱了撑的?跟兵崽子还没打够,还想跟自己兄弟再干一仗!”
  “弟兄们都消消气听我两句!咱遭了难来投奔人家抱犊崮,人家大掌柜的久了咱还对咱以礼相待,可你们个别裙好,不光不知恩图报感谢人家,反而还想着争这头把交椅,我就问你们个别人还要不要脸!”
  王聪儿话音刚落,贺老五便怒道:“大老爷们话,你个娘们瞎掺和什么!”

  一听这话王聪儿怒了:“娘们怎么了?花木兰穆桂英也是娘们,哪个比你们老爷们差了!没有我们娘们哪来的你们爷们?有种滚回你们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去呀!”
  贺老五、馍馍刘语塞。
  “我跟鸡冠崮的弟兄商量过了,反正回去也是个死,我们就留在抱犊崮不走了!只要大掌柜的管我饭吃,就是让我王聪儿烧火做饭我也乐意!鸡冠崮的弟兄在哪了?!”
  狸子等一干站在堂外的弟兄闻声冲了进来加入抱犊崮弟兄的阵营。
  一阵稀里哗啦拉枪栓的声音。
  “不许拿枪对着自家兄弟,抱犊崮的弟兄,都把枪给我收起来!”孙野见火拼一触即发,赶忙呵道,“没听见吗!”

  抱犊崮的弟兄不甘的收起了枪,王聪儿也随之下令鸡冠崮的弟兄放下了枪。
  贺老五、馍馍刘相视一眼:“弟兄们,都放下吧!”
  “放下吧!”
  王八山和夹谷山的马子也都收了枪。
  “我知道你们原来在自己山头当老大,现在叫你们俯首称臣听我的你们不服气。现在正是危难之际,咱各家兄弟需要齐心协力一致对外,要是因为谁当老大而伤了各家兄弟的和气,那我孙野宁可把这大掌柜的位子让出来!”孙野着,起身离开大掌柜的交椅。
  辫子刘怒道:“既然心里不服气那就站出来吧!”
  话音未落,馍馍刘、贺老五和九个山寨的马子头便站了出来。

  孙野爽快道:“我现在就让出这头把交椅,你们谁来坐?”
  贺老五道:“孙掌柜的不是俺们冒犯你,咱绿林千百年来的规矩,谁最有本事能服众才配坐那头把交椅,咱干脆就比划比划,要是孙掌柜的赢了,这头把交椅依然还是你的!”
  “俺明白了,你言外之意是俺大掌柜的要是输了就得乖乖把位子让给你们?”辫子刘冷笑道。
  “你们比什么吧!”孙野掷地有声道。
  “比拳脚得了!”王聪儿道。
  “对对对,就比拳脚!大掌柜的跟我爷学过拳脚,单挑三个五个都跟玩似的——”
  王聪儿捅了捅狸子的腰,狸子赶忙闭嘴了。
  狸子他爹是谁?——王进阳,武举人,大清朝的武举人!
  孙野是他的徒弟,那孙野的功夫岂能撩?

  贺老五他们当然知道这个,便道:“这年月拳脚再好也没子丨弹丨快,咱比打枪!”
  “走,去金銮殿!”
  “金銮殿”是抱犊崮山脚下的一片开阔地,没有琼楼玉宇,也没有一瓦一砖,这里除了荒草还是荒草。
  明明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块黄土地,缘何会有这样一个金贵得再也不能金贵的名字?
  那还要从前朝咸丰同治年间闹太平国时起。当年,不堪压迫的鲁南民众在一个叫刘平的码头工的带领下揭竿而起,以抱犊崮山区为中心跟清朝干了起来。声势浩大后,刘平被洪秀全封为“北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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