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城夜话——70岁老人来聊聊自己遇到黄皮子的故事》
第45节

作者: 幸福老王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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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山红就在这种与人为善的环境里渐渐长大的。
  日期:2020-02-25 20:46:34
  说书的嘴,唱戏的腿,转眼之间,映山红该上学了。
  老黄起得早,一出屋门,就见院子杖子上挂了一个新书包,他摘下书包,里面有几个本子,还有一个文具盒,里面装着铅笔,橡皮,小刀,还有五十块钱。
  那时候的五十块钱,差不多相当于现在的七八千块。
  老黄把钱收起来,和原来的钱放到一起,他要给水仙留着。
  他家不缺钱,平时水仙吃的,穿的,都比别人家的孩子好。
  老黄知道,有一双眼睛时刻在暗处盯着自己,更是关注着映山红。
  日期:2020-02-25 20:52:15
  小学毕业,映山红考进街里的扎兰屯第一中学,那时候第一中学有初中班和高中班,是呼伦贝尔的一所重点学校。
  当然,老黄又收到了一笔钱,还有好几块衣料。
  遗憾的是,刚刚念到高中二年级,就赶上了那场文丨革丨浩劫,把她的书桌和梦想,一起砸了个稀巴烂。
  她上学的时候,在学校住校,老黄经常来看她,每次来,为了省点钱,都住在大车店。
  一切好像都那么凑巧。老黄一来,映山红都要去大车店看他。 一来二去,大车店的白音老板,也就是我的白爷爷,现在改叫白音主任了,就认识了映山红。
  他喜欢上了这个质朴,勤快的农村姑娘,学校一停课,他就不让映山红在学校搞文化***了,而是让她到大车店里工作,一开始当服务员,后来老会计退了休,映山红就当上了大车店的会计。

  再后来,白主任就撮合映山红和我父亲成了亲。
  结婚还不到十年,映山红就发生了那场车祸。
  日期:2020-02-25 20:54:30
  10
  大奶奶领着我们穿了一洞又一洞,她边讲述映山红的往事,边流着眼泪,水仙怕她滑倒,小心翼翼地搀着她。
  这段历史,大奶奶知道的那么详细,简直跟她就是当事人一样,另外,她两次说出‘我家三子’,莫非她是映山红的母亲,我的亲姥姥?
  干脆,我诈她一下,趁她还没从回忆中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我突然问:“姥姥,你就是我的亲姥姥吧?”
  日期:2020-02-25 23:04:11
  大奶奶被我问了个猝不及防,她嘎巴了两下嘴,不知该怎么回答我,过了一会,才叹了口气:“算了,这么多年,你也大了。知道就知道吧,我真的是你亲姥姥。这件事,连你父亲和你妈都不知道。”
  我还是刨根问底儿:“那您就是当年的那家少奶奶啦?”

  “是。”姥姥的防洪堤被我彻底摧毁了,“不过,可没你忽悠的那么玄乎。”
  日期:2020-02-25 23:05:42
  11
  “姥姥!”
  一声“姥姥,”我竟想起我那扔下我们姐弟三人撒手而去的母亲来,泪水一下子蒙住我的眼睛,我一边喊叫着,一边双腿一软,跪在了姥姥面前,抱着她的双腿,放声痛哭起来。
  姥姥也站不住了,她一下子瘫坐在我身边,把我紧紧地搂在怀里,也哭起来。
  日期:2020-02-25 23:06:50
  我的头靠在姥姥胸前,就像又回到我的幼年,幻想着母亲怀抱我的样子,这在平常人家孩子身上,是最平常的事,但对于我,那只是一个永远没法实现的梦。
  多少年了,我在人前装得若无其事,一副没心没肝的样子,可多少个夜里,我都梦想能依偎在母亲那温暖的怀里,撒撒娇,对她讲讲学校的事,或者她能牵着我的手,帮我背着书包,到班级里给我开场家长会,或者,哪怕她能给我擦擦委屈的眼泪也好。
  多少个夜晚啊,我把自己给哭醒,泪水常常把枕头都湿透。
  有时哭醒了,发现父亲守着我,对着我默默地流泪。
  有时是二姐抱着我,喊着我的名字,和我一起哭泣。

  日期:2020-02-25 23:08:01
  每当这时,我的心就紧紧地缩成一团,过后虽然闭着眼睛装睡,其实心里还在想着母亲的样子,想着母亲温暖的怀抱,一夜流泪到天明。
  没娘的孩子,心中的苦楚,向谁去述说啊,我亲亲的姥姥。
  有首歌,叫《小白菜》,我和二姐从不敢听,更不敢唱,一听见这歌声,我们就肝肠寸断,赶紧躲开。
  日期:2020-02-26 08:36:23
  12

  父亲为了我们,就再没成家,猴娘曾经给我父亲介绍过几个女人,都被父亲拒绝,还有一次,父亲和猴娘急眼了,父亲说:“弟妹啊,你以后能不能少管这样的闲事啊?”
  猴娘有些奇怪,“咋了,厂长,我不是一片好心吗?就眼看着俩孩子没个女人管啊,你长不长心。”
  父亲生气地说:“我的孩子,就是不能落到后娘手里,以后你少扯这个。”
  猴娘委屈地眼圈有些发红:“我扯啥了?你自己说说,你当官忙,整天不着个家,连个星期礼拜都没有,行。可二丫头才这么小,又上学又做饭,还得给你们爷俩洗衣裳,你看看,把孩子都累成啥样了?你不心疼啊?啊?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哪。”
  说着,猴娘的眼泪流了下来。
  日期:2020-02-26 08:37:33
  父亲就是铁打钢铸的汉子,你碰到了他最伤心,最脆弱的地方,他也受不了,他强忍住泪水,对猴娘大吼一声:“住嘴!你再胡咧咧,我让孩子连你的家门都不许登。”
  说完,父亲急忙跑回屋里。
  猴娘委屈极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我和二姐跑过去,把猴娘好一顿劝。
  这是我记忆里,父亲第一次发那么大的火。
  他第二次发火,就是在吕神婆的仙堂里了。
  从此,再也没人敢给父亲提亲了。
  日期:2020-02-26 08:38:15

  13
  其实,姥姥和大爷爷,也就是我的亲姥爷,经常与猴子姥爷一起来看我们,每次来都给我们带好多吃的,鹿肉,狍子肉,野猪后腿,木耳,蘑菇,还有山果子什么的,我姥爷和猴子姥爷都是打猎的,我们两家的山货从来没断过。
  他们每次来,都先到猴子家,我们都以为他们是到猴子家串亲的,哪里知道,来看我们才是真正目的。
  每到假期,我和猴子经常扒火车去喇嘛山他们家,姥姥和姥爷见到我,有时候也红眼巴嚓的,拉着我的手问这问那,我从来也没往这方面怀疑过。
  日期:2020-02-26 08:39:59

  14
  猴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弄蒙了,靠着山洞边,坐在锹把上,直愣愣地望着悲悲切切的姥姥和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水仙怕姥姥哭坏了身子,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捶着她的后背,嘴里还不停的劝着我们。
  长生跟猴子差不多,他除了拿着手电为我们照着亮外,傻呆呆地不知到该干点什么。
  在水仙的劝解下,我和姥姥止住了哭泣,和水仙一起把姥姥扶起来。

  日期:2020-02-26 08:41:01
  15
  姥姥应该是八九十岁的人了,我怕她体力不支,就提议说:“姥姥,今天咱们就回去吧,改天咱们再来,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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