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眸成都三千年》
第57节

作者: 盗帅点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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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道养在“卫队”的簇拥之下,浩浩荡荡地来到成都城外,赵广等人便在营帐中奉其为蜀王。程道养是个有文化之人,充分发挥其专业知识,建立年号“泰始”。因此,程道养也因此被称为蜀泰始王。接着大封百官,首先把兄弟程道助封为骠骑将军,长沙王,让他镇守涪城(今绵阳)。又封赵广为镇军将军,帛氐奴为征虏将军,梁显为镇北将军。其余张寻、严遐等义军骨干也皆为将军。此时,义军声势大振,聚众至十余万。安扎的军营自广汉到郫县,再到成都,连绵百余里,将成都团团围住。

  日期:2020-07-15 10:17:31
  赵广因记费谦前仇,仗着人多势众,便向刘道济索要费谦等人,声言只要交出此人,自然不再做贼。刘道济也算是个彪勇强悍之人,并没有答应,还派军出城作战,皆失利而归。直到当年十一月,成都围城形势才发生了变化。刘道济侦察到程道养所居营帐位置,命裴方明、任浪之率精兵出击,直接突袭程道养中军之帐。义军猝不及防,顿时溃败,官军大破程道养主营。刘道济又劝降起义军将领孟子,约期里应外合,夹击义军。不料事情败露,赵广斩杀孟子,才将危机化解。

  通过几次作战,刘道济见义军虽然人数众多,但形如散沙,毫无纪律,便决定采取各个击破的方针。此后,裴方明速出成都东门突袭,破赵广三个营寨,斩首数百级。赵广军虽败,但未伤元气。裴方明又假装出击北门,却疾速回击城东大营,又杀千余人。当时天有大雾,裴方明等再扬声出东门,却悄悄自北门出,突袭赵广屯在城北、城西的诸营,赵广军大溃,于是相继奔散。裴方明多次率精兵出城作战,声东击西,结合闪电突袭战,屡战屡胜,打得义军溃不成军,伤亡和散去者众多。

  日期:2020-07-15 10:20:00
  为了保存实力,程道养收拢部众7000余人,退守广汉;赵广也集中该部义军5000千人,退守涪城。

  刘宋元嘉十年(公元433年)正月,成都粮食将尽,裴方明率部两千人出城觅食。赵广探得消息,提前埋伏,将官军全面击溃,裴方明惨败而逃,只剩下单骑回城。裴方明乘夜被城上士兵用绳索拉吊上城才回得城去。刘道济不但没有怪罪裴方明,还为其安排饮食。裴方明难过得泣不能食。刘道济安慰他道:“男子汉大丈夫,小败算得了什么!现在贼势渐衰,朝廷的援兵很快就会到来,只要你活着回来就好,何必担心匪徒呢?”刘道济还将自己的部分兵马交纳给裴方明统领。

  赵广得胜后,声威大振,原来溃散的义军又聚集到一起。见成都官军粮食将耗尽,于是赵广乘势率义军再此围攻成都。义军到成都城外后扬言:“裴方明已死!”城中军民听到后大为恐慌。刘道济下令燃起火把,让大家亲眼看到裴方明的真容,人心才归于安定。此后,刘道济把州府所有财产都搬到北射堂,命裴方明继续招募新军。当时,刘道济犯病,城中谣言又开始四起,有人坚称刘道济已寿终正寝,所以没有人肯去应征新兵。梁儁之给刘道济出了个建议,让他告诉侍奉左右的三十余位奴仆:“我的病情已有好转,你们就回家休息吧!”奴婢们回到各自家里后,把这些消息告诉家人和邻居,一传十十传百,城内的谣言终于得到平息,人心也得以恢复,前来应募的新兵也增多了。此后,到裴方明处应募的新兵每天达到千余人。

  日期:2020-07-15 10:22:48
  二月,一代贪财害民的益州刺史刘道济终于还是没能逃脱阎王爷的索命,在战乱还未平息之际便一命呜呼,裴方明于是担起了守城的重任。为了安定城内人心,裴方明秘不发丧。不久,蜀泰始王程道养于成都城外的毁金桥祭天,裴方明探得消息后,率三千兵士出城偷袭。程道养疏于防范,仓皇溃逃,再次退据广汉。
  同月,刘宋荆州刺史、临川王刘义庆派巴东太守周籍之督巴西等五郡诸军事,率兵2000人援救成都。周籍之之军到成都后,配合裴方明,大败赵广于郫县。然后乘胜追击,又在广汉再败赵广。程道养、赵广等逃还涪城及五城(今四川中江县)。五月,裴方明进军涪城,大破张寻、唐频,擒获程道助,斩杀严遐,赵广等人逃散。后来裴方明因功被升为龙骧将军。
  日期:2020-07-15 10:23:42
  九月,程道养率2000余人逃入郪山谷中(今四川三台县)。帛氐奴攻打广汉不利,也进入郪山。赵广等藏匿山谷之中,打算等待时机再出。同月,刘宋新任益州刺史甄法崇抵达成都,对前任益州刺史刘道济的长史费谦问罪并将之斩杀。费谦曾经与刘道济等人沆瀣一气、搜刮民财,作为点燃此次蜀民造乱导火索的首犯,可谓死有余辜。
  公元436年,宋文帝又派遣宁朔将军萧汪之继续率军围剿蜀泰始王程道养。大军刚到郪口(今四川三台县),帛氐奴便率众投降。蜀王程道养亲自率兵出战,战败后再次逃入郪山潜伏。公元437年四月,赵广、张寻、梁显等人,各自率领部众向刘宋军投降。当这些最先发起叛乱的重要人物都纷纷投降之际,而被他们强行“架上去”的蜀王程道养却保持了一份骨气,坚决不降。不过人心大散之际,义军将领王道恩却袭杀了程道养,拿着人头献降刘宋。至此,赵广、帛氐奴起义完全覆灭。后来赵广、张寻等人被刘宋文帝迁往京师,以便进行更好的控制。公元439年,赵广、张寻与国山令司马敬琳谋反被杀。

  日期:2020-07-15 10:25:02
  赵广的反叛曾得到蜀人的广泛支持,在其鼎盛之时,达到10万之众。但是这支人数众多的军队来自于当地蜀民和外来侨民,鱼龙混杂,缺乏战斗力,加之赵广等人缺乏战略素养和领导能力,在兵力悬殊的优势下,对成都却围而不攻,错失良机,终致失败。相反,刘道济、裴方明等贪官,尽管为蜀人所恨,但是他们拥有一支训练有素、颇具战斗力的正规军。这支军队主要由来自巴蜀东面的吴人组成,其政治态度与蜀人不同。加之在赵广起兵之时,刘道济又免去吴兵长期以来背负的兵役,让这些军户成为民户,这就更使吴兵背景的官军竭力支持刘道济,在后期裴方明招募新兵时也积极响应。因此,裴方明虽然曾多次被赵广打败,但始终没有溃散,并以少胜多,取得最终胜利。

  赵广、程道养之乱历时约5年,距今过去约1500年。今天,在四川中江县阳平关景区内天台山、鸡冠山等地,仍能找到程道养当年作为屯兵练武的遗迹。
  日期:2020-07-15 10:26:23
  赵广之乱虽然一度使刘宋在成都的统治岌岌可危,但后任的益州官员并没有从蜀人的叛乱中吸取教训,采取恰当的治蜀政策。刘宋孝武帝大明八年(公元464年)新任的益州刺史萧惠开,性情凶暴,兴之所至,随意诛杀,引起了益州人民的极大怨恨。
  景和元年(公元465年),刘宋皇室内讧,前废帝刘子业被弑杀,刘彧继位,是为明帝。晋安王刘子勋起兵反叛明帝,益州刺史萧惠开起兵响应,派巴郡太守费欣寿率兵两千东下,结果被巴东人任叔儿的军队消灭。萧惠开又遣治中程法度领兵三千出梁州,也被仇池国的杨僧嗣所阻断。蜀人一直对萧惠开的严刑峻法心怀不满,得知费欣寿全军覆没,程法度也进退两难,于是再次起兵反抗暴政。晋原郡(今崇州)首举义旗,其余诸郡皆纷纷响应,都来围攻成都。

  日期:2020-07-15 10:27:51

  此时,成都城内的东兵只有两千人,其余皆为蜀人背景。萧惠开担心蜀兵反戈,于是将蜀兵悉数遣出城,独留东兵据守成都。不久,晋安王刘子勋的反叛被平定,萧惠开遣使向朝廷乞降。明帝由于刚即位不久,急于收买人心,便以蜀土险远,征讨不便为由,遣萧惠开的弟弟萧惠基到成都,赦免萧惠开的叛逆之罪。
  蜀人听说刘子勋的反叛已经平定,因怀恨萧惠开的暴政,都恨不得立即攻进城去饮其血食其肉,于是围攻成都的人数达到10余万。蜀人不想让王命顺利传达到成都,当萧惠基由陆路入蜀时,便被截留于涪城(今绵阳),无法继续前进。萧惠基率领部众突破重围,斩杀蜀人首领马兴怀等人,总算进入成都城内。萧惠开奉旨归顺,蜀人纷纷散去,成都城之围得到缓解。
  日期:2020-07-15 10:30:49
  与此同时,明帝又派萧惠开的族人萧宝首从水路入蜀,慰劳益州。萧宝首却打起了歪主意,打算煽动蜀人,攻打萧惠开,这样萧惠开便会反击,从而坐实了反叛朝廷之罪,自己则可以获得平蜀之功,说不定益州刺史的位置就属于自己的了。于是,在萧宝首的鼓动下,成都附近烽烟又起,四散的蜀人重新聚集,达到20万之众。
  萧惠开打算派人出战,其手下将佐说道:“蜀人缺乏战斗力,并不难攻破,但萧宝首是明帝派来的宣慰使,一旦开战便无法向明帝解释我们的真实立场,甚至可能被定为反叛之罪”。于是,萧惠开决定一方面派遣宋宁太守萧惠训等人率兵万余人出战,与此同时又派心腹带着奏章去向明帝说明情况。
  日期:2020-07-15 10:31:47
  一战之下,萧惠开的军队大破蜀人,生擒萧宝首。明帝刘彧命令把萧宝首押回建康,又将萧惠开调离益州。萧惠开离蜀之际,曾将其家产资财全部施散道俗,一无所留,算是为自己挽回了一点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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