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武帝评传》
第45节

作者: ddcc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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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兵又悄悄地潜入幕府山,想从这里偷袭。霸先从整个战局着想,霸先谋算着如何打败这场实力悬殊的战役?齐军可谓兵强马壮,而梁国力量有限,军粮筹措不易。粮草是关键!如果把敌军的粮食劫来,等同于我军得了双倍的粮食。既断了敌粮,又增添了自己的力量。

  于是,霸先在两军相接时,他先撤下杜泰的三千精兵,密令杜泰悄悄渡过长江,在瓜步洲袭击北齐行台部队,缴获战船一百余艘,粮食一万斛,悄悄运到台城,进行必要的储备。接着,陈霸先又派机动部队将领钱明率舰队从江乘(江苏省南京市东北)出击,截断北齐军粮食供应线,把北齐满载食米的船只全部俘获。
  这两步十分厉害!令急欲增援南岸的齐军援兵大为受挫。这一天的战斗可谓是精彩之极!陈霸先以劣势兵力,四面出击,仍然大获全胜。陈霸先对战局的判断和把握,证明了他是足以依靠的领袖人物。
  第二天齐军主力赶到,北齐军队翻越钟山,陈霸先与众军分头驻扎在乐游苑东边和覆舟山北边(覆舟山在玄武湖东南畔,乐游苑在覆舟山南麓),扼住北齐要害,切断北齐军队的交通要道。
  北齐军队到达玄武湖西北,准备占据北边的郊祀高坛(南麓神坛),陈霸先令众军从覆舟向东移动,驻扎在坛北,与北齐军队摆开阵势,对峙。
  北齐军队从遥远的北方过来,没有粮食吃,只得宰杀驴马充饥。齐军大都督萧轨大怒,指挥十万大军,把建康京城已四面包围了。
  地图上的标记,很清楚地看到:建康城的南、北、东三面都被敌军围困。西面也无退路。建康的对外联络已经被切断。齐兵的十万大军,兵力雄厚,士气正高。敌人兵力占据了绝对优势。
  日期:2020-06-29 23:26:36
  大战的阴霾再次笼罩建康。京城军民心中惶恐,传言不断。陈霸先为了让梁敬帝和建康城的文武官员认清北齐敌人的野心,同时坚定军心和民心,同仇敌忾抗击入侵的北齐,霸先提议皇族宗亲和朝庭大臣,在大司马门外白虎阙下,祭告上天:齐人背信弃义,撕毁盟约,虽梁庭一忍再忍,送去人质,却还是杀我人民,占我领土,欲覆梁庭,灭汉种族,毁汉文明。霸先慷慨陈词,悲痛泪下!文武大臣和民众都深有所感,丢掉苟且退让的幻想,决死抗敌!无论兵将和臣民围观者都激情高昂!

  陈霸先上城楼观察敌军动态,见齐军的士气正高,兵力又占优势,便采取“避其锋芒,逐处应战,保存实力”的作战方针。以战术上的优势来弥补战略上的劣势,同时不断用游骑骚扰齐军的补给线。

  陈霸先也算定了天时、地利,还有江南民众反对鲜卑齐人烧杀□□的反抗意志和民心。当周文育、侯安都等将领焦急地看着地图时,他却抬头看天,数着指头,轻松地说:“你们准备好雨具,梅雨快来了!”
  果然,当天夜晚,大雨倾盆,雷震山冈,电闪风狂,暴风把树木拔起,平地水丈余。江南的梅雨季节终于发飙了!大雨连绵,数日不停,平地积水一丈有余。大雨使城外积水过膝。
  围城的齐军官兵都是北方人,显然不适应这样的天气,到处都湿漉漉水叽叽的,北方人很难在大雨瓢泼的环境中生火做饭,士兵只能吃生马肉、生驴肉等食物;既使生火做饭,也只能冒着绵绵雨水,把锅悬挂起来煮。主要的连柴草都不容易生火。雨水浇得柴草湿湿的,浓烟薰得兵将们眼泪直落。齐军日夜生活在泥泞水浆之中,脚趾都泡溃烂了。这还不算,梁军时常来袭击,扰乱得齐军日夜不得休息。精神更是疲惫不堪。

  可梁军居高处,无水患。守卫在宫城(台中)及潮沟(人工渠)以北,建筑完好,排水设施齐全,没有淹水,路面干燥。南梁军不淋雨,可以从容避雨、休息,恢复体力。梁军官兵夺了敌军的粮食,吃得饱,睡得好。
  一场绵绵梅雨,使得两军实力的天平,开始倾斜。在天时地利方面,陈霸先占了优势。
  六月十一日,天气转晴,这也意味着,决战的时刻来了!
  由于霪雨连绵,已死守建康一月有余的梁军,粮食也吃完。外面的粮食也运不进来。建康一带人民东流西散,无法征收粮赋。稍稍放晴,陈霸先准备开战,向商人征调了一些麦子,做成麦饭分给军中士兵,但粮食太少,每人分得一小把,还不够塞牙缝。霸先很着急:马上要决战了,总不能让兵众饿着肚子去死战吧?
  就在生死决战的紧要关头,陈蒨率军带着三千斛米,一千只鸭子,赶到了建康城。他真的像神一样地出现了!《南史》《梁书》《陈书》《资治通鉴》都记录了此事。但这些粮食、鸭子是怎么来的呢?原来,陈蒨平定杜龕后,带着东阳郡(浙江省金华市)郡长留异送的三千斛米,急忙率军乘船奔向建康。可是,建康已被齐军围城。陈蒨令军士探路,自己率船队回旋在附近水域。由于连日大雨,河水猛涨。在一处荒滩,密密麻麻的全是野生的水鸭子。水军兵众们扯起捕鱼的网,上滩捕捉水鸭子。这也是水军们特别喜欢的业余活动。不多时,这些捞鱼摸虾的能手,竟然也捕捉了上千只野鸭子。

  晚上,探兵回报,建康城有一处排水的泄道,可以入城。若在平时,雨水量不大,下水道的排水量小,船无法行驶。而现在连日大雨,排水量猛增,正好可以行船。而且,齐军为了避雨,夜晚防守不严。陈蒨趁齐军避雨之机,急令水军连夜开船,从排水地道顺利入城。
  有了大米和鸭子,陈霸先大喜过望,立即命令蒸米饭、煮鸭子。决战在即,不宜轮流用餐。数万兵众,碗筷难以筹齐。怎么办?此时正值夏季,荷叶满塘。士兵们用荷叶包米饭,饭上放几块鸭肉,津津有味吃饱了饭,抖擞精神,大战齐军。
  日期:2020-06-30 21:30:45
  陈霸先和将领们商量的反攻策略是:先用骑兵冲垮敌军营栅,这叫“中间开花”,然后吴明彻“斩头”,沈泰配合侯安都“截尾”,霸先亲率大军形成三面包围之势,将齐军赶到长江边挤踏、淹死。杜僧明、杜棱、徐度分别领军进攻江乘、摄山、钟山之敌,在运动战中歼灭敌人。
  乙卯(十二日)拂晓,陈霸先就率领大军从幕府山出发。先锋大将侯安都率数千名铁甲骑兵突击队,悄悄地出了建康门。他的任务是冲乱敌军的阵地,制造混乱。为霸先的大军掩杀,创造条件。
  侯安都回头看了看身后猛将萧摩诃,道:“将军骁勇有名,安都久仰,但百闻不如一见,今日之事……”萧摩诃朗声道:“今日使明公一见!”萧摩诃说着,即随着安都杀入敌阵。侯安都率千名骑兵向齐军阵营发起进攻。借着幕府山的地势,士气高昂的梁军骑兵犹如猛虎下山一般直扑齐军阵地。
  齐兵本就又饥又饿,雨水泡烂了双脚,见他来势凶猛,急忙射箭,安都不肯却,冒着箭雨向前,身上受了数箭,但不是致命的伤,他还忍受得住。偏偏他坐骑的马眼中了一箭,马疼痛狂跃,将安都掀落地上。齐军一见侯安都坠马,争来擒捉。猛听得一声大吼,一彪飞马直向北齐军士冲来,北齐士兵纷纷避开。飞将军萧摩诃如天神一般杀到。齐人纷纷避退,萧摩诃救起侯安都。侯安都勇猛异常,翻身夺过敌马,挥刀就砍。齐军被这种气势所震慑,心惊胆战,纷纷披靡败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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