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圳,我是怎样沦为一个职业打手的》
第7节

作者: 1984年的农夫山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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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毛说你见过砍人用切菜刀吗?
  我说我没见过砍人啊.二毛说那算了,还是切菜好吧,比较小,容易藏在身上.
  我们拿起那不锈钢的切菜刀一看,我靠,一把要八十多块,实在是心疼了半天.最后我们买了一把切菜刀,一把匕首.

  二毛说,等那人出来,我就上去砍,老郭,你往他腿上插两刀算了.
  我说那办完事了,钱怎么办?如果你那老乡不给我们钱怎么办?这事是二毛的东北老乡介绍的.
  二毛说肯定不会的,你放心吧,我们去砍人的晚上,他把钱放在一超市门口的箱子里,咱们砍完了拿上钱就跑.
  我说行.
  那天晚上我们两个人先摸到了地点,那家伙原来是个开店的.我们从八点钟就躲在远远的看,一直等到十一点多,那家伙才关门.当时看着他关门,我心里好紧张啊,手里全是汗,心跳的很厉害.
  那家伙锁好门,然后去不远的路边取车.二毛说走,看准时机上.
  我跟在二毛后面,手握着裤袋里的小刀,哎,你们实在是无法理解我的感受,他妈的全是钱逼的.

  那家伙快走到车旁时,二毛加快两步跑了上去,从背后砍了一刀.那人感受到了痛,大叫起来.二毛说:老郭,你他妈的还愣什么,上啊.
  我上去,一脚把他踢倒,在腿上扎了两刀,说真的,当时我下手很轻,或者说当时有没有扎破他,我都不知道.
  二毛又上前去砍了几刀,然后拼命的踢他的头.应该有一分多钟吧,那人不吭声了,可我感觉这一分钟有好几个钟头那么长.那家伙在地主哼哼着,流了一大摊血.
  我和二毛拼拿的跑啊.找到一小角落,二毛说:老郭,我身上有血没?
  我看了看,说脸上没有,衣服是黑色的,也看不出.我呢?

  你也一样,咱们去取钱,跑吧.
  我们打了辆车,到超市门口,按说好的找到箱子,钱在.还好二毛老乡没骗我们.
  我们拿了钱,直接打车就去了广州.
  日期:2007-11-1 13:50:00
  我想你们一定不会了解跑路的感受.住宾馆怕查,吃饭也是三下五除二,根本尝不出味道.白天不敢上街逛.也不敢给任何朋友打电话.你们知道为什么我和二毛后来砍人,什么也不怕了吗?
  他妈的,因为我们自己错了.太错了,甚至根本就不用浪费那路费去跑路.只要你砍的不是什么大官大老板或是什么名人,根本没人会理你的.深圳每天有多少人被偷被抢被砍?我不知道,你不知道,谁也不知道.后来我们砍了人,跑都不跑.而且大多数被砍的也不报警,怪吧,可我觉得悲哀啊.因为他们怕报复,所以连一颗正义的心也没了.

  打打杀杀,先停停.说说我和园园的感情吧.
  日期:2007-11-1 14:06:00
  我和二毛第一次跑路,像个傻瓜,在广州呆了一个多月.我实在很想园园.我对二毛说:二毛,我要回深圳.
  二毛说:你傻比了?回去找死?
  我说:我们又没砍死人,怕什么.
  二毛说:那也会坐牢的.

  我说:当时也没有人看到我们砍人啊.
  二毛说:你以为丨警丨察都是傻比吗?
  哎,我叹了口气,不知道怎么办了.其实后来才明白,他妈的丨警丨察真的是傻比.有一次,我亲眼看到一伙人打架,治安员在不远处看着却无动于衷.
  我说我不管了,我一定要回深圳一趟.当时我心里想的真和演电影一样,我去看园园了,却被埋伏的丨警丨察抓了.哈哈,现在想来太搞笑了.
  那天下午,我坐上了回深圳的大巴.在罗湖车站下了车,我带了帽子和墨镜,哈哈,他妈的真的太搞笑了.我找了个公用电话,给园园打电话.

  园园说你去哪了这一个月.
  我说园园,没人找过你吧.
  园园说没有啊,谁找我啊,我一个人也不认识.
  我说没人找你就好.对了,你有河北兄弟的消息没啊.有人找他没啊.
  园园说他前天还天找我玩了,还说你们两个不够意思,突然失踪.

  我这时才放松了心,说园园,你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园园高兴的说好啊.
  那晚,我记忆很深刻,因为我破处了.
  日期:2007-11-1 14:11:00
  他妈的,你们一定不信,我和二毛身上两万块钱,在广州一个月,我们连两千都没花到!太憋屈了啊!
  那天晚上,我找了个比较好的餐馆请园园吃饭,园园怪我说,你发财了啊,来这么好的地方.

  我说没事,不就一餐饭嘛.
  点菜的时候,园园都点了最便宜的饭菜.我拿过菜谱,专门挑了些贵的点.园园说太浪费了,可我看的出,她脸上的表情是幸福的.
  吃完饭,我又带她去逛商场.我们牵着手,逛了很久.我说园园,你喜欢什么,就说啊,我买给你.
  园园看了半天,都说太贵了,舍不得买.说真的,园园是个不错的女生,现在会为男人省钱的还有几个?
  最后我挑了件粉色的裙子送给园园,六百多块,园园高兴的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逛了很晚,快十二点了吧.我说我送你回去吧.

  园园说这么晚了,工厂宿舍都关门了.其实这时我没有想过要发生什么的,我是北方农村来的,思想有点传统吧.
  我说那好吧,然后带她找了间宾馆,三星级的.说起来真搞笑,我当时开房对服务员说:我说要间两张床的.
  那服务员还用异样的目光看了我一眼.
  日期:2007-11-1 14:41:00
  那天晚上,一切都发生了.在这之前,我没碰过任何女人.有一点点失望的是,园园已不是处丨女丨了.但我也不是那么封建的人,不在意这些.

  第二天,我打了个电话给二毛,我说你个傻比,根本没事,快回来吧.二毛挂了电话,马上买了车票就回深圳了,我们又相见了.
  没过多久,园园就辞职了.她学会了电脑,去华强北一家公司当文员了.看着她一天天的进步,我有种感觉配不上人家的感觉.哎,自己啥也不会,刀尖上过日子,这样对自己的女人不公平.
  园园去华强北上班后,我们就租了一间房同丨居丨了.二毛还住在原来的地方,二毛一个人也挺失落的,他说我是有了异性没了人性.
  那段日子我感觉是最幸福的.我几乎没什么事做,身上又点钱,每天早上起来送园园上班,然后晚上去买点菜做饭,等她回来一起吃.没事了还收拾下家,或者找二毛喝喝酒.日子挺惬意的.
  有一天园园回来的比较晚,她也没给我打电话说不回来吃饭,所以我一直等她,等的有点火,自己也没吃,一桌子饭菜都凉了.
  日期:2007-11-1 16:43:00
  那天园园回来后,脸上的也表也是闷闷不乐.我说吃饭没,要不我们去外边吃点吧.

  她说没胃口.我说有事吗?
  园园沉默了半天,然后说:我怀孕了!
  听到这四个字时,我简直惊呆了.比让我去砍人还震惊.怎么会是这样呢?我们还没结婚,也从没想过要孩子,再说我现在一无所有,用什么来养孩子呢?
  园园说:我这几天没来月经,一直担心,今天下班去医院了,真的怀孕了.
  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园园说:郭,怎么办呢?
  我说:要不……

  园园说:我怕。
  我说:让我想想好吗园园。
  那天晚上,我们躺在床上,第一次没有话说。背对着背,我看着窗外的灯光,心乱如麻。
  第二天园园下班回来说:郭,星期天你陪我去医院吧。
  当时我听了,心里的感受相当复杂。虽然只是一个没出生的孩子,但我真的很难过,我成了杀手,杀的第一个人竟然是我的孩子。

  星期天我陪园园去了医院,她从手术室出来时,脸色惨白,我终于忍不住哭了。我说园园,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这辈子都不会不要你。
  日期:2007-11-1 16: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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