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是能猜到昨天两次会见*夫，当然这里指代的是我知道的两次，毕竟昨晚回去时间晚，在床上突然殷勤起来的宋雨是受了谁的指使，我心里很清楚。
　　但我更好奇，他们脑子里面在盘算什么。
　　下午的这场闹剧戛然而止，那块破石头在头下楼的同时被从楼上丢了下来，不偏不倚，距离我的脑袋大概一米左右的距离。
　　我看准了监控所在的位置，反手打通了报警电话。
　　欢欢和宋雨选择留下来吃晚饭，美其名曰，补偿我的冒失和对长辈的不尊敬。
　　但我从小到大听惯了对我的夸奖便是“这孩子礼貌教养真好”。

　　人不放我我不犯人，看着那个被我丢在垃圾桶里面的监控包装，我抬头看了一眼楼上，一个脑袋缩了回去，看不清是谁，但没所谓，我这趟募地是达成了。
　　车开到楼下，我将手机打开，画面是卧室里面，没有任何变化，且视野清晰，抬头，正好能看到隔壁的四楼。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正对我的窗帘在我抬头的瞬间像是动了一下，就像是在我看过去之前，一直有人在观察我似的。
　　回到家，我坐在书房里面，将之前整理好的这次项目竞争的材料整理好，身体遍布久违的紧绷感。
　　只不过没以前赶项目的兴奋，反而满是疲乏。
　　要是明天顺利晋升上项目经理，短期之内，肯定是要忙碌起来，而问题是，半月之后欢欢大班开学，届时，我就更难在分出精力来管这贱人的事情。
　　揉揉眉心，想念起烟草的味道，但是还是选择将窗帘拉开，打开窗户透透气。
　　天气偏阴，天气预报说是晚间会有中雨，空气湿润，吹进来的风带着一丝冷冽，让我彻夜未眠昏沉的脑袋再度清醒过来。
　　视线往远处一抬，实际还能看到隔壁楼的四楼，心情一瞬跌到谷底，我用力将窗户关山，发出不小的声音。
　　正要将窗帘也拉上的时候，却是看到了积灰窗台上一个清晰的脚印，鞋底纹路上的码数也清晰印在了上面，47码，而我鞋码45。
　　每次大扫除的死角便是书房的窗台，我记不清上次打扫这里是什么时候，但灰尘很厚，不难想象那男人侵入我家的时间已久。
　　将窗帘拉上，整个人才颓然坐在地上，一瞬失去所有力气。
　　我突然很害怕，担心刚才的丑态是否被对面的人窥探去了，要是我提前露出马脚来，加上证据不足，我想要宋雨净身出户的想法破灭不说，还会永远失去我的女儿！
　　“华子，把你朋友的联系方式给我。”
　　几乎是颤抖着声音，将这句话说出来。

　　我需要更专业的人，来为我指引道路，自己盲目的摸索，像是要掉进深渊似的。
　　到约好的时间，刚进咖啡馆，看到位置上坐着一个背影清瘦的女孩子时，我还是吃了一惊。
　　预约电话只前台接的，但华子也没告诉我他朋友是个女的！
　　身为一个男人最后的尊严，想一个女人倾诉自己婚姻的失败，在我看来简直就是噩梦。
　　艰难走到座位上坐下，对面跟背影不同，正面看起来，女人更有些俏丽，不同于律师要求的干练，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不妖，却秀丽挺拔。
　　“姚先生您好，我是吕锋律师事务所的一级律师冯以蓝，您的情况前台跟我说过，抱歉当时手里面还有案子，没能接到您的电话。”
　　语气倒是难以言喻的干练，是专业律师那种很有说服力的感觉。
　　至于一级律师……
　　嘶！
　　年纪轻轻就是一级律师？
　　我吃了一惊，换来对面的轻笑。
　　“您不必紧张，我从业时间虽然是有三年，但是胜诉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业内评分不低，华子那边也跟我打过招呼，您的事，我会用心处理。”
　　这话像是揭开了我遮羞的底裤，我尴尬的为自己刚才的冒失道歉，好在人家并没有介意。
　　“没事，业内对于女律师都比较质疑，更何况你们业外人事。”
　　几句话，让我对于他的态度瞬间转变，要说销售这一行每年都要面对不少难缠的客户，讲究脑袋运转快速，语言组织达标。

　　那面前的冯以蓝无疑是达到了标准的销售专家级别。
　　我将自己的情况尽数说出之后，冯以蓝蹙眉看着我，“争取孩子抚养权不成问题，但问题是她一家从你身上拿走的钱，可能是要不回来了，至于净身出户，还是需要您这边再想办法搜集证据，只要后期证据充足，加上她腹中孩子的DNA坚定……”
　　“就会有希望吗？”
　　我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宋雨绝望的样子，以至于还没等冯以蓝说完，就抢了话头，见她看了我一眼，这才尴尬的咳嗽一声。
　　“抱歉，我有点失态了。”
　　听到这句话，冯以蓝却是笑了，很纯粹的笑，不像是嘲讽，我难得没有反感。
　　“抱歉，我只是觉得你在我经手出轨的案子里面，是最冷静的一个当事人，就以我的角度看，感觉你并不像是昨天刚发现妻子出轨的人。”

　　她的解释，让我不由苦笑起来。
　　但仔细回想，我的确是冷静的挺快，可能也是潜移默化中，我虽是对着宋雨和他的家人处处忍让，但仍让总会有极限。
　　“家”这个概念，让我不断提升极限值，而当发现极限值不在有支撑的必要时，我就会毫不犹豫的将其舍弃。
　　我甚至都开始怀疑是否在什么时候，我曾经预想过与宋雨分割。

　　后续又详细谈论了一些事情，按照冯以蓝的意思，大概就是我本身想要孩子很简单，但是想要宋雨净身出户，难度很大。
　　说白了就是我太老实，一边赚钱，一边毫无保留的将钱全都交由她保管，额外逢年过节还得搭上不少钱。
　　按照法律来说，这里面都是婚姻内的扶起共同财产，就算房子是我一手积攒购买的，但上面是宋雨擦不掉的名字。
　　我算是吃了人生最大的一个亏，灰溜溜回到家里，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看了时间，还早，但是手机恰好响起来，在我进门不到两分钟的时候。

　　就像是有人掐准我到家的时间。
　　“喂。”
　　“你干什么呢？这个点还不过来接我和欢欢，你是想让我们母女量走路回去吗？”
　　宋雨声音不依不饶，我倒是没有不耐烦，一旦从一件事情里面冷漠走出来，我就会对任何事物都开始冷漠起来。
　　纵使宋雨是一副使唤狗的语气，我却还是能冷漠的勾起嘴角，声音讨好似的。
　　“我这边刚办完事回家，我以为你们还要多待一会儿。”

　　宋雨又是一声直接骂了过来。
　　“待什么待！就是因为你今早闹得那件事，整个下午家里都阴沉沉的，好不容易回来一次，闹成这样，我哪还有脸待下去！”
　　这话说的，你做出出轨这种不要脸的事情，不也是在我身边耀武扬威的待着吗？
　　我冷哼一声，却是没将话说出口，挂了电话，开车出门接人。
　　临走前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隔壁楼的四楼。
　　*夫的确是在监视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不得而知，但是他那边肯定编织着一章更大的我那个等着我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