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岁:自秦至清》
第25节

作者: 卢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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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20-09-18 10:14:48
  项羽于是设宴款待刘邦,那个宴便是著名的“鸿门宴”。项羽完全没有打算要在宴会上杀了刘邦,他是真心实意宴请刘邦,借此表达歉意。席间,军事范增频频对项羽挤眉弄眼,并三次举起佩玉暗示项羽杀刘邦,项羽只当范增眼中进了沙子,对他的暗示没有任何反应。项羽当然知道范增的用意,只是不屑这么做。他有贵族气质,喜欢明刀明枪、直来直去,不屑暗箭伤人,这或许是他瞧不起曹无伤的原因。曹无伤本以为项羽会赏赐他点什么,结果什么都没得到,还被人当作垃圾抛弃了。

  范增眉眼都抽筋了,项羽还是不理他的茬,与刘邦越聊越欢,连卡拉OK都唱上了。范增没辙了,只得出帐叫来项羽堂兄弟项庄,对他说:我太难了!项王心慈手软,现在只能看你了。你进去敬酒之后,请求表演舞剑,伺机刺杀刘邦,否则你们都会成为刘邦的阶下囚。
  项庄很尊敬首席谋士范增,不折不扣地给刘邦敬酒,然后迫不及待地表演舞剑。项伯看出项庄的用意,也拔剑起舞,用身体护住“亲家”,使得项庄无法完成刺杀。
  张良反应很快,意识到“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急忙去帐外找来樊哙。樊哙一听形势严峻,不管三七二十一,当即持剑握盾往大帐里闯。卫士上前阻拦,被樊哙的无敌风火轮盾牌一撞,纷纷倒地,捂着胸口喊痛。(100)
  日期:2020-09-19 09:56:27
  樊哙长驱直入,撩开帐幕像一尊古希腊的雕塑站在那里,虎目圆睁、头发直竖(“头发上指”《资治通鉴汉纪一太祖高皇帝上之上》),不过“头发上指”这个戏剧造型颇为可疑。古人蓄发,结发髻,武官还戴着头盔,樊哙的头发是怎么回事?不戴头盔还把头发散开了吗?即使如此,一头长发竖起来,没有强力电动吹风机是做不到的。
  项羽吃了一惊,起身手按剑柄,问来者何人。张良生怕樊哙咆哮,赶紧介绍这是沛公的卫士。项羽打量樊哙一番,手动点赞:真壮士也,赐酒!
  项羽虽然很残暴,但心地相当单纯,非黑即白,不是朋友就是敌人。对待敌人要秋风扫落叶般的无情,朋友来了美酒管够。项羽看樊哙很顺眼,觉得他是猛士一枚,不仅赏酒还赏猪腿,不过猪腿是生的。樊哙将盾牌反扣在地上当砧板,用剑切割猪腿,没有蘸芥末酱和酱油就大口吃起来。
  那种原汁原味的“猪腿料理”并不好吃,可能腿毛都没除干净,樊哙却像是吃什么美食似的,大快朵颐。项羽没话找话,问樊哙还能喝酒吗?
  樊哙心里笑出猪叫,正需要酒去掉嘴里的血腥味、土味和毛味呢,面上却做视死如归状,说他连死都不怕,怎么会怕喝酒。一般人到此为止,坐下来喝酒就得了。樊哙不是一般人,也不是一般的屠夫,他其实是个演讲家。(101)
  日期:2020-09-20 09:47:59
  项羽毫无准备,就见樊哙嘴角淌着血沫,词语像箭雨一样射过来:那秦二世心狠如狼又似虎,杀人惟恐杀不完,严刑罚人罚不够,天下人忍无可忍把他来背叛。楚怀王曾与各路诸侯有约定,打败秦军入咸阳,便在关中把王当,把王当,耶!沛公一马当先败秦军、入咸阳,秋毫无犯宅在霸上等项王。调兵遣将去守关,只为防盗防意外。沛公劳苦又功高,可叹那项王,不给爵位封赏也便罢,万不该听信小人谗言,要把那有功之人害!重蹈秦朝覆辙不应该,真心希望项王把错改,把错改!(“夫秦王有虎狼之心,杀人如不能举,刑人如恐不胜,天下皆叛之。怀王与诸将约曰‘先破秦入咸阳者为王’。今沛公先破秦入咸阳,毫毛不敢有所近,封闭宫室,还军霸上,以待大王来。故遣将守关,备他盗出入与非常也。劳苦而功高如此,未有封爵之赏,而听细说,欲诛有功之人。此亡秦之续耳,窃为大王不取也”《史记项羽本纪》)。

  项羽听懵了,说不出话来,只得赐座。口感舌燥的樊哙于是美滋滋地坐在军师张良身边。
  刘邦很欣赏樊哙的演讲,上厕所时,挤眉弄眼示意樊哙出来。樊哙很快就读懂刘邦的暗示,马上同步肚子痛。项羽以为他吃猪脚吃坏了,不疑有他。(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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