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舌品心》
第43节

作者: 乱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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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秀珍松开何阿毛,而后跪在香台边缘,面向大家连连磕头,额头在香台上发出砰砰作响,鲜血已经染红了整个额头。
  磕头片刻后,郑秀珍大声忏悔道:“乡亲们啊,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愿意接受所有的惩罚,希望大家能给我儿子一条生路。”
  村民们没有吭声,王大娘一家依然是一脸仇恨,似乎不愿原谅何阿毛和郑秀珍这个毒妇。
  “我知道我儿子昨晚误杀了村长,那都不是他的本意,都是我唆使的,所以我才是杀人凶手,跟我儿子没有关系啊。”
  “为了消除大家心中的仇恨,为了换取我儿子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我在此以死谢罪,乞求大家的原谅。”

  郑秀珍说完,立刻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向自己的胸口插去。
  噗……
  一口鲜血从郑秀珍口中喷出,胸口立即被鲜血染红,滚烫的血液从伤口处溢流不止。
  “娘!”何阿毛快步上前,紧紧的把郑秀珍抱在怀里,嚎头大哭,声音凄凉无比。
  站在一旁的我,默默的流着眼泪,眼泪是在歌颂一个最伟大的母亲而流。
  胖子,沈末生,白静一个个先是一惊,而后都是捂着嘴巴,眼泪莫名的打湿了眼眶。
  “哎!或许这也是你最好的解脱。”沈大爷低声叹道,神色里也有不忍。
  “阿毛,你……你要记住娘亲的话,要好好做人,不……不要辜负恩公的大恩大德……”郑秀珍笑了,断断续续的做着最后的嘱咐。
  “娘啊!你放心,我一定会的。”何阿毛痛哭点头。
  “那……那娘……就可以放心的……去了……”郑秀珍轻轻的抚摸着何阿毛的额头,笑容满面。
  无力的说完最后一句,便安详的闭目撒手归去,死后依然是一脸笑容,我知道这是解脱的笑颜,这是毫无牵挂的解脱。

  “娘……”何阿毛跪在地上抱着郑秀珍的尸体痛哭呐喊,眼泪打湿了脸上所有的毛发。
  宝爷神色忧伤,不停的的摇头低叹,沈大爷亦是如此。
  台下村民一个个都低头沉默不语,从他们的神色来看,似乎对何阿毛的恨意减少了不少。
  就连王大娘一家都是一脸沉重,似有犹豫,村长的家人都把目光聚到了王大娘身上。
  “大侄女啊,既然那妇人已经自杀谢罪,村里人和村长侄儿的仇也算是报了,你就大人大量,放过这可怜的孩子吧。”宝爷再次面向王大娘,替何阿毛求情。
  这时沈大爷也开口说话了:“老姐姐,你向来心地善良,这个孩子其实也是个苦命的人,你就给他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吧。”
  所有村民都看着王大娘一家,我也在时刻观察他们的面部表情,希望他们真的能大人大量,绕过这个可怜的何阿毛一命。
  王大娘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神色依然犹豫。
  “宝爷,可是真正杀害我父亲的凶手是那黑罗刹,而不是那毒妇啊。”王大娘的儿媳妇依然不肯放过。

  何阿毛听到此话后,立刻从他母亲的胸前拔下匕首,而后站起身走到香台边缘,面向大家。
  “杀人虽非我所愿,但我的的确确是杀人凶手,村长的家人也不需要为难,我一命抵一命就是了。”黑罗刹说完,就举起手中带血的匕首,向自己的心窝插去。
  “不要啊!”见状我着急大喊,虽然法不容情,但从我内心来说是不希望何阿毛死去。
  白静和胖子没有我那么激动,毕竟他们是丨警丨察,法大于情。
  就在何阿毛匕首即将插入胸口的时候,只见宝爷手中的拐杖突然挥来,正好打在了匕首之上,因此让匕首的锋芒偏移。
  虽然匕首依然洞穿了血肉,但离心脏有一段距离,鲜血喷出,染红了地面,染湿了胸口的黑色毛发。

  我感激的看着宝爷,若不是他这一拐杖,何阿毛必死无疑。
  何阿毛命虽然保住了,但钻心的疼痛让他立刻昏迷了过去。
  现场一片鸦雀无声,这一结果是谁都没有想到的,在他们眼里,何阿毛已然是自杀谢罪了。
  王大娘愣神好一阵子,而后叹气说道:“凶手既然已经死亡,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追究的了,这件事情就到此结束吧。”
  从王大娘的话音来看,他们应该是认为何阿毛已经死了,可是我有些疑惑。
  刚刚宝爷的那一拐杖,明明大家都看到了,难道他们就不怀疑吗?不用前来查证吗?

  “既然恩怨已了,那剩下的事情就交给这几个丨警丨察吧,我们都撤了吧。”宝爷大声说道。
  片刻后,村民们都陆陆续续的撤离,宝爷也在几个中年汉子的搀扶下撤退。
  我还来不及替何阿毛向他老人家道谢,他伟岸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我眼前。
  沈大爷是最后一个离开的,离开前,他告诉了我一个事实,让我内心震撼的事实。

  我得知真相以后,莫名的对这些村民肃然起敬。
  沈大爷告诉我说,其实大家都知道何阿毛并没有真的死亡,这是在给何阿毛找一个台阶,也是在给我找一个台阶。
  事后没多久,一个更让我感动的事情到来,王大娘的孙子亲自送来了金疮药。
  王大娘的孙子临走前还说,这是祖传的金疮药,必须尽快使用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

  我内心感动不已,也在感慨何阿毛命大,若不是有这些心存大义,心地善良的村民,任我有三头六臂也无法挽救他的性命。
  谁说人间尽是无情?只是未到人心深处,人间处处有真情!
  我和白静,胖子等人把何阿毛抬到一旁,给他上好金疮药。
  而后,便好人做到底,把郑秀珍的尸体抬到了古城堡的附近,为她下葬。

  郑秀珍生前一直把古城堡当作是庇护所,想必死后埋在这里也是她所愿。
  处理一切之后,最关键的一步来了,那就是如何说服白静,让她隐瞒何阿毛的死亡真相。
  “白静,你看何阿毛已经是够可怜的了,再说我也答应他娘了,希望你和胖子能网开一面。”我请求的看着白静和胖子。
  “什么网开一面?凶手不是都已经死了吗?”白静瞪着大眼睛,双手抬起,一副装作听不懂的意思。
  “杀人凶手都已经当着村民的面自杀谢罪了,这个案子也算是圆满结束了,不是吗?”胖子亦是如此。

  “谢谢你们。”我不是傻瓜,自然明白他们的意思,我此刻除了替何阿毛道谢,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要谢也不是你,而是何阿毛,再说了,我们这点恩惠跟大侦探比起来,似乎不算什么。”白静说道。
  “是啊,兄弟你助人为乐的心怀,连我胖子都佩服不已。”胖子也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黄昏渐退,夜色已经来临,由于时间的关系,今夜我们依然要在此留宿一晚。

  何阿毛也已经醒来,得知真相之后,决意要当面感谢宝爷和王大娘一家。
  但是被我给回绝了,村民们既然已经把何阿毛当成了一个死人,这个时候何阿毛再出现在他们面前,很是不妥。
  何阿毛接受了我的建议,独自一人留在了古城堡,我和白静,胖子等人继续回到了沈大爷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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