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殓师的爱情守则》
第11节

作者: 小手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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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付晴瞬间冷汗直流,原本温和有礼的Eric此时看上去就似一个来自地狱的魔鬼一般恐怖,付晴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抖,她感到自己的手脚渐渐变得冰冷,甚至失去了动弹的力气。
  求生的本能告诉付晴,此时的她应该镇定,尽量的拖延时间,等到有人来救她,可是此时付晴才终于发现,这里是江心,而且因为Eric包下了今天所有的船票,所以这里除了他们并没有其他人。
  付晴决定直面心中的恐惧,她努力定了定心神,缓缓的支起了身子一步一步向Eric走去。
  “我不会跟你走的!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时间是不能回头的!Eric,我们再也不是曾经的自己了!就算娜娜骗了你也骗了我,可是那又怎样?她是那么爱你,她视你为整个世界,我不恨她,你更不该恨她,她把最美最好的自己给了你,你怎么能把她和蚊子血相比?Eric,你该去自首!”付晴的眼前浮现出肖娜娜的笑容,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滴滴答答落了一船。
  Eric自然不愿接受付晴的劝阻,他猛然起身一把抱住了付晴大叫:“晴儿,你是爱我的对不对?你只是觉得对娜娜有愧,不愿意承认罢了,我这就带你走,我们永远不分开,我们再也不分开了!晴儿,我爱你!”
  Eric猛一用力,抱着付晴的身体跳进了水里,任付晴如何挣扎,都还是逃不开他的束缚,付晴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她知道自己恐怕就要死了……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付晴隐隐约约的仿佛见到了一个人向她游来,那人是谁?好像在哪里见过?可任她如何回忆,都还是想不起来,付晴还想再仔细看看,但她太累了,就这么慢慢睡了过去……
  孔孑右胳膊拄着高高翘起的二郎腿,右手托在瘦削的下巴上,目不转睛的盯着病床上的付晴。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应该是他和付晴的第三次见面。
  第一次,付晴就像是一个受惊的小刺猬一样立起了满身尖刺恨不得把孔孑扎成筛子;
  第二次,是在付晴的家里,只因为一时的好奇和无聊,孔孑主动上门拜访却感受到了久违的家的温暖;
  第三次,就在刚才,付晴被那个男人挟持差点死在江心,要不是因为之前的那通电话之后付晴并没有真的挂断,恐怕这第三次见面,就会变成出警寻尸了……
  真是个太过马虎的女人,整条江面上只有那一条船,她居然都没有提早发现什么异样?这对于一个年过三十的女人来说,是不是只能用“弱智儿童欢乐多”来形容了?
  孔孑这么想着,差点笑出了声来。他想抽烟,可转念又想起这里是医院,只得随手从兜里掏出了一根棒棒糖拆开包装塞进了嘴里。
  这么甜腻,实在是恶心,孔孑并不喜欢太甜的东西,一直都是,可是夏云溪喜欢。
  “夏云溪……”孔孑想起了最后一次见到夏云溪之时,也是在这家医院这间病房,世事真是无常,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会遇到曾经的自己。

  “你在叫谁?”付晴缓缓睁开了眼睛,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孔孑的呼唤,忍不住问出了声来。
  孔孑揉了揉眼睛,摇了摇头,重又换上了一副冷漠又戏谑的表情没好气儿的埋怨付晴:“那么明显的想要害你都看不出来?不是骂我骂的挺开心的吗?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长成那副样子的你也能看上?我看你这审美观也好不到哪儿去!”
  付晴第一次没有因为孔孑的话而生气,她隐隐有种感觉,Eric似乎从她的生活当中彻底的抽离了。
  “Eric呢?”
  “谁?哦,那个外国人?死了,大夫没能救活他。”
  果然,他再也不会出现在付晴的生活里了。
  老话常说,人在做,天在看,Eric害了肖娜娜和肖念母子,无论用任何理由去加以修饰,可还是掩盖不住他杀人的罪名,即便这理由,是为了爱。或许从这一天开始,付晴真的可以彻底告别过去,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
  付晴从没有这种感觉,她觉得异常的轻松。就像尘埃跌落凡尘,又终将被尘世中的风所带走,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一次,是娜娜和Eric一道来抚平了付晴心里的伤痕。

  孔孑到底还是看不得付晴这副伤感的神情,他把头转向了一边轻轻的念着:“放心吧,我帮你录了音了,回头把这份录音往上一交,你什么事儿都不会有的!”
  每个人都有过悲伤的时候,每个人的悲伤都长着各自不同的面孔。而付晴的神情,却是像极了当年夏云溪的神情。
  那个时候的孔孑并不懂那是什么意思,直到此时他才终于明白,或许,夏云溪从没有怪过他。最后一刻,夏云溪选择了风轻云淡的原谅和祝福,只是希望孔孑能够好好的生活下去,好好的去爱这个虽不完美但却充斥着美好的世界……
  “你是说,欧阳琪可能已经死了?”

  付晴满脸惊恐,就在刚刚,在付晴的追问之下,孔孑最终还是把自己的担忧和那个案子通通讲给了付晴听。他原本没有把欧阳琪的失踪当成多么严重的事情,却不想居然意外牵扯出了两年前的那宗连环杀人案。
  孔孑的内心深处,有些庆幸自己并未在付晴的父母面前承诺一定侦破这个案子,虽然一定会用尽心力去试,但是结果如何,孔孑却真的不敢肯定。他知道欧阳琪的母亲和付晴的父亲是老友,生怕他们去公丨安丨局闹,这才有些畏惧前去相告,希望付晴能够代为转达,好让他们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付晴心乱如麻,不知该作何回应,她与欧阳琪虽然来往不多,但是印象当中,那是个极为善良美好的女孩儿,为什么善良的女孩子却要经历这样的事情?
  付晴抬眼对上了孔孑紧皱的眉眼,随即疑惑的问道:“你们公丨安丨局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在干什么?让我通知家属?难道你们已经决定放弃了?”
  自成为一名人民丨警丨察以来,孔孑最害怕的就是面对家属们失望的表情。这么多年,孔孑始终抱有一颗除暴安良的英雄心,人性本善,但善者终为弱者,所以从踏入警校门的那一刻开始,他便知道自己踏上了一条怎样的征途。
  两年前的那宗案子,让孔孑失却了全部的热情,眼看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出现,孔孑却无能为力。那种痛苦,常人是根本无法体会的。从那之后,孔孑就像变了一个人,整个人仿佛一夜之间添上了匪气,他的理想,似乎离他更加遥远了。
  可此刻眼看着付晴那种失望夹杂着愤怒的眼神,孔孑的心却再次剧烈的颤抖起来,那是来自于弱者的悲鸣,也是直击执法者心灵的拷问。
  孔孑突然想起了那些被自己强行锁在记忆深处的死者照片,相同的红妆,相同的红颜色衣物,相同的死状……
  每一个死者的尸体,都呈现抱膝状右侧卧位,经法医鉴定,应该是在死后出现尸僵后被人强行摆出的躯体形态,而且在每个死者的右侧头顶,都会插着几根针灸用针,有警员因此给凶手起了个名字,就叫“刺”。当时局里流传着一种说法,说凶手可能精通医术,是个医生,可排查了全市乃至邻市所有的医生,都没能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这件事情,也就渐渐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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