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板一眼说西汉》
第17节

作者: 旧时艳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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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初的七个异姓诸侯:楚王韩信、韩王韩信、淮南王英布、梁王彭越、长沙王吴芮、赵王张敖和燕王臧荼,仅剩下长沙国了。
  日期:2020-10-17 08:02:58
  第二十三节 羽翼丰满
  刘邦击败英布回到长安之后,箭伤发作,加之之前身体就有病,他对自己的身体有不好的预感,考虑到自己百年以后继承人的问题的时候,他更换太子的想法就愈加强烈。张良劝谏,刘邦这时候也听不进去了,张良就称病不再过问朝廷之事。
  太子太傅叔孙通劝谏道:“今太子仁爱孝顺,天下皆知,吕皇后和陛下一路共患难走了过来,怎么能忘记皇后的功劳呢?陛下如果要废长立幼,臣愿意首先伏诛,以颈血染地。”
  刘邦看叔孙通情绪很激动,就说:“爱卿罢了,我是开开玩笑而已。”
  叔孙通说:“太子,是天下之根本,根本一摇,天下振动,为何陛下以这等天大的事情来开玩笑呢!”
  刘邦只是敷衍叔孙通,他还是没有改变想变更太子的想法,商山四皓得知情况后,认为该是他们上场直面刘邦的时候了。有次刘邦在宫中摆酒,召太子刘盈侍奉,四皓随太子入宫。刘盈拜见刘邦后,刘邦突然看见刘盈身后站着四个人,年纪大约在八十开外,头发眉毛刷白,打扮不俗,仙风道骨,宛若神仙一般。
  刘邦感觉有些怪异,问道:“你们是何许人也?”
  商山四皓上前对答,一一报出了自己的姓名。
  刘邦听说过他们的名字,他大吃一惊道:“我曾经征召诸公,你们逃匿起来,今诸公怎么跟随了我的儿子了呢?”

  四皓回答说:“陛下轻慢士人,喜欢辱骂他人,我们为不使道义受辱,所以因为恐惧而藏匿。今听说太子仁爱孝顺,尊重士人,天下之人都愿意伸着脖子去为太子而死,所以臣等也来了。”
  刘邦说:“还烦请诸公调理、扶持太子。”
  四皓为刘邦祝寿已毕,就快步离开了。刘邦看着他们的背影,目送他们离开,召来戚夫人指着四皓的背影说:“我准备更换太子,但太子有他们四个人辅佐,羽翼已成,动不了了。吕氏命中注定是你的主人啊。”成语“羽翼丰满”就出自此。
  戚夫人眼泪当时就下来了,刘邦说:“你为我跳楚舞吧,我为你唱楚歌。”戚夫人擦擦眼泪,跳起了楚地的舞蹈,刘邦唱到:“鸿浩高飞,一举千里。羽翼已就,横绝四海。横绝四海,又可奈何!虽有矰缴(zēng zhuó,指射鸟的箭),尚安所施!”这首歌的名字就叫《鸿浩歌》,是刘邦所创。
  刘邦一连唱了好几遍,戚夫人唏嘘流涕。刘邦也不喝酒了,起身离开。之后,刘邦再也不提更换太子了。
  刘邦越来越对他人不放心,甚至开始怀疑起相国萧何,他出征英布的时候,数次派使者前往长安观察萧何的所作所为。使者回禀说:“抚慰百姓,拿出自己的家财资助军队,和陛下出征陈豨时一样。”
  萧何的宾客劝萧何说:“明公距离灭族的日子不久了。您贵为相国,功劳第一,已经无法再封赏。您初入关的时候,本就深得民心,已经十多年了,百姓都拥戴您,您却还孜孜不倦,勤勉为民。皇上已经多次询问明公所为,就是担心您撼动关中。今明公为什么不多买田地,往外放贷来败坏自己的名声?这样的话,皇上必定会安心了。”
  萧何就照着宾客的话去做了,刘邦听到后,很高兴。
  当初刘邦攻打陈豨的时候,燕王卢绾也率军攻打陈豨的东北方向,陈豨承受不住两方面的攻击,就派王黄到匈奴请求救援。卢绾为了不让匈奴援救陈豨,派他的大臣陈胜也出使匈奴,告诉匈奴陈豨已经被击溃了。
  张胜抵达匈奴后,投降匈奴的前燕王臧荼的儿子臧衍前去拜会张胜,并游说他说:“明公所以在燕国受到重用,是因为熟悉匈奴事务。燕国之所以能存在到现在,是因为各诸侯国反叛,汉朝廷战事不断,所以还无瑕收拾燕国。今明公为燕国着想,急着消灭陈豨,陈豨一旦被消灭,下一个就轮到燕国了,明公等人也将会成为俘虏。明公为什么不让燕国军队暂且放过陈豨,而与匈奴暗和?事情过去后,燕王的王位也能长久下去,即便汉军进攻,因为有陈豨和匈奴相助,也可以保全国家。”

  张胜闻听臧衍所说句句在理,于是私下让匈奴军队进攻燕军。卢绾怀疑张胜和匈奴沆瀣一气,他于是上书朝廷,请求诛灭张胜一族。张胜回到燕国后,向卢绾汇报了出使的情况。卢绾这时候也犯了糊涂,他听信了张胜的话,就把另一个人的家族给灭了,放过了张胜全族,并把他们送到匈奴,作为和匈奴沟通的使者。卢绾又派范齐去见陈豨,让他打持久战,不着急决战。

  刘邦率军攻打英布的时候,陈豨常率军进驻代郡,后被周勃所灭。陈豨的副将投降朝廷,把卢绾派范齐联络陈豨的事给告发了。因为卢绾和刘邦是光着屁股长大的,同年同月同日生,感情非常好,刘邦将信将疑,派使者征召卢绾,卢绾称病。刘邦又派辟阳侯审食其和御史大夫赵尧亲自赶往蓟县(燕国首府,今北京市)前去接卢绾,顺便暗中调查燕国动向。
  卢绾非常惊慌,他出外躲藏了起来,并对左右说:“不是刘姓而为王者,现在只剩下我和长沙王吴臣了。韩信和彭越被灭了三族,这都是吕后的主意。如今皇上生病了,把权力交给了吕后。吕后不过是一个妇人,准备借故把异姓王和大功臣杀尽。”
  卢绾于是继续称病不去,他的亲信权衡利弊,不断逃离,卢绾的话也泄露了出去,传到了审食其的耳朵里后,他回到长安禀报了刘邦。刘邦更加愤怒。这时候碰巧有匈奴人前来投降,禀告刘邦说张胜还没有死,就躲在匈奴,充当卢绾的使节。刘邦冷笑几声,说:“卢绾果然反了!”
  公元前195年二月,刘邦任命樊哙以相国的身份统率兵马,攻打卢绾。刘邦封第八个儿子刘建为燕王。

  樊哙刚走,就有人开始在刘邦的面前诋毁樊哙,说:“樊哙是吕后同党,陛下一旦晏驾,他准备起兵诛杀赵王刘如意、戚夫人及其随从。”樊哙娶了吕后的妹妹吕媭(xū),和吕后关系亲近,造谣者大概是戚夫人的同党,他们准备铲除掉吕后的一个大帮手。
  刘邦闻听大怒道:“樊哙见我生病了,盼我早死啊!”刘邦召陈平过来商议对策,计议已定后,刘邦召周勃来到床前,给他们下诏说:“陈平乘坐马车,周勃同乘,快速赶往前线,传达诏书,由周勃代替樊哙的统帅之职,陈平在军中立斩樊哙人头。”
  樊哙是刘邦的同乡和连襟,和刘邦一起起事,曾经在鸿门宴上救过刘邦的命,关系非常亲密,如果刘邦也信不过他了,事实再次说明,再好的关系也经不住岁月的洗礼,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陈平和周勃领诏,赶往北方前线,两个人一面走一面合计说:“樊哙,是皇上的故交,功劳大,又是吕后的妹夫,既亲且贵,皇上是因为一时愤怒才要斩樊哙,恐怕事情过了之后就会后悔。我们最好把樊哙捉住交给皇上自己处理。”
  陈平和周勃到了军中之后,筑坛,用皇帝的符节召见樊哙。樊哙见到诏书后,二话不说,让人把自己反绑,陈平命把樊哙装入囚车,他亲自押着赶往长安,由周勃率军继续平定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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