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板一眼说西汉》
第19节

作者: 旧时艳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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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夫人自不量力,在朝内功臣都心向吕雉和太子刘盈,他没有同党的情况下,她游说刘邦,企图更换太子,没有成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吕太后歹毒狠辣,这么残忍的对待情敌,也是亘古未见,她去世后,吕氏满门被灭,大概也是上天报应吧。
  过了些时日,吕太后派人引领刘盈来参观“人彘”,刘盈眼见眼前的似人非人、似动物非动物的怪物,就询问左右,左右回答说:是戚夫人。刘盈自幼胆小仁慈,一听说是戚夫人,他当即头脑眩晕,差点跌倒,继而放声大哭,当时就被吓病了,一年多的时间都不能起床。刘盈派人对吕太后说:“这不是人所能做出来的事。臣虽然是太后的儿子,终究没有能力治理天下(指的是保护不了赵王和戚夫人)。”

  从此之后,刘盈日日听音乐饮酒,不再处理朝政,全权交给吕太后处理。商山四皓感觉刘盈精神已经垮了,他们也无力回天,于是又归隐去了。
  时间一晃过了一年,公元前193年十月,齐王刘肥(刘邦长子,和情妇所生)来长安朝见,吕太后设宴款待。当时惠帝刘盈也在场,他认为刘肥是哥哥,就让他坐在吕后的右手边(右为尊),自己坐在左边。吕太后看到后非常愤怒,他命人取来了一杯鸩酒,放在了刘肥面前,赐福刘肥。刘肥站起身拜谢,举杯就要饮下,刘盈看在眼里,赶紧站起来抢下了酒杯。吕太后大惊,以为刘盈要喝下,打落了刘盈的酒杯。

  刘肥对吕太后的举动感觉很奇怪,他立刻意识到了酒里有问题,他也不敢喝了,就假装喝醉了,然后离开了宫中。刘肥经过打听,得知那杯酒是鸩酒后,大惊失色,以为这次无法离开长安回国了。
  随刘肥一起来长安的齐国内史建议他道:“太后只生了皇帝和鲁元公主,王爷今有七十多座城池,而鲁元公主的食邑不过数城。王爷如果把齐国的一个郡献给太后作为鲁元公主的汤沐浴,太后必定欢喜,王爷就可以脱离危险了。”
  当时齐国共有七个郡七十三个县,这七个郡分别为:胶东郡、胶西郡、临淄郡、济北郡、博阳郡、城阳郡和琅玡郡。于是刘肥接受内史的建议,把齐国的城阳郡(今山东省莒县,jǔ)作为鲁元公主的汤沐浴。吕太后终于露出了笑脸,答应了下来,并在齐国设在京城的官邸内置酒,和刘肥一起宴饮,然后送他回国。
  日期:2020-10-22 12:53:51

  第二十六节 萧规曹随
  酂侯、相国萧何病情加重,惠帝刘盈亲自前去探视,并趁着萧何清醒的时候,问他道:“相国百年之后,谁可以接替您?”萧何回答说:“知臣莫如主。”刘盈又问道:“曹参如何?”萧何无法下床,以头点枕头,表示叩拜,然后说:“陛下用他,我死而无憾了。”
  萧何和曹参年轻时候就相识,关系不错,跟刘邦一起起事,后来萧何做了宰相后,他们两人也产生了不少矛盾,但萧何心怀坦荡,以国事为重,仍然推荐曹参接替自己。
  公元前193年七月五日,萧何病逝,年六十五岁,他的儿子萧禄继承了他的爵位。

  萧何购买的田产,都选择在无人青睐的偏僻贫瘠的地方,宅院不修建院墙。他说:“如果子孙贤能,将效仿我的节俭;否则,这些都将被权势人家所夺。”
  此时曹参正担任齐国宰相之职,听到萧何去世的消息后,他因又失去一位昔日老友而一阵伤感,然后命下属整理行装,说:“我将入朝担任宰相了。”
  没过多久(七月二十七日),朝廷派来的使者果然到齐国征召曹参入朝。
  曹参担任宰相以后,对朝廷事务都保持一成不变,全部按照萧何之前的做法办理。曹参从郡国中选择年龄大些、不善文辞、性格敦厚的人,担任宰相府的属官。而对那些文辞华丽,追究名声者,曹参都一律罢免。曹参日夜饮酒。卿大夫以下官员及宾客看曹参不尽职,来拜会曹参的都想劝劝他,但他们一到,曹参就拿出美酒和他们同饮,来人准备开口规劝的时候,曹参就又让他们喝酒,等到来人喝醉离开,都没有机会机会规劝。后来也就习以为常了。

  相府后院是小官吏的住所,这些小吏下班后经常聚在一起喝酒,喝完后又大声唱歌,相府中的属官不堪其扰,但也无可奈何,于是他们邀请曹参游后园,听见这帮小吏喝醉后在唱歌,但萧何不但不怪,反而命人取来酒菜,就地铺设酒席,也大呼小叫的与小吏们附和。
  曹参每当发现别人有小的过失的时候,就替他遮掩,因此府中也平静无事。
  曹参的儿子曹窋(zhú)在朝中担任中大夫。刘盈希望曹参能担起责任,对吕太后进行牵制,但眼见曹参并不理事,他心想:“难道是因为我年轻,看不起我吗?”于是他对曹窋说:“你回家之后,心平气和的问问你的父亲,就这样问‘高帝驾崩不久,皇帝年轻,您身为相国,日日饮酒,无所作为,怎么为天子分忧?’但你不要对你父亲说这话是我说的。”
  曹窋趁休假(洗沐)在家的时候,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劝父亲曹参。曹参非常生气,怒打曹窋两百下,斥责他道:“抓紧去朝廷做事,天下之事不是你该操心的。”
  曹窋入朝后,就把在家的遭遇对刘盈讲了一遍。
  等到朝会的时候,刘盈责备曹参说:“为什么要抽打曹窋呢?是我让他劝你的。”
  曹参脱下帽子,叩拜谢罪道:“陛下和先帝比,觉得谁更圣明?”
  刘盈说:“朕怎么敢和先帝相提并论。”
  曹参又问道:“陛下观察臣和萧何比谁更贤能?”

  刘盈说:“好像你比不上。”
  曹参接着说:“陛下所言极是。而且高皇帝和萧何定天下,法令制定完备,陛下垂衣拱手,臣等忠于职责,遵守法令,而不偏废,这样做不可以吗?”
  刘盈词穷,于是就说:“你说的对,下去休息去吧!”
  这就是成语“萧规曹随”的来历。
  曹参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因为他听了盖公之言。曹参上任齐国宰相的时候,听说齐国胶西郡有个高人叫盖公,擅长研究黄老学说(黄老之学,为黄帝之学和老子之学的合称,主张休养生息,清静无为),于是派人带厚礼把盖公请来。盖公见到曹参后,给他讲了些治国之道贵在清静无为,而百姓自然安定的道理之类的道理。曹参信服,于是避开正堂,和盖公住在一起,听他说教。
  曹参的清静无为的行为,也符合西汉初年的实际情况,因为经过多年的战乱,老百姓疲惫,需要时间恢复生产生活,朝廷施行的不过分打扰的清静政策,对生产力的恢复和发展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曹参为相三年后去世(公元前190年去世)。百姓歌颂他说:“萧何为法,讲若画一;曹参代之,守而勿失。载其清靖,民以宁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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