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刃》
第21节

作者: 灰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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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岩过陪着尹卫,一是照顾外单位来的客人,再者尹卫也是自己战友的遗孤。
  尹卫没有好好吃饭,注意力一直都在曲耀那桌。他很惊讶眼前的老妖,活脱就是个母爱满满的女人,没有一丝男人的痕迹。对于阿慧,尹卫一直就很关注,长得无可挑剔,R局一枝花也不夸张,但内心却怎么都没有喜欢的感觉。他的思维在迅速转动,感觉越来越不好,一不小心嘴漏:“是野丫……头?”
  “头”字还没吐全,一根筷子已飞过来弹射到他耳轮,痛得尹卫大叫一身跳起来。

  阿慧一脸羞怒,手上还有一只筷子,威胁道:“你再敢说……”
  尹卫狼狈地捧着耳轮,惊恐得再不敢出声:这不就是老妖再版吗?看来小丫头这辈子谁敢欺负她,根本用不上老妖呵护了。
  岩过等人不明白怎么回事,李同心、曲耀、李倩哈哈大笑。李倩过来关心地看了下尹卫的耳朵:“还好没破皮,看来阿慧妹妹还是手下留情了,你这个顽皮哥哥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尹卫苦不堪言,这不是大老远送上门来挨揍吗?

  尹卫小时候很顽皮,经常对比自己小很多的阿慧恶作剧,不是扯小辫、就是趁不注意敲她的头,还假装不知道是谁干的。那会儿小阿慧真是恨死他啦,逼急啦,还咬过尹卫的手。
  吃完饭,曲耀和阿慧换了T族装手挽着手去了菜市,继续完成对基地外围安全的考察。
  这母女俩简直就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受到街面上男女的瞩目。在T族地区,人们是崇尚美丽的,出门都会收拾打扮得漂漂亮亮,服装也很鲜艳。
  长久没有穿T装了,曲耀又像回到了当年。年轻时候他把T装的美发挥到了极致,走在大街上都有仆少们围住请教。
  那时他长期驻派在一个T族国家,学会了人妖的打扮技艺,还拜师在一位埋名隐姓的老尼门下,学会了独门武功,成为R局八大金刚绝杀高手之一。
  当时,他在对付高手如林的宝岛反攻特遣队谍战中,让对手闻风丧胆、噤若寒蝉。至今对手都没人知道他是男是女、是人是妖。因为见过他真实面目的人,第一时间就会命丧黄泉。他本身就是一个非常成功的教科蓝本,在R局内没人不服,即便现在隐退二线,为R局仍然出使着非常重要的工作。
  虽然他战功卓著、光环满满,但真正让自己最骄傲的还是身边这个T族闺女。R局是没有隐私的,他的那方面取向自己从不忌讳,战友们也不在意。小阿慧刚送到总部来后,可能是缘分吧,曲耀死活从李同心处要过来,当自己闺女养了。
  值得曲耀骄傲的,倒还不是因为阿慧在绝杀技艺上继承了他的衣钵,当然这也是必须的;关键是阿慧先天继承了他父辈的超强预判能力,也就是说,曲耀为R局培养了一个独一无二的指挥员兼绝杀手的双料人才,还是女性的。
  行内人都知道,当某一个方面的天赋达到最高层面后,在别的方面就很难兼容了。

  R局是个人尽其才的地方,在后备人才方面也是一点不能松懈,必须和世界强国赛跑。曲耀这些老战士都是这方面的专家,20多年的心血没有白费,自己也得到了满满回报,所以曲耀才充满自信,向总部推荐阿慧为未来的天王级后备队。也就是说,阿慧在未来20年里,还要经历更多的磨练。
  作战室这边,由刘江、李倩、尹卫把蝮蛇二号、和蝮蛇一号、四号两边情况盯好后,李同心把岩过叫到办公室密谈,在蝮蛇进入灰色地区前还有几大天的时间,正好有空档处理些重大的工作事宜。
  岩过预感到,前辈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说。李同心是他的恩师、师傅,情同父子。由于李同心的子女都没有遗传到他的天赋,在R局内,他俩人的经历、情感就是交织最多的。
  李同心告诉岩过,他一直向上面提出回到R局的要求,这次出来之前已经得到批准。之后他将失去公丨安丨专家、和其它所有职务、待遇。回到R局后,将主要经办特勤人员历史遗留问题,和把关特勤新部门和人员进入工作。
  其中眼前要做的,一是解密、结束岩过二十多年前,因执行任务过程中失踪的相关审查,由自己和曲耀代表总部完成。另一个任务待这个任务完成之后,再进行。
  李同心高兴地看着岩过,岩过此时已经泪流满面。二十多年了,他忍辱负重、身背这个被审查的包袱,终于到了尽头。
  当时年轻的岩过,在境外执行一次非常重要的任务时,受伤流落民间,一年后被找到营救回来,就进入了被审查程序。
  从战争年代开始,这个规矩就是这样定下的,不管是失踪还是被俘,为了R局工作的绝对安全,问题调查清楚的必须调离R局,终身被内部控制使用;问题没调查清楚前,直接限制其行动自由。
  二十多年里,表面上岩过能唯一破例像其他人一样工作,这都得益于眼前这个父亲般的人。

  当时岩过被营救回来后,解除了所有职务、工作。那段时间李同心也没有办法,规矩就是这样定的,而且这种情况下的特勤并不只岩过一个人。他只有告诉岩过,要相信组织、经得起考验,等待调查清楚后,哪怕是离开了R局,仍然可以为国家做贡献。
  岩过也是特勤遗孤,过去并没有总部收养的规定,散落在老家民间。他也因为父亲是特勤的原因,连军属的身份都没有。
  当地武装部一个老干部,记起岩过父亲是当兵走的,后来也就没有音讯了;出于怜悯,招兵的时候把他送到了部队。
  过去农村兵16、7岁,只要个头差不多也就能当兵了。其实也就是让他在部队混几年,恰恰一次短暂的边境战争使他的特质展示出来。

  当时李同心他们特勤小组也在一线敌后侦查,有天一大早回来的时候,在我方阵地上听到有个排长正在训斥一个小兵。这小兵就是现在的岩过,他本来的名字并不叫岩过。排长叫他在指定的地点挖掩护坑,小兵不干,非要说挖在这个地方会被敌人一炮就轰掉。排长问他要挖在哪里?小兵指的地方就是一小块前突的小平地,并说我坐在这里也不会被轰,不信可以打赌。排长说赌什么?小兵说你输了我来当排长。

  连李同心都觉得这小兵在和排长抬杠,没理他们走了。但没过3分钟,敌人的排炮突袭过来,李同心马上扑倒掩护在一块石头后面,回头一看惊呆了:小兵居然就坐在刚才指的小平地上,任凭身后的丨炸丨弹横飞,很快就被硝烟遮住了。
  更令人吃惊的是,烟雾中传出清晰的单枪连续点射声;3分钟后炮击结束、硝烟散尽,只见小兵仍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一支冲锋枪平放在腿上,面前横七八倒着敌方的十来具尸体。
  天啦,这是敌方的突击特攻小队!我们一直在追踪他们,却被一个小兵消灭了?李同心他们小组几个人跑了过去,以为小兵已经牺牲了;突然满脸烟灰的小兵放生大笑:“我是排长了……!”
  小兵如愿当了排长、还立了一等战功;输掉的排长,双腿被炸断再也回不了战场。孤身消灭敌人的一个突击特攻队,而且是坐在地上就搞定了,这也太离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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