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刃》
第24节

作者: 灰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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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与此同时,密林中已经枪声大作:近10个外籍雇佣兵狙击手,被阿玉哥哥的人、一阵突击扫射冲锋,死伤参半、弃械而逃。

  埋伏在河岸对面的伏击杀手刚一起身,还来不及对水面射击,就被背后飞来的子丨弹丨全部放翻。
  否则,岩过就是有多少条命,也不够他们补射的。
  岸边十几个刚才敢向阿玉哥哥的人开枪的枪手,就死得很惨了:一阵乱枪狂扫,死的死、伤的伤。杀红眼的阿玉哥哥像捏死小蚂蚁一样,不管活的死的、怎么求饶都没用,被挨个爆头补枪;然后带着两个随从,直奔河边救妹妹。
  跑到河边并没见到阿玉,哥哥急了。突然听到下游转弯处有枪声,三人沿河岸狂奔过去;远处看到对岸有个人向前追着向河心开枪,阿玉哥哥见不是自己人,一阵乱枪就把这个人干掉了,再看河中的状况惊呆了:
  妹妹阿玉在齐腰深的水中,用脱下的筒裙拧成一根布绳,穿过那个昏迷的陌生男人双腋,把绳头反背在稚弱的肩上,利用河水浮力向下游奋力拖去。
  阿玉身边河水不断被染红,好像也中枪负了伤,摇摇晃晃实在坚持不下去了。
  哥哥跳进水中抱起阿玉的一瞬间,阿玉眼珠向上一翻白、休克过去。为了把阿玉赶紧救上岸,一随从想把阿玉手里紧拽的绳带放掉,但怎么也办不到。

  哥哥明白了,妹妹是要救这个男人,就叫另一个随从二宝,把血人般的岩过扛上一起去到岸边。
  阿玉哥哥虽然年轻气盛,但在T族青年中也算少有心细的,他知道今天救了妹妹,却无奈闯下了大祸,此时不能留下任何活口暴露救人的痕迹;就叫二宝去对岸,对刚才被击倒的那个枪手补枪。
  还真有必要,那个枪手正倒在草丛中,没有会死去的迹象;二宝脱掉上衣揉成一团按在对方头上,枪口抵上去连扣了三枪。
  完后,三人把衣服裤子撕成条,把两人的伤口简单捆绑止血后弯腰驮起,以河岸为掩护,踏着河边浅水快速从下游离去。
  阿玉阿爸已经把联盟的几个寨子武装,调集过来封寨了。T族的习俗,在泼水节期间是要封寨的。
  所谓封寨,本寨的人是只准进,不准出;外寨子的人是绝对不允许进入的。
  见阿玉被哥哥送回来,早已守候在寨门前的几个妇女,马上接下来送进去。阿玉已经醒来,抓住哥哥的手不放开。哥哥明白妹妹的意思,用眼神示意让她放心。
  阿玉哥哥和阿爸去到一边,把妹妹救那个陌生男人的事说了。
  阿爸道:“儿子,你是我最值得骄傲的人,你今天虽然捅破了金三角最大的窟窿,但救回了妹妹是值得的,阿爸拼死也和你站在一起。但是估计还有一个多小时,那边的人就会赶来向我们要人。我们的实力是没法和他们对抗的,弄不好还会连累无辜乡亲。你马上跟管家去换下你的两个随从,你们三个当事人赶紧离开寨子,到外面更大的世界去闯荡,凭你的勇气和智慧会很有出息的。”
  阿玉的哥哥本来就很聪慧,知道父亲的决定是正确的,马上动身走了。
  在寨子外一个隐秘草丛中,管家对守护岩过的二宝两人说:“因为你们参与了营救这个人,为了保守住这个秘密,现在必须跟大少爷一起出走他乡,你们的家人头人会照顾的,好好干,总有一天你们会很有面子回来的。”
  果然,金三角最大武装集团的人马很快就赶到了,把整个寨子包围起来,连重机枪、迫击炮都架上了,一副要把寨子削平的架势。

  头人静坐在寨门外大榕树下的石桌边,抱着大水烟筒抽烟,两边的武装人员对峙着。
  今天的事情着实让金三角的大V恼火,精心准备、万无一失的伏击,结果却是死伤七、八倍于对方,特别是半路杀出的这个寨子武装,把他们的伏击队伍都打垮了,这算什么事呀?
  丢了脸面,生意大大赔本。关键是还有一个活不见人、死未见尸,别人那边不给尾款呀。
  领头的把手枪拍在石桌子上:“打开寨门让我们进去,否则马上把寨子轰平。”
  头人脸都不转过来看对方一眼道:“你还是T族吗?”
  “是T族又怎么样?”
  “怎么样?你家寨子今天没封寨吗?把你这些人带回寨子看看,能进去不?都这个年纪了还不懂规矩。”
  这下把对方领头的堵得死死的,今天被搞昏了头,真还没想到这事。
  “那也行,我们不进去,把人交出来让我们带走就行。”
  “带什么人走?”头人还是冷冷地说话。
  “你儿子带人攻击我们,我要带走;再就是把那个外来人交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对,我已经知道儿子带人攻击了你们,但他为什么要攻击你们,能先解释一下吗?是哪边先开的枪、先杀的人?还有,外地人和我们有关系吗?你有人证明看到外地人进寨了吗?你在我们寨子有亲戚吧,我可以请出来你亲自问问,我绝不威胁他。”
  这下对方领头的彻底没话说了,但没完成任务交不了差,谁怎么能说都没有用。
  这一点阿玉的阿爸也是知道的,于是主动缓和了一些道:“我说的这些,你回去也没法子交代。给你说实话吧,刚才我儿子回来过,我没让他进寨子,惹了这么大的祸,也知道你们不会放过他,就带着他的手下走啦。如果不相信我答应你们,从今天起你们在任何地方、任何时间抓住他,怎么处理我都不管;包括那个外来人,开寨以后你们也可以派人进寨寻找,但不能带枪进寨。”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那边领头的人也可以回去交差了,他点点头提出了最后一个要求:“现在我要到你们寨子后面山上的藏佛洞看看,不反对吧?”
  “当然可以,”头人一点不迟疑地就答应了:“不过规矩你是懂的,带上香火请求佛原谅,然后才能进去;进去的人不能带枪、不能乱碰里面的东西。回去请告诉你们的大头人,泼水节是我们T族敬佛的节日,在今天动刀动枪不合适;这么重大的伏击行动,你们也没有像过去那样,通知大家回避一下。现在我闺女被你们击伤,正在寨子里抢救、生死不明,这是乱了规矩、会遭到佛的惩罚的。”

  包围寨子的武装撤走了,当然什么结果也没得到。
  藏佛洞,是T族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每个寨子都有拜佛的奘寺,信徒们为表诚心不断给奘寺敬献大小佛像,日积月累就放置不下了;于是就想出办法,每隔若干年就将部分佛像移置到后山某个洞里,这就是藏佛洞。
  那天在这个寨子发生的事,老普事后从其他地方也了解到了。但确实没人能证明岩过失踪和被救会与这个寨子有关系,也没有理由将二者扯得上关系。加之很快我方就采取了暴风骤雨式般报复打击,金三角最大的武装集团自顾不暇,也就没人再提这个事了。现在看来,其中确有隐情。
  李同心分析,岩过此时发出紧急求助,应该还是与金三角武装集团势力的死灰复燃有关系,加之岩过的伤情也应该好了很多,具有实施撤离条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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