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张峰见李若素这么一说，反而轻松了许多：“好的、好的，能够与美女一起吃饭，又能请教问题，很合算、很合算。”
　　在下楼中，碰到了许多人，张峰敏锐地发现这些人都主动地与李若素打招呼，态度还很客气。

　　李若素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科员，这么多人干嘛对她这么客气？
　　张峰在区教育局办公室工作近一年，对于机关里上下有别、等级有序的情况非常熟悉。
　　现在面对明显有些反常的现象，心里感到很疑惑，但又不便明说明问。
　　大家一起走出办公楼里的时候，张峰考虑到与李若素男女有别，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倒也没有让其它人觉得有什么。
　　这些在大院的工作人员，吃中饭还是要走到食堂去。为了避免噪音污染和油音味，办公楼与食堂隔了一条马路。

　　后来有一些人渐渐发现李若素与一个年轻男人并没有走向食堂，而是反个方向走去，于是看张峰的眼光就开始不一样。
　　甚至听到有人在问“这个年青男人是谁啊？”“可能是刚考进来的秘书。”双方相距渐渐远了，后面的话也渐渐听不清。
　　等到与大伙儿相距到互相看不清的距离后，张峰才与李若素走的适当近了一些，为了打破沉默的气氛，他开玩笑道：“我们二人一起出来吃饭，别人可能会多想。”
　　在读大学的时候，张峰非常活跃，后来也谈过一场风花雪月般的恋爱，现在他把别人的议论当做了这方面的考虑。

　　李若素歪过头来笑问：“多想什么？大白天的，一起吃个饭，会有什么？他们都知道我已经有男朋友。是你多想吧。”
　　张峰见李若素毫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又告诉他，自己已经有男朋友，觉得她人实在、热心，感觉上轻松了不少。忙陪笑道：“我怎么敢有想法，我只是很纯洁的请你吃个饭。”
　　说着说着，二人就来到了“遇见”咖啡馆。
　　李若素似乎经常来这个地方，只见她熟门熟路地带着张峰来到一个临窗的卡座上。
　　二人坐下后，服务员送来上二杯柠檬水和点菜单。

　　张峰直接问道：“我今天是第一天报到，什么情况也不清楚。这里熟悉的人也不多，只能麻烦你跟我说说了。”
　　李若素慢慢地解释道：“按照惯例，区府综合一科的科长由区长秘书担任。综合二科的科长由常务副区长秘书担任。”
　　“不过，虽然让你主持综合二科的日常工作，其实并不是真的需要你去负责与处理综合二科事无巨细的工作，许多事情都会有人专门负责。”
　　“你最主要工作是为何副区长服务，对于这一点，你要分清主次，如果做不成何副区长的秘书，那综合二科科长的位置自然就没有了。”
　　通过与李若素交谈，张峰知道了区府办公室还有十个副主任，其中三个是专职副主任，其它七位是挂名的，比如办公室副主任兼保密局局长等等。
　　三个专职副主任中，有一位叫甄可。他倒喜欢别人叫他甄主任，光听称呼，还以为是正主任。
　　张峰感叹汉字的神奇外，也为以后经常要进行的各种称呼而烦恼。
　　在日常活动中，特别重视和讲究这种称呼。比如开会的坐次、讲话顺序、宣传报道时，都非常重视等级秩序。如果不小心弄错，当事人就会很不开心，甚至会记恨在心。

　　二人回到办公室时，已经到了上班时间。
　　在李若素的带领下，张峰来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办公室，先是查看了所有的桌子抽屉、文件柜，清理了原先遗留下来、已经过期的材料。
　　在保洁人员打扫的基础上，张峰又重新清理了一下。
　　他喜欢整洁，喜欢有条理的生活与工作，每天都会花点时间把所有的文件、资料、书籍、物品进行分门别类的摆放，在需要时，便很容易找到。
　　他的办公桌或整个办公室都显得很干净、很整齐。这种习惯，给他今后的工作带来了很大的便利。
　　在整理文件与资料中，张峰被其中的一份内部报告吸引住了，觉得如果运作的好，既可以消除隐患、维护社会稳定，又可以帮秦丰开始新的生意，并能形成较长时期的固定的收益。
　　这是一份关于明元区天元集团拖欠银行贷款和民间资本的紧急报告。

　　天元集团本来专门从事房地产开发，后来部分区级领导为了自身的政绩，极力劝说天元集团董事长林恒拓展多种经营、提升规模，争取成为上市公司。
　　对于天元集团，张峰也有所耳闻，主要是林恒的快速崛起，堪称奇迹。
　　林恒从小学习差，高中辍学后，一直在社会上混，后来在明元区有了一定的名气。
　　胆大的撑死、胆小的饿死，后来林恒瞄准房地产开发热潮，上下打点，倒是给他打拼出一番事业来。
　　趁着房地产开发的好时光，赚取了很多的利润，积累了很多的财富，一时风光无限。

　　只是他在一些区级领导和公司下属的吹捧下，冲昏了头脑，决定进行快速扩张。
　　当时许多银行争着抢着贷款给天元集团，逐渐涉及了酒店、对外贸易和金融投资等等行业。
　　房地产热潮十多年不退，房产开发属于暴利行业，再加上林恒江湖习气不改，公司里有一批小混混为他打压同行、打击客户冲锋陷阵。
　　只是对外贸易和金融投资并不完全可以通过这样野蛮式管理和打压就可以取胜，此时林恒的学历差异、知识缺陷都暴露出来，已经完全不能适应大型集团管理的需要。
　　同时他又不能与时俱进地引进现代化管理手段和人才，于是导致对外贸易和金融投资一再失误。
　　屋漏偏逢夜雨，天元集团先后开发的办公楼、单身公寓销路都不好，半年还不到，资金窟窿越来越大，最终导致无法归还银行贷款和民间集资。

　　明元区的几幢标志性建筑都由天元集团建造，曾经如日中天，现在落得如此下场，一时影响很大。
　　各家银行与天元集团名下企业的追债官司很多，尽管部分企业在贷款的当时拥有足额抵押，但是这些资产拍卖变现有些困难。
　　天元集团规划建造了五幢高档办公楼、五幢单身公寓。
　　当初他们设想的是许多年青人创业需要小型办公室、许多外贸公司需要高档的、中小型办公室，许多外地来天宁市工作的年青人需要小面积的住宅，比如单身公寓等等。
　　可是现实与设想，完全不一样，使得这些办公楼与单身公寓的销售陷入困境。
　　天宁市的许多企业与公司喜欢租办公楼，而不愿意购买办公楼。
　　主要是许多外贸公司都是中小型、甚至是微型公司，租用办公楼省时省力省钱。
　　这些老板考虑到租用办公楼非常方便，如果生意做大，可以租用更大的办公室。如果生意不景气，则随时可以缩小办公室面积。
　　这样的经营思路，极大地阻碍了天宁市办公楼的销售，而单身公寓的销售情况更加不乐观。
　　单身公寓虽然总价低，但面积小，只有一室一厅，最多是二室一厅，只能适合单身或情侣居住，一旦有了小孩子就会显得很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