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狱刑官》
第14节

作者: 万法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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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衙役赶紧赔了个笑脸,拱手说道:“不是的。大人的脸好像有点肿了耶,是不是太过辛苦了?”
  陆铭伸手摸了摸脸颊,顿时明白了,虽然人皮面具能十足十地改变相貌成叶知秋的样子,但是叶知秋要比他瘦一些。而陆铭到底是富贵人家的子弟,整天大鱼大肉的,所以脸上要比叶知秋多一些肉。衙役就是觉得叶知秋忽然脸胖了些,所以才好奇地仔细瞧。
  陆铭摸了摸下巴:“最近有点水肿,得找个郎中瞧瞧。”
  衙役忙赔笑说:“判官大人您这是辛苦累的,您可是咱们刑部最忙碌的判官了,办的案件最多,一个顶三个。大家都这么说。”
  陆铭道:“嘿嘿,赶紧把犯人弄回去吧。对了,他好像突然生病了,也不知道得了什么病。喉咙上长了个毒疮,您得留点神,可能是瘟疫,最好别接触到他。”
  衙役们吓了一跳,往床榻上瞧去,看见叶知秋假扮的陆铭,一条被子从脚盖到头,一直到紧闭的眼睛处,大半张脸都遮住了,露出来的脸的部分红得象煮熟的虾米,一看就很恐怖,还有一股怪异的臭味,都心中揣揣的,不敢靠近。

  还是领队衙役大声呵斥强令,这才上来四个胆大一点的衙役,各抬一角,将叶知秋连同他躺的那张软榻一起抬了起来,这样子也没办法放入囚车,只能这样一路抬回刑部大牢去。
  他们一行人回到了刑部衙门。
  陆铭让衙役将案犯暂时放在衙门花厅之中等候,他去向刑部侍郎张天禀报案犯生病的事情。
  进了张天的签押房,陆铭假扮的叶知秋上前施礼,说道:“启禀大人,卑职带着犯人陆铭外出搜寻证据,已经有了重要的进展。”
  张天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说道:“哦?在找什么证据?”
  “是礼部尚书上官卿交给陆城翰的一张拜帖,邀请他在家中做客。因为陆城翰一直宣称他不是去行刺,而是上官卿请他去鉴赏那柄宝刀。如果能找到上官卿的那张拜帖,上面的日期又刚好是那一天的话,就证明陆城翰所说属实,从而证明他并不是为了行刺的,而是上官卿请他去的,那就谈不上什么行刺了。”

  张天捋着胡须不停的点头说道:“言之有理,那你们找到了吗?”
  陆铭满是遗憾地摇头:“还没有,因为陆家被抄家弄的十分凌乱,大量的书籍和拜帖混在一起了,不好找。我们准备今晚带着案犯陆铭在陆府接着找,不送还监牢了,三天时间紧迫啊。想请大人再增派一队兵甲看守。陆府已经被查封了,没有旁人,很安全的。而且,囚犯陆铭还突发恶疾病倒了,卑职担心……是瘟疫。”
  张天顿时吓了一跳:“瘟疫?”
  “嗯,不过这只是卑职的猜测,卑职想找个郎中给瞧瞧,但愿不是瘟疫才好。”陆铭一脸沉重地说,“患瘟疫的人,只要是碰到甚至靠近都有可能染病。因此,卑职认为,还是不要送回监牢的好,就关在他家,那里没其他人,正好可以隔离,免得瘟疫传播开来。只是多派兵士严加看守,不让有任何闪失就行了。”
  “对对,你想得很周到。”张天点头赞许道,“叶判官,这件钦案你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皇上要的是真相!时间很短,没办法,只有辛苦你了。这几天就把他关押在他家里。所有查证工作三司会审之前务必全部完成,届时将他直接带到大堂受审。你去办提押手续吧。本官增派一队兵甲前去护卫。”
  陆铭躬身答应,退了出来。
  张天却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慢慢捋着胡须,心头思忖:这叶知秋虽精于刑律,却一向优柔寡断,不敢随便拿主意,怎么今天处事如此果决?真有些奇怪。
  陆铭走到外面,才舒了一口气。他快步回到花厅,来到叶知秋身边,低声说道:“张天大人同意了,让我去办提押手续。可我不知道怎么办?你赶紧教我。”
  叶知秋便言简意赅的迅速将办理程序告诉他。
  陆铭找到提押票,让张天签了字,很快便把相关手续办完了。张天已经增派了一队兵甲来护卫。当下衙役找来一架马车,把陆铭抬到车上放好。押解着他出了刑部,又回到了陆府。
  到了书房,陆铭吩咐兵甲把书房简单收拾了一下,重新归置好,并把所有散乱的书籍拜帖都推到屋角,空出一块地来,又抬来了一张小床,把兵士布置四周担任警戒,没有吩咐不许擅自进入屋内。
  安排妥当,天已经完全黑了,屋里已经掌灯。陆铭对叶知秋说道:“下一步咱们怎么办?那拜帖找不到啊。”

  叶知秋道:“继续找,同时我们得双管齐下,一方面找无罪证据,另一方面设法推翻有罪证据,这样才有效果……”
  刚说到这儿,忽听到外间屋有人敲门。
  陆铭去开门,见是兵甲领队的校尉,陪着笑对陆铭说道:“大人,锦衣卫的一位百户大人来找您,是个女的,在花厅呢。”
  锦衣卫百户?陆铭一听,不由心头咯噔一下。锦衣卫这时候跑来找自己做什么?难道他们俩调包的事情露陷了吗?
  陆铭说道:“我去看看……”

  刚说到这儿,就听到里屋传来叶知秋哎哟哎哟的呻吟声。陆铭立刻意识到叶知秋可能发信号让自己进去。自己扮演的是他,难道这锦衣卫百户是冲着他来的吗?他们难道有什么关系吗?当下陆铭便对那衙役说道:“你先把这位百户大人请到会客厅奉茶伺候着,我这就过去。”
  陆铭关上房门,回到里间书房叶知秋床边,问道:“怎么了?”
  叶知秋表情有些古怪,瞧着他不说话。
  陆铭压低声音说道:“锦衣卫那什么百户还在等着呢,你还磨蹭啥呢?”

  叶知秋低声道:“锦衣卫女百户,就是她……”
  “你说的是谁?”
  “纳兰骨啊!锦衣卫就她一个女的百户。”
  陆铭一拍脑门:“对呀,你的小情人,我怎么把她给忘了,她就是锦衣卫嘛。”
  “你,你先前答应了的事,千万别忘了”

  “你既然这么担心,那我不见她就是了。”
  “她会怀疑的。说不定会直接闯进来。你得去见她才好。”
  “这可是你让我去的!那就别瞎想八想的。现在,赶紧把她的重要事情告诉我。基本的,我必须知道的,免得说着说着露馅。我对她一点都不了解。”
  叶知秋捋着小山羊胡,说道:“纳兰骨的爹原来是锦衣卫的千户,后来因公殉职了,家里没有男丁,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锦衣卫官职是世袭的,她身有武功,朝中父亲的故交又帮着说话,所以就由她顶替她爹进锦衣卫当了百户。她武功高,脑瓜灵,号称锦衣卫的女神探呢。可惜她家不同意我们的婚事。因为我娘一直病卧在床,弟弟还小,必须有个人在家照料。还是她一再催促,我才娶了我娘子。”

  陆铭点头道:“她很理智。”
  “嗯!”叶知秋叹了口气,“她骗我说等我成亲了她就马上成亲,已经相中了。可我成亲之后,她才告诉我说是骗我的,她心里装不下别的男人了,只有我,想就这么私下里跟我在一起。但是,她叮嘱我一定要好好待我娘子,不准休妻。否则她就再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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