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狱刑官》
第45节

作者: 万法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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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脸大汉哈哈大笑:“对对,正是如此,所以,两位姑娘你们要打头阵,替这书生挡在前面。我是不打女人的,随便你们打,小粉拳随便打,我身上那里都可以打,特别是……”
  他刚说到这儿,陆铭抬腿一脚,将他踢得腾云驾物飞出了门外,重重地摔在了街心。这一下摔得很惨,鼻青脸肿,嘴唇脸颊都被擦伤了,血淋淋的。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手上全是血,顿时哇哇大叫,也不想自己到底是怎么从屋里飞出来的,像一头暴怒的山猪,朝着屋里又冲了进去。
  咚!
  又是一脚,直接将他踢得再次倒飞出来,这次屁股是朝后飞出屋外,摔在街心,一连后滚翻十几个跟头,撞到了对面街边,这才停住,吧嗒一声瘫在了地上。
  这一腿陆铭使了三成力道,黑脸大汉人在空中便已经被踢得昏死了过去,所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陆铭拍了拍衣袍下摆,转身冷漠的瞧着那个瘦子。
  瘦子已经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少侠饶命,英雄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陆铭一探手,抓住他衣领,直接扔出了屋外,同样摔了个滚地葫芦。
  好在他受的伤比壮汉轻,还能爬起来。踉跄着来到壮汉身边。又是打耳光又是掐人中的,好半天才把那壮汉折腾醒过来。
  壮汉在那瘦子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咬牙切齿,脸上全是鲜血,惊恐地望着神探坊。
  就在这时,就见眼前一花,嗖嗖飞过来十多枚亮闪闪的铜钱,打在了他的身上腿上,两人顿时全身如遭电噬,又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铜钱落地,却是先前他们放在桌上,请徐岚桥他们写家书的。被陆铭扔了出来。
  壮汉这才知道,对方武功之强,自己跟他相比简直是萤火虫跟太阳争辉。赶紧低下头,哆嗦着对瘦子说道:“快扶我走。”
  瘦子吃力地搀扶壮汉,一瘸一拐的走了,散落在地上的铜钱也不敢捡。
  几个叫花子高兴的冲过来,捡了钱跑了。
  陆铭拱手对徐岚桥说道:“抱歉,我来晚了,让你们受惊了。”
  徐岚桥眼角还有泪痕,吸了吸鼻子:“天底下怎么有这种无赖?”
  陆铭说道:“你们两个姑娘家,难免会有这种事的。要不以后就不来了吧,反正也没啥事。”
  徐岚桥泪眼婆娑的瞧着他:“若是连这点事都打退堂鼓,那以后还怎么做事?说好了的,我们在神探坊帮你的。明天我们改成男装,这样不那么扎眼。另外再带两个男仆来,就没事了。”
  陆铭心想,一家四个人在自己的神探坊,这太兴师动众,但若没有男仆在,还真是不放心。

  他眼珠一转,想到了金花雨,道:“我跟金花雨说一声,让他派人来暗中护卫。”
  “不要!”徐岚桥立即说道,“今天的事情也不用跟他说,我不想太麻烦他了。”
  陆铭见徐岚桥似乎是真的不想让金花雨知道。于是点头道:“这样吧,咱们东城兵马司的指挥跟我是朋友,我去跟他打声招呼,让他多派几个人在这一带巡视。”
  五城兵马司是专门负责维护京城治安的,总共分成东南西北中五个片区,东城片区就是神探坊这一片。巡街是五城兵马司的职责。陆铭跟负责这一片的兵马司的指挥有交情,让他加派人手没问题。
  听陆铭这么安排,徐岚桥这才放心。
  陆铭立即前往东城兵马司找到了指挥,说了这件事。指挥一听不由大怒,立即派人去调查,很快就查清楚了那两个地痞混混所在,将他们抓起来狠狠杖责了一顿,并枷锁示众。
  同时,马指挥加派了两队马步弓手负责巡视陆铭神探坊所在的那条街,几乎没多久就会有巡捕巡街经过,那以后也就再没人敢到神探坊生事了。
  徐岚桥和芍药那之后也都换男装,而且不施粉黛。
  神探坊的破案业务一直没有开张,没有人来委托案子,虽然陆铭知道万事开头难,但还是让他有些郁闷。
  这天,陆铭易容为叶知秋去刑部衙门混了一会就回来了,换回了自己本来面目,在神探坊里看徐岚桥帮人代书写东西,跟二女聊天。

  便在这时,忽然听到门口有人低沉的声音说道:“请问主人家在吗?”
  陆铭扭头一瞧,却是个六旬以外的老者,而且是个眼窝深陷的盲人,身材颀长且干瘦,跟竹竿似的,脸上满是皱纹,颧骨突出,三缕花白胡须飘荡着,嘴唇很薄,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长衫,手里拿着一节黑黝黝的竹竿。肩膀上挑了一根算命摸骨的幌子,写了一个隶书的“仝”字。
  陆铭忙上前拱手说道:“在下便是,不知道先生有何指教?”
  老算命瞎子作了个揖,指了指自己的幌子上的那个仝字:“老朽姓仝,是个算命的,知道这铺面前有空地,又听说兄台是个读书人,心肠好,所以愿意跟兄台做邻居,想借贵铺门口一小块地方摆个摊,给人算命。不知能否行个方便?”
  沿街的商铺门口常有卖菜、卖水果、卖草药等人摆摊,只要不堵住商铺大门,一般都不会说。陆铭的商铺前也是经常有卖菜之类的占地盘,也从来没跟他打过招呼,只要不堵住他的门就行。
  这算命的之所以来跟自己商议,想必是想长期在这儿。陆铭对算命先生倒是有一种天生的好奇,也很愿意跟一个算命先生做邻居,更何况人家还是个瞎子,年纪也大了,怪可怜的,客客气气地来商议,陆铭当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陆铭拱手笑道:“行啊,没问题,仝老先生尽管摆好了。你若没有桌椅,我神探坊有多的,可以借你桌椅。早上你搬出去,晚上依旧还到我这来也就是了,我不收你钱的。”
  仝先生一听,不由大喜,长揖一礼:“老朽就知道在这会遇到好人,实不相瞒,在哪算卦老朽还是有过一番斟酌的,并且算过卦的,就在你这方位最适合。看来果真如此。”
  陆铭微微一笑,这算命老先生还挺会说话的。

  陆铭要帮忙搬桌椅,那算命先生却说不用,他自己来。在陆铭说了桌子椅子方位之后,他手里竹竿点了几下,碰到桌椅,端起来就走,门槛处一步跨过,根本就不迟疑,很快将一副桌椅都搬出去放在了路边,并麻利地将幌子挑好了。
  陆铭都惊呆了,难道他没有眼瞎,是故意装的吗?但仔细看绝确定不可能,因为他的眼窝深陷,根本连眼珠子都没有,也就无法看见东西。
  可身为盲人,行动却如此迅捷,辨认方位路障简直跟有眼睛的没什么两样。
  陆铭留心观察,这才发现,他其实最主要是记忆力惊人,用竹竿触碰几下,立即就知道东西的形状,并准确记住位置,后面走动就能准确避开,从不会出错。
  陆铭不禁暗暗称奇。
  仝先生坐在街边桌后开始等着人来算命。
  他也不幺喝,就像一尊菩萨似的坐着等着生意上门。不过他的卦摊开张更快,只坐了一会儿,就有人找他算卦了。
  也许是因为他是个瞎子,求卦之人似乎对一个瞎子更容易产生信任,所以也更愿意找他算。才一会功夫,就已经赚上百文钱了,如果是按照这个收入,养家糊口是足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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