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板一眼说西汉》
第25节

作者: 旧时艳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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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20-12-20 16:42:30
  第三十二节 铲除诸吕(下)
  相国吕产得到刘襄起兵的消息后,派颍阴侯灌婴率军阻拦,吕产希望灌婴和刘襄拼个你死我活,互相消耗实力,为他发动政变创造机会。灌婴自然知道吕产的这个心思,因此当他率军抵达荥阳(今河南省荥阳市)的时候,灌婴对他的将领们说:“诸吕拥兵关中,准备篡位而自立,今天如果我打败了齐国的军队,反而是增加了吕氏政变的资本。”于是灌婴屯兵荥阳,派使者通知齐王刘襄及诸侯,要联手以待吕氏变化,然后一起起兵诛灭他们。刘襄得到灌婴的通知后,就拔营回去了。

  当时济川王刘太、淮阳王刘武、常山王刘朝和鲁王张偃因为年少,没有到封国去,都留在了长安,他们都是吕氏的同伙。
  赵王吕禄和梁王吕产分别控制着南北二军,太尉周勃没有军权。曲周侯郦商年老多病,他的儿子郦寄和吕禄关系非常好,周勃就和陈平策划,他们“劫持”了郦商,逼着郦寄前去找吕禄,并欺骗吕禄说:“高帝和吕后共定天下,刘氏所里者有九个王爷(楚王刘交、代王刘恒、淮南王刘长、吴王刘濞、琅邪王刘泽、齐王刘襄、常山王刘朝、淮阳王刘武和济川王刘太),吕氏所里者有三个王爷(梁王吕产、赵王吕禄和燕王吕通),都是和众文武大臣们商议而定的,也已经向诸侯发了布告,他们都认为没有不妥。今太皇太后驾崩,皇帝年少,而足下佩戴赵王的印信,不急忙赶往封国,而却在京担任上将,率兵在此驻留,这势必引起众文武大臣的怀疑。足下何不归还大将军印信,把军队交给太尉,并敦请梁王归还相国印信,然后和文武大臣盟约后赶往封国。到时候齐国必会罢兵,大臣得安,足下也可以在千里之外高枕无忧的做个逍遥的王爷,此乃利于万世之举啊。”

  吕禄并不知道郦寄是被逼无奈才来“献计”的,加上平时关系无二,因此对郦寄的话深信不疑,准备把兵权交给太尉周勃。吕禄派人报告吕产和吕家的长辈们,他们有人认为可以这样做,有人说不行,讨论来讨论去,无法做出最后的决定。
  吕禄并没有感觉危险逼近,反而还和郦寄出去游猎,有次路过姑姑吕媭的府门,碰巧被吕媭撞见,吕媭大怒道:“在如今的情势下,你身为将军却私自离开军队,我们吕家死无葬身之地了!”吕媭回到府中后,把珍藏的珠玉宝器拿了出来,发给府中仆人,说:“我不再替别人看守这些玩意了!”
  公元前180年九月十日凌晨,平阳侯、行御史大夫事曹窋(zhú,曹参之子)找相国吕产议事,正在这时,郎中令贾寿从齐国回来,告诫吕产道:“王爷不早点回到封国去,今天就是想走,还能走得了吗!”然后就趴在吕产的耳朵边把灌婴准备联合齐国、楚国兵马诛灭诸吕的消息告诉了吕产,并催促吕产快点进宫。因为贾寿说话的时候情绪很激动,声音不免大了点,曹窋隐隐约约听到了他们说的话,他感觉事关重大,退出后,急忙把情况报告给了丞相陈平和太尉周勃。

  形势千钧一发,周勃准备直入北军夺取兵权,但无法进入。襄平侯纪通是开国功臣,位列功臣表第56名,他当时负责保管皇帝的符节,于是命人持符节假传圣旨,命太尉周勃接管北军。周勃进入北军前,又令郦寄和典客(掌管邦交和边陲部族事务)刘揭游说吕禄道:“皇帝已经让太尉接接管北军,准备让足下返回封国。足下应该立即归还将军印信,辞别而去。不然,就祸及自身了。”
  吕禄认为郦寄不会欺骗自己,于是解下将军印信交给了典客刘揭,而把兵权授予了周勃。周勃赶到北军的时候,吕禄已经离去了。周勃走到军营的大门,对军中下令说:“效命吕氏的,脱衣露出右臂;效命刘氏的,脱衣露出左臂!”周勃在军中威望很高,将士们内心里也都拥护刘氏,因此纷纷袒露了左臂。周勃遂领导了北军。
  但当时还有南军还在吕产的手中。陈平命朱虚侯刘章辅助周勃,周勃命刘章监守大营。陈平又命曹窋转告卫尉(掌管宫门禁卫军)说:“不要让相国吕产进入殿门!”
  吕产这时候不知道吕禄已经离开了北军,他准备进入未央宫,趁机为乱。但他到了殿门口之后,无法进入,他六神无主,来回踱步徘徊。曹窋也不敢轻易发动,就急忙飞报周勃。周勃也担心不能战胜诸吕,不敢公开声讨诸吕,于是对刘章说道:“赶紧入宫保护皇帝。”刘章领命,请求拨付给他士兵,周勃交给了他一千多人。
  刘章率军赶到了未央宫,在庭院中撞见了吕产,刘章命令把吕产及其随从包围,二人相持了很长时间,刘章也不敢发动攻击。眼看到了傍晚时分,刘章再也按奈不住了,发起攻击,吕产逃走。当时突然刮起大风,吕产的卫兵和随从乱作一团,不敢战斗。刘章追逐吕产,吕产慌不择路,逃到了郎中府吏的厕所中躲避,刘章追了上来,在厕所中,斩杀了吕产。
  皇帝刘弘命谒者持节慰劳刘章,刘章准备夺取符节,但谒者不肯交给他。刘章如果硬抢,这是犯了欺君之罪,因此他想到了个办法,就强行和谒者一同乘车赶赴长乐宫,凭借皇帝的符节,得以进入了长乐宫内,斩首了长乐宫卫尉吕更始。刘章飞驰入北军报告周勃。刘章立下大功,周**身拜贺,刘章说:“我所忌惮的,唯有吕产,今他已伏诛,天下已定了。”周勃和刘章分派人马,悉数逮捕了吕家的男女老少,不分年龄大小,统统斩首。九月十一日,抓获了吕禄,就地处决。因为陈平等人痛恨吕媭,命人把吕媭活活打死,吕媭和樊哙所生的儿子樊伉也同时被杀。又派人诛杀了燕王吕通,废掉了鲁王张偃,改封济川王刘太为梁王。

  陈平和周勃派刘章赶往齐国,告诉齐王刘襄,诸吕已经被消灭,让他遣散人马。
  这场惊心动魄的政变,是功臣派对吕氏的一场围剿战,当时吕雉具有战场经验的两个哥哥吕泽和吕释之都已经去世,吕家第二代缺乏战争的历练,胆魄不足,功臣派们斗争经验丰富,占了上风,得以诛灭了诸吕,保住了刘氏江山,也保全了他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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