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风云——让我们一起回望这最坏的也是最好的时代》
第44节

作者: 佟佳明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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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守光将要称帝,将佐大多私下议论以为不可,刘守光于是在大厅上放置刀斧、砧板,宣布说:“敢谏者斩!”孙鹤说:“沧州被攻破之时,我孙鹤本来当死,蒙大王保全性命,才有今天,今日岂敢贪生怕死而忘记大恩!我以为现在称帝是不可以的。”刘守光大怒,将孙鹤按伏在砧板上,令军士剔下他的肉吃掉。孙鹤大声呼喊说:“不出百日,大兵当至!”刘守光命令用土塞住孙鹤的嘴,一寸一寸地将孙鹤剁斩。

  刘守光狂妄愚昧,只有一个忠臣孙鹤却将其杀害,真是愚蠢至极;孙鹤颇有谋略和远见卓识,却将一腔忠诚付给刘守光这样的人,真是可悲可叹。一代名臣孙鹤,就在愚昧的刘守光的千般折磨下惨烈而死。死前他仰天大笑地说了最后一句话:“不出百日,大兵当至!”
  八月十三日,刘守光即皇帝位,国号大燕,改元应天, 任命后梁的使者王瞳为左相,卢龙判官齐涉为右相,史彦群为御史大夫。受册命这天,契丹军攻下平州,燕国百姓惊慌失措。
  晋王听闻刘守光称帝,大笑说:“等到他占卜在位年数的时候,我应当已经消灭它了。(俟彼卜年,吾当问其鼎矣)”张承业建议派遣使者致贺,以使刘守光更加骄傲自大,于是晋王派遣太原少尹李承勋前往。李承勋到达幽州,用邻藩通使之礼。燕国掌管接待使者的官员说:“我们大王已经是皇帝了,您应当称臣在朝庭上觐见。”李承勋说:“我受命于唐朝为太原少尹,燕王自可统领其境内百姓,岂可统属他国的使节!”刘守光大怒,囚禁李承勋数日,放出来并问道:“向我称臣吗?”承勋说:“燕王如果能让我家晋王称臣,那么我就称臣;不然,惟有一死而已!”刘守光始终不能使其屈服。

  十一月,刘守光召集将吏,谋攻易州、定州,时任幽州参军的景城人冯道认为不可。刘守光大怒,将冯道下狱,因为有人搭救才免于一死。冯道逃亡到晋,得到张承业的推荐被任命为掌书记。二十八日,刘守光率兵二万入侵易州、定州,攻打容城。王处直向晋王告急求救。
  4、岐蜀交恶
  岐王李茂贞本来已经与前蜀王建结成了同盟,王建为李茂贞供应粮草与补给,李茂贞也成为王建的战略屏障,使王建能够保境安民,发展生产。可是局势逐渐发生了变化。
  前蜀王建的女儿普慈(怎么看着像法号)公主嫁给了岐王李茂贞的侄子秦州节度使李继崇。一次,普慈公主派宦官宋光嗣把写在绢布上的书信送给王建,说李继崇骄矜嗜酒,请求回成都去。于是,王建召普慈公主回了娘家。正月二十六,公主抵达成都,王建就让公主留了下来,并且任命宋光嗣为閤门南院使。岐王李茂贞大怒,下令与前蜀断绝交往。
  三月,岐王李茂贞调集军队兵临前蜀东界,王建对群臣说:“自从茂贞被朱温所困,我时常接济他,给他粮草、物资,现在他却辜负我的恩情来侵犯我,谁为吾击之?”兼中书令王宗侃请缨出征。于是,王建任命王宗侃为北路行营都统。司天少监赵温珪劝谏说:“李茂贞现在还尚未侵犯边境,如果诸将贪功深入,粮道阻远,恐非国家之利。”王建不听,任命兼侍中王宗佑、太子少师王宗贺、山南节度使唐道袭为三招讨使,左金吾大将军王宗绍为王宗佑的副手,率领步骑十二万伐岐。三月初八,王宗侃等从成都出发,军队旌旗连绵数百里。

  很快到了夏季,四月初一,岐兵侵入前蜀的兴元,唐道袭将岐兵击退。五月,王建从成都出发前往利州,命太子王元坦监国。六月初一,王建到达利州。前蜀诸将攻击岐王李茂贞的军队,屡破岐兵。七月,王建返回成都,留御营使王宗鐬(读会,昌王)驻扎利州。八月,王建回到成都。
  岐王李茂贞派刘知俊、李继崇率兵击蜀,八月二十四日,王宗侃、王宗贺、唐道袭、王宗绍在青泥岭与岐兵交战,蜀兵大败,马步使王宗浩溺死于嘉陵江,唐道袭逃奔兴元。幸亏在此之前,步军都指挥使王宗绾在西县筑城,号称“安远军”,王宗侃、王宗贺等收集散兵一起守在西县(西县在兴元府西一百里)。随后,刘知俊、李继崇追来,并将西县包围。众人商议想要放弃兴元,唐道袭说:“无兴元则无安远,利州遂为敌境矣。吾必以死守之。”王建任命昌王王宗鐬为应援招讨使,定戎团练使王宗播为四招讨马步都指挥使,率兵救安远军,在廉水、让水之间安营,与唐道袭合击岐兵,大破岐兵于明珠曲。第二日又战于凫口,斩岐王的成州刺史李彦琛。

  十月,蜀主王建亲自前往利州,命太子监国。决云军虞候王琮大败岐兵,俘获岐将李彦太,俘斩岐兵三千五百级。十月初五,捉生将彭君集攻破岐军两个营寨,俘斩三千级。王宗侃遣裨将林思谔从中巴(巴州)走小路行至泥溪,面见蜀主王建告紧,蜀主王建命令开道都指挥使王宗弼率兵救安远,与刘知俊战于斜谷,大败刘知俊。
  十一月,前蜀王宗弼败岐兵于金牛,拔十六寨,俘斩六千余级,擒获岐将郭存等人。十一月十六日,王宗鐬、王宗播再败岐兵于黄牛川,擒岐将苏厚等人。十七日,蜀主王建自利州前往兴元。前蜀的援军已经集结完毕,安远军望见了援军的旗帜,据守西县的王宗侃等人率领城内蜀兵鼓噪而出,与援军夹攻岐兵,大破之,拔二十一寨,斩岐将李廷志等。十九日,岐兵解围逃走。唐道袭预先在斜谷设有伏兵,对岐兵进行拦击,又大破岐兵。二十日,蜀主王建西行返回成都。

  岐、蜀相攻一年,最终前蜀成功保卫了领土,取得了胜利。但是,岐、蜀相攻,最高兴的莫过于朱温了。李茂贞和王建都没有臣服于朱温的后梁,他们相互交战,朱温正好渔翁得利。史载朱温得知岐、蜀相攻,特意派遣光禄卿卢玭等出使于前蜀,遗蜀主书,呼之为兄。
  5、梁主荒淫,兵势日衰
  七月二十日,后梁太祖朱温到张宗奭(也就是张全义)洛阳会节坊的家中避暑,据《新五代史》和《资治通鉴》记载,“全义妻女皆迫淫之”,“乱其妇女殆遍”。
  张全义的儿子张继祚被带了绿帽子,不胜愤耻,想要弑杀朱温。张全义止之曰:“吾家顷在河阳,为李罕之所围,啖木屑以度朝夕,赖其救我,得有今日,此恩不可忘也。”
  张继祚这才作罢。二十三日,太祖回宫。
  对于史书中的这段记载,我也有几个疑点。一是张全义乃是后梁重臣,粮草、兵马、铠甲全靠张全义张罗供应,朱温如果是一个正常人,不应该做得如此过分;二是朱温在张家住了三日,如果在三日内“乱其妇女殆遍”,每天也不用干别的了,对于后梁太祖的身体,我们也只能望洋兴叹了。不过,我们也不能因为有疑点,就全盘否定史料,千年以前的事情,如果没有新的证据,也就只能如此,不必苛求了。

  九月,太祖朱温听闻晋、赵计划入侵,决定亲自率兵出征。十八日,以张全义为西都留守,二十日,梁太祖朱温从洛阳出发。二十四日,到达卫州,正在吃饭,军前奏报晋军已出井陉。朱温马上命令向北奔赴邢洺,昼夜倍道兼行。二十六日,到达相州,听闻晋兵没有出发,才停止前进。相州刺史李思安没有想到太祖朱温突然到来,既没有欢迎仪式,也没有像样的接待,落然无具,坐削官爵。
  与此相应成趣的是,太祖朱温到了获嘉县(获嘉县在怀州东北一百五十里),怀州刺史段明远的妹妹是个美人,段明远馈献丰备,史载“帝悦”(估计馈献之中也包括这个妹妹)。
  5、梁军风声鹤唳,兵败如山倒
  在太祖朱温享受皇帝生活的时候,后梁军队的战斗力和士气却在直线下降。十月初四夜,后梁太祖从相州出发,初五,到达洹水。当晚,边吏报告说晋、赵兵正在南下,太祖立刻率领军队前进。初六,至魏县。有人报告说:“沙陀兵来啦!”后梁士卒恐惧大乱,争相逃亡,严刑不能禁止。过了不久,又报告说没有敌人,后梁军队方才安定下来。二十日,贝州奏报晋兵侵犯东武,不久撤离。太祖朱温因为在夹寨、柏乡屡次失利,所以希望通过此次北巡一雪前耻。但是他的部队已经屡战屡败,士气低落,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史载朱温“意郁郁,多躁忿,功臣宿将往往以小过被诛,众心益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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