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忘记的战争》
第48节

作者: 正友无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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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友军的6个连将美军一个加强连包围在了两三个山头上,并对其发动了大规模的进攻。
  由于我们的部队和美国人的部队的编制是不同的,虽然都叫连,但是其实人数却并不相同。我们一个连战斗人员只有一百人出头,而且都是手持轻武器的步兵。就算加上后勤、卫生员等非战斗人员,也不过一百三四十人。有的连能有几头骡子或者驴,卡车是肯定没有的。一个连有时候可怜的连重机枪都没有,轻机枪数量也并不多,一般一个连也才两三挺轻机枪。情况好的连队能有一门到两门小口径迫击炮,有的连队根本没有迫击炮,连掷弹筒都凑不出几具。

  而美军的连,则是有坦克和步兵、炮兵合成的合成连。一个连将近二百号人,其中自己就有坦克、火炮、工兵。美军一个连或者一个营的卡车,有时候比我们一个旅,甚至是一个师的卡车都多。

  进攻从突然袭击,在长时间的攻坚中,变成了强攻。兵力大概在3.5:1,但六个连的重火力加起来,还不如人家的一半。
  美军是据山固守,依托坦克和火炮构筑了环形工事,用重机枪构建了大量了火力点。多层阵地相互支援,多个火力点交替射击。天上还有飞机的支援,不断用飞机扫射、扔照明弹,甚至是扔下凝固汽油弹。在近期的交战中,美军发现这种曾经在轰炸日本本土的木结构房屋和轰炸在缅甸的日军有奇效的丨炸丨弹,对付中国军队也异常好用。这种用特殊凝固汽油制造的丨炸丨弹,可以将轰炸区域变成一片火海,火焰的温度高达几千度。即便是石头,也能烧化了。

  曾经在抗日战争后期滇缅反攻时期,美国飞机使用这种丨炸丨弹支援中国远征军。这种恐怖威力的丨炸丨弹在当时也被中国人称为“烧夷弹”,而如今,这种丨炸丨弹却落在了中国人的头顶上。
  反观进攻方,没有大口径的火炮支援,没有飞机,没有坦克,有限的重火力就是几门60毫米的迫击炮和小作坊式的兵工厂生产的掷弹筒。对坚固的火力点,只能用人扛着丨炸丨药包和集束手榴弹去炸。没有重火力掩护,就只能让士兵拉开更大间隔的进攻线去扑。
  但尽管相差如此悬殊,我军的进攻还是让美国人胆颤心惊。轻机枪手贴到几十米的距离掩护步兵向防线靠近,精确、持续的轻机枪射击会一直坚持到他们被消灭。在这样的掩护下,一个个三到四人的战斗小组,单兵之间间隔十多米,相互交替着在弹坑和一切遮蔽物中跃进。一旦靠近到距离阵地三五十米的距离,中国人似乎有着永远扔不完的手榴弹。
  中国人将不计其数的手榴弹扔到美国人的头顶上,在手榴弹的爆炸中,数不清的中国士兵冲上来,用步枪、冲锋枪甚至是刺刀和美国人近距离交战。前面的士兵被打死,后面的士兵补上来。中国人像是海浪,一次一次发起冲锋,但美国人却并不是坚固不可破的礁石。

  阵地前都是中国人的尸体,足足有二百多具。环形工事内,G连几乎人人带伤,还能动的活人只剩下了四五十个。一方野战攻坚,一方是据山固守,但却能打出这样的伤亡比,不得不说,中国人的单兵素质是非常出色的,而且他们非常善于寻找阵地的火力薄弱处。每一次进攻,也许并不猛烈,但绝不是一起冲上去,而是进攻美军觉得最难受的地方。如果中国军队有美军这样的火力支援能力,甚至G连的指挥官断定,哪怕他们只要有一两门榴弹炮,那他们早就已经当了英雄。

  G连的一些士兵,步枪都已经打报废,亦或是打光了子丨弹丨,甚至去捡了阵地前中国士兵尸体边的武器。工事早已经面目全非,到处都是被手榴弹和丨炸丨药包炸过的痕迹。中国人并不给他们留任何继续修筑工事的机会,轮番上来骚扰性的进攻。有的士兵将中国人的尸体拖到阵地前充当工事,不然就只能用自己的身体去挡子丨弹丨了。
  阵地已经被中国人突破了很多次,最危险的一次十几名中国士兵已经突破外围阵地冲了进来。但他们身后的部队被凝固汽油弹炸出的火海阻断在几十米之外。但是即便如比,这十几名中国士兵还是端着已经没有子丨弹丨的步枪和已经被染红的刺刀对着阵地上已经吓破胆的美军发起了冲锋。这十几名中国士兵以全部阵亡的代价,换取了几乎是相同数量美国人的性命。而最后的两名中国士兵更是冲进人堆中拉响了身上的手榴弹和爆破筒,和六七个美国人同归于尽。

  不管是谁面对这样的进攻,都会胆战心惊。这样的景象将会成为存活下来的少数美国兵今后一生中,永远挥之不去的噩梦!

  战斗从傍晚持续到深夜,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但都伤亡惨重。只不过,美国人已经快要打光所有的弹药了。求救消息在遭受到围攻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发了出去,但久久期盼的援军到现在连根毛都没有。等不到天亮,中国人只需要再发动几次进攻,就能耗光守军所有的弹药。
  至于他们所等待的援军,其实距离他们只有短短的1.5公里。但就是只有1.5公里,这支援军却始终无法和他们汇合,守军甚至能够听到不远处激烈的交火声。此时此刻,这支援军所面临的困境,相比守军,也好不到哪里去。
  寒冷的空气肆意地侵袭,我趴在冰冷的石头后面,全身僵硬。
  脸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眼泪和口水不自觉地就流出来。眼泪和口水一流出来,就冻在了眼角和嘴角上。双腿冻得生疼,尤其是膝盖,尽管我在膝盖下面垫了一点干枯的松枝,尽量不直接挨在地面上。
  我头上的棉帽子外面还编织着用来伪装的干草和松树枝,身上披着白色的被单。我现在已经习惯了李建坤将被单叫做裹尸布,因为如果我牺牲了,这被单真的会用来包我的尸体。但如果运气不好挨了凝固汽油弹或是重磅丨炸丨弹炸的太近,留不了个全尸的话,自然我的裹尸布也是保不住了。李建坤说他会把他的裹尸布借给我用。对此,我和赵德树一样,现在已经不直呼他的名字了,我更习惯叫他‘臭不要脸的’。如果赶上吃饭,那他还是‘臭要饭的’。尽管,他的年龄可能跟我父亲一样大,但我并不觉得他有一个中年人的沉稳。

  蔡宁在我身边不远的地方,我听着他粗重地喘着气。蔡宁现在没法用鼻子呼吸,因为他的鼻子被冻伤了,一呼吸就疼,形出来的的鼻涕里全是血块。他的肺也是受了伤的,从那次和美国佬拼刺刀被打伤,就没好。不过现在看来是严重了,因为他喘气的声音就像是漏了气的风箱,噗嗤噗嗤的。要是呼吸沉重一点就不停咳嗽,我总觉得他能把肺给咳出来。
  我们都劝他,不行就打报告回后方治病,不要硬扛着,但蔡宁不愿意离开班里。
  我倒是羡慕小吴,这小子倒是不怕冷,能吃能睡。说是叫他小吴,其实只比我小五天而已,我俩都是17岁。臭不要脸的不止一次感叹:“年轻人火气足啊!”
  北边没多远的地方传来持续的枪声和爆炸声,听着也就一两公里以外。北边的天都被映照的通红。枪声从傍晚响起,那个时候我们还在布置伏击阵地,而到现在已经打了好几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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