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那老头子说的不正是自己吗，顿时全身打了一个寒颤，这要将我弄那里去？
　　不一会，二寒就挖了一个大坑，坑上面堆的全是湿泥，“挖到了，”二寒从坑内拖出一具胀鼓鼓的尸体，没有二十分钟拖出的死人足足有十多具了，尸体发酵的臭气被风吹出好远。

　　我被那些尸体发出的闷臭，薰的脑袋直晕，眼睛也绿了，嗓子眼发堵急欲做呕，为了不想闻到那种让人几欲窒息的尸体臭气，一手紧攥着地下的沙泥，一捏捂着自己的鼻子。
　　我甚至想到让王归一给我一拳痛快的将我击晕，那样就不会在受这种极度嗅觉压力了，看王归一的表情，他拧着眉，并没有像我这般难受，从战场上走出的人，和我这种平庸的人相差度也许就是欠缺忍耐力。
　　我抓起一把沙泥塞进两边鼻子眼，脑袋虽然还是晕乎乎的，但最起码鼻子是闻不到了。
　　看着在河滩搬运尸体的二寒和驼背老人，真的想不到他俩用尸体去做什么，这些尸体又是谁埋在河滩的？
　　这时一轮弯月不知什么时候穿破云层，挂在半天腰，给黄河滩布上一种极为诡异的光晕。

　　月光下，二寒两手紧攥着刀将那些尸体从中间腰身割开，尸体在沙泥中大量水分侵泡，通体已经发涨，肚皮鼓鼓的就像一只大气蛤蟆，一刀下去就会传出“噗”的一声响，内脏迸溅到处都是，一坨黏糊糊的东西啪一下打在了我的脸上，又滑到地下，凉丝丝的浓液在脸上顺过嘴唇滑下，我用手不断擦去死人身体内喷出恶心至极的东西，低头看到那却是一段人肠子。
　　在极度压抑的气氛下，我实在是一刻也忍不住这种折磨了，想站起身来大吼狂叫，来发泄自己此时兵临的情绪，我的脖子被王归一单手死死的摁住，并轻声的说：“别他妈的动，如果被发现，就会和这些尸体一样的下场，刚才老头子提到你了，就二寒，别说咱俩，就是在有上十个我，都难说是他的对手，逃不脱他手内沾血的刀子…”
　　王归一一下点到了我的死穴，被人惦记，尤其是眼前这样的怪人，自己还亲耳听到了他俩的对话，这往往是最可怕的，防不胜防，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二寒给虏走，像这些尸体一样中间分开…
　　二寒将尸体一一拖入黄河，没有十分钟又从河内爬了出来，去埋那个大土坑，眼珠子不时向我俩藏身的草丛看。
　　“这些羊够它们吃几天的，最近灾少，在黄河内也捞不到几具尸体了，没有存货，还是在附近村子多使劲抓羊，一定要将它们喂饱才会听话，”驼背老头神叨着让人听到只起鸡皮疙瘩的话。
　　我暗想；明明是死人，怎么他却说成羊，他说的要将什么喂饱？并且还是吃人的？二寒刚刚去黄河，就是喂刚说的那东西吗？脑子内冒出一串串的疑惑。
　　二寒突然嗡声嗡气的说：“草丛内好像有东西，要不要将他弄出来？”
　　“你看到了？是羊吗？”驼背老头问。
　　“只是听到有些不对劲，我过去看看…”
　　“呵呵看来还是我老了，不中用，我应该能想到他会来，大寒没有理由不回来看看的，这里毕竟是你俩生长的地方。”驼背老头说罢对着我俩藏身的草丛，一阵金饶相刮十分刺耳的笑声。
　　二寒提着刀子在次向我俩藏身位置走来，我整张脸皮都哆嗦了，二寒不出十步就会提刀赶过来，我冲王归一使劲眨眼，意思是，拼吧，俩人能活一个算一个了，总比全死在他刀下要强。
　　王归一依旧不动声色，我看他满不在乎的样子，我心一横豁出去了，冲出去和他拼，我这身板子虽说不上强，但也不能算赖，怎么还不能和他搏上个一两会合，让王归一趁机会逃吧。
　　想到这，等二寒完全靠近了，我两手各抓一大把沙泥，正想先封他眼在说。也就在他还差半步，我就要丢泥时，“二寒快他跑了，”驼背老头冒火的喊叫。二寒掉转身体急速向崖口黑影追去，随间向黑影甩出手内的刀子，好半天才传出刀刃和石头的撞击声，一连串的脚步声顺着崖口逐渐远去，驼背老头也紧跟着二寒消失在夜幕之中。
　　我双手紧攥的两把沙泥，水分顺指缝挤出，都成了一坨干巴泥，手一松两个泥球滚了下去，我强撑的一股气顷刻就散了，腿脚一阵酸麻瘫在湿潮的沙泥中，脑子内除了蜂鸣般的嗡嗡声在就是空白一片。
　　“趁着机会，还不快走，在等着他俩回来宰你嘛。”王归一一手抓紧我的肩膀，拉我起来，这才明白过味来，逃命才是正题。
　　二人一路不敢停顿，星夜赶回了村支部，整个村子的狗叫咬的都快翻了天，可是村内却没有一个窗户是亮灯的，更没有一个人出来瞧瞧。村子就仿佛像荒废多年的无人区。
　　回到窑房见老刘那屋也没有亮灯，丝毫都不为村内狗叫惊扰，王归一轻推门摸进他们屋内，我顺势也跟了进去，王归一划了根火柴，三人都在沉睡，王归一轻说：“走，回去。”

　　我俩还没进屋，就听到秦恒山响的打鼾声。王归一骨碌倒在了炕上。
　　我带上门，浑身一股子臭泛了上来，虽然粘在脸上死人体内的黏稠物已经擦去，但是臭气还在，刚才在野外还好，现在屋内空间小，臭气也就上来了。手就不停的在脸上擦，脸都被擦适的手磨破了皮，最后一阵恶心，又跑到外面吐了一阵，腹内空了，脑子也就清凉了许多。
　　我和王归一的所遇，在脑海内不断重现，首先想的是王归一也刚来，他怎么知道驼背老头和二寒就会出现在黄河滩呢？这是我一路走来最想不通的。
　　在一个就是，驼背老头喊的“他跑了，”也就是助我们脱困岩岭下的黑影，这绝对说明在我俩之后存在第三个人。那么这第三个人会是谁？老韩的可能性最大，但是刚才我和王归一去隔壁屋内，他们三人都在熟睡。在说就算是他，回来的时间说不过去，他去和二寒周旋，怎么会有余剩的时间赶回来？满打满算，他也就是和我俩前后脚还差不多。
　　毕竟王归一和我是一路奔跑回村的，除非他是飞着回来的。
　　我脑子内瞬间想到了一个人“黑蛋！！”会不会是他在暗处引开二寒和驼背老头的，脑子越想越乱。
　　我摸着被擦掉皮的脸，转回屋内脑子突然又想，万一二寒真的将我捉走，会不会一刀杀了我，还是零八碎的折磨我，驼背老头说的什么好躯壳。
　　不知什么时候，我竟然怀揣着满腹心事睡着了。直到天大亮才被秦恒推醒，秦恒疑惑看我的脸问：“怎么睡了一晚上觉，还挂了彩？”
　　我摸着辣疼被搓掉皮的脸，这才想起昨晚上不是恶梦，都是真实的，我含糊的应付了他几句，随又问：“老韩呢？”秦恒还没反应过来，就急急忙忙的赶出去。
　　“嘿，今天早上怎么全找老韩…都活见鬼啦！”屋内秦恒自语的说。
　　我来到隔壁，老刘等人都出去了，所有人只剩下我和秦恒，秦恒在后面跟着我来到隔壁窑内，追着问我到底是怎么了，找老韩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一时半会也给他解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