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提这事，只为寒碜我？
　　真若如此，你马亮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他转过身来，对主管们道：“叶经理严于利己，建议我调查…各位，这事就算了。”
　　这是装好人？

　　没用。
　　敢断财路，分分钟投靠李柔。
　　然…
　　“要挣钱、走正道…曹总已经批准，各位提成不变，底线六千起。”马亮给了好处。
　　话出口，各个眼睛冒光。
　　六千？
　　主管底薪两千左右，猛然提高到三倍，这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实惠，任谁都高兴。

　　这等于告诉他们：
　　跟叶飞混最多捞点外快，跟他马亮，光明正大把钱挣了。
　　这才意识到，我被他牵着鼻子走了，很有可能，这只是马亮底牌中，最小的一张。
　　而他，不给我喘息机会。
　　马亮第二张牌来了：“底薪再多也是底薪，挣钱还得靠提成，下步主要方向，高端酒。”
　　这…
　　除团购外，高端酒销量一般。
　　当初我得到团购资源，和张威互换资源，双方都有所保留，而我和李柔给他的渠道…
　　以高端酒为主。
　　一场会议，让明朗的局面变得阴霾。

　　在马亮面前，玩投机取巧没用，我硬实力不足暴露无疑。
　　那…
　　下午时，来到晨曦商贸，希望李柔能出面，之前又打过她电话，她直接关机了。
　　而在大厅前台说：“李总好几天没来公司了。”
　　“没联系她？”
　　“呵…”
　　前台小姐姐，礼貌而不失尴尬的笑了笑。
　　我糊涂！
　　李柔行踪下面人没资格干涉，拍了下脑门后又问：“贺总呢？”
　　贺总，贺丹华。

　　这人不熟，见过几次面。
　　但知道这位副总威望颇深，据说很久前，就是李柔父亲麾下干将，可以找他商量。
　　而前台回复：“贺总到山东出差。”
　　“啊？”

　　“叶经理，贺总行程我也无资格过问。”
　　“哦！”
　　应了声，我坐到一旁沙发上静思，不正常…贺丹华六十多岁人了，还外地出差？
　　更不正常的，是李柔。
　　作为老总，不来公司、手机关机，难不成她也被曹铭绑架？
　　艹！

　　怎么可能？
　　曹铭，没那个胆。
　　正犯愁，又听到有人喊我：“叶老弟，这几天干嘛去了？”
　　抬头看去，电梯出来的张威，手中拿着合同。

　　而在他过来时，我起身问：“张总来这干嘛？”
　　“签合同啊！”
　　“嗯？”
　　“之前李总安排，要给我高端酒渠道…叶老弟，这事你知道的啊！”张威提醒。

　　废话！
　　这事我当然知道，也问他：“李总不在怎么签？”
　　“小事，副总可以签。”
　　“贺总也不在啊！”
　　“刘总在。”
　　“刘总？”我真糊涂了，也问：“打交道这么些年，可没听过晨曦商贸有刘总啊！”
　　“新来的。”
　　“哦？”
　　“瞧！”
　　张威搭在我肩膀，一指电梯口，从里面出来的，是一位雍容华贵、五十来岁的女人。

　　虽有白发，但容貌和李柔相像。
　　她…
　　刘总？
　　不止容貌，就连走路时，下颚微微上扬时的神情，都和李柔如出一辙，皆是霸道。
　　这气质，不是一般人。
　　可我圈里混了十多年，没听过刘总这号人物啊！

　　正纳闷，她来到我面前…
　　奇怪！
　　刘总身高一般，打量我时都要仰着头，却自带压迫感。
　　在这怪异气氛中，我硬起头皮打招呼：“刘总您好，我是鸿威酒业叶飞。”
　　“听过，年轻人中算不错的。”

　　这样的夸赞，以刘总身份、年纪评价不为过，然，她压根就没正经瞧上我一眼。
　　摆明了，看不起人。
　　也没丝毫客套，甩了句话后冷笑着向外走去。
　　靠！

　　副总很牛逼？
　　你老板李柔，见了我都得喊弟弟。
　　老娘们…
　　心中偷骂，但她也引起我重视，这时冒出个副总不像是好事。

　　问旁边张威：“这老女人什么来头？”
　　“……”
　　“咋了？”我这才注意到，从刚才开始，特喜欢油嘴滑舌的他，比以往老实多了。
　　还像看大猩猩一样盯着我反问：“你不知道刘总？”
　　“昂。”
　　“叶老弟，到底是年轻啊！”
　　“……”

　　瞧他一脸坏笑，我懒得在问，想必那位刘总，在我踏入白酒圈前，是响当当人物。
　　和马亮一样，她也是空降而来…
　　不像是李柔安排的。
　　之前她和张威，在相互利用下的合作，都是口头协议，一旦签合同会受制于对方。
　　可刘总签了合同，这举动太不正常。

　　想到这，我向张威邀请：“一起喝杯茶？”
　　“好啊！”
　　他倒客气，和我一起坐在大厅西侧待客处后，开门见山：“老曹把马亮请来，不简单。”
　　“对。”
　　“叶老弟放心，我占你这边。”
　　“局气。”
　　“别夸，跟着你和李总实惠落的多…老哥俗气，别见怪啊！”
　　“看你说的，哈。”
　　有意的，我慷慨一笑。
　　生意人嘛！
　　无法就是图利，张威说的很对、也在理，但他没趁机敲竹杠，反让我心里没底。
　　也有意的，用余光瞄了眼合同。
　　上面签署的产品，是窖藏20年，去年新品，零售价298元，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市场销量，一般。
　　这…
　　马亮要用这款酒，来…………
　　晚上，我回到出租房。
　　没心情吃完饭，坐沙发上皱起眉头…

　　玛德！
　　回来第一天，一切都变了。
　　原本的稳操胜券，成了未知…不，准确的说，马亮和刘总到来，形式急转直下。
　　冷静！
　　我提醒自己，李柔不在，不能在指望她。
　　可来不及思考，丈母娘打来电话：“都几点了，还不回家？”
　　“怎么？”
　　“我在你家照顾米露，什么时候回来？”
　　“晚上有事…”
　　“呸，你媳妇都这样了还不回家，指望我这老太太照顾，你良心能过得去吗？”
　　电话中，她言辞刁钻。
　　切！
　　我良心上不但过得去，还特么很烦你这倚老卖老。
　　爱咋咋地！

　　挂电话，顺手关手机，眼不见、心不烦。
　　然…
　　突然想到，若不是米菲帮忙，我还得被李柔困在老家县城医院。
　　而李柔，又不见踪影。
　　两件事相连到一起，事就不简单，而我也没任何头绪，不如去米露那探探口风。

　　想罢，向外走去。
　　离得近不用开车，一刻钟就会到家中。
　　刚开门，就听到丈母娘撒泼：“叶飞你个没良心的，我女儿嫁给你倒八辈子霉了。““哦？”
　　“以前就看你不是好东西，准是养了野女人。”她撒婆同时，手中挥舞着租房合同。
　　忘了！
　　之前租房子，合同一直带在身上，估计在老家时候被米露翻到了。
　　艹！
　　这是憋着不说，等她妈来了在发难？
　　我不在乎，也不耐烦中回了一句：“对，让米露和我离婚。”

　　顺着她的话，我再次提及离婚，没奢望真能离了，但至少能让丈母娘把嘴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