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风云——让我们一起回望这最坏的也是最好的时代》
第60节

作者: 佟佳明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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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后梁贺瓌率大军攻打德胜南城,百道俱进,以竹笮(读则,竹篾拧成的绳索)联艨艟(蒙冲,古代具有良好防护的进攻性快艇)十余艘,蒙以牛革,设成一道如同城池一般的障碍,横于河中,以隔绝位于两岸的德胜南北二城,断绝德胜北城的救兵,使其不能渡河。晋王亲自率兵疾驰而来,在北岸列阵,但却无法渡河前进。于是,晋王遣善游者马破龙游泳入南城,面见守将氏延赏。氏延赏报告说矢石将尽,陷在顷刻。晋王将金帛堆于军门,悬赏招募能破艨艟之人。正在大家惶惑无计之时,亲军将领李建及站了出来,说道:“贺瓌悉众而来,冀此一举;若我军不渡,则彼为得计。今日之事,建及请以死决之。”于是在银枪效节都中选死士三百人,身披重铠手持大斧,乘舟而进。眼看就要来到艨艟跟前,突然流矢雨集,李建及率众勇士奋不顾身,强行冲入艨艟之中,用大斧砍断竹笮。晋军又用木罂(木制的盛水贮粮之具)装满柴草,以油浇沃,然后点燃,从上游放入河中顺水而下,焚烧梁军的“水上城池”。同时晋军以巨舰载甲士,鼓噪攻之。艨艟被斩断后,顺流而下,黄河之上火光冲天,梁兵烧死、淹死大半,晋军顺利渡河。贺瓌见到艨艟被破,晋军攻来,连忙解围撤走,晋军逐之,至濮州而还。贺瓌退屯行台村。

  3、吴越破吴于狼山江
  三月,后梁命吴越大举讨伐淮南杨吴,钱镠以节度副大使钱传瓘为诸军都指挥使,率战舰五百艘自东洲击吴(从常州的东洲出海,再溯江而入击吴)。吴国派舒州刺史彭彦章和裨将陈汾拒之。钱传瓘与吴将彭彦章大战于狼山江(苏州界北八十里有狼山,山外即大江)。钱傅瓘命每船皆载灰、豆、沙,作战时顺风扬灰,吴人目不能开。及船舷相接,钱傅瓘又命人散沙于己船而散豆于吴船,豆为战血所渍,吴人践之皆僵仆摔倒。钱傅瓘纵火焚吴船,吴兵大败。吴将彭彦章挺身力战,兵器用尽后仍不肯降,手持木棒继续战斗,身被数十创,陈汾却按兵不救。彭彦章自知难免一死,自杀殉国。钱傅瓘俘吴裨将七十人,斩首千余级,焚战舰四百艘。战后,吴国将陈汾处斩,抄没其家,以陈汾家财之半赐给彭彦章的家属,并赡养彭彦章妻子儿女终身。

  4、吴败吴越于无锡
  七月,吴越王钱镠遣钱传瓘乘势率兵三万攻吴国常州,徐温率诸将拒之,右雄武统军陈璋以水军下海门出其后,两军战于无锡。当时恰好徐温中暑,不能治军,吴越攻打吴国中军,飞矢雨集。在此危急时刻,吴国镇海节度判官陈彦谦将中军的旗鼓迁到左军,找到一位貌似徐温的人,身披甲胄,号令军事,使徐温稍稍得到休息。过了一会,徐温好转,重掌军令。当时久旱草枯,吴人乘风纵火,吴越兵大败,死万余人,折二将。钱传瓘遁去,吴兵追至山南,复败之。

  徐知诰请求率步卒二千,换上吴越的旗帜铠仗,冒充吴越军,跟随吴越败兵东去,袭取苏州。徐温说道:“尔策固善,但是我想要息兵养民,不能按照你的计策行事。”诸将皆以为:“吴越所恃者舟楫,今大旱,水道干涸,这是苍天要灭亡吴越,我们应该步兵骑兵一起进发,一举灭之。”徐温叹曰:“天下离乱久矣,民困已甚,钱公(指吴越王钱镠)亦未易可轻;若连兵不解,方为诸君之忧。今战胜以惧之,戢(读及,收兵)兵以怀之,使两地之民各安其业,君臣高枕,岂不乐哉!多杀何为!”遂引还。八月,徐温遣使以吴王书致吴越,归其无锡之俘;吴越王钱镠亦遣使请和于吴。此后吴国休兵息民,三十余州百姓安居乐业者二十余年。

  5、石敬瑭和刘知远出场了
  现在两位重量级人物石敬瑭(后晋创立者)和刘知远(后汉创立者)正在台下磨拳搽掌,他们迫不及待地要登场了。
  后梁贞明五年(公元919年)十月,晋王李存勖来到魏州,派数万名士卒扩建德胜北城,梁晋每日争战,大小战斗百余次,互有胜负。晋国大将李嗣源的女婿左射军使石敬瑭和后梁军在黄河边上交战,战斗中梁军击断了石敬瑭战马的铠甲。这时晋国横冲兵马使刘知远把自己的战马让给了石敬瑭,自己骑着断了甲的马在军队的后面慢慢走着殿后。梁军怀疑晋军有伏兵,不敢靠近,因此石敬瑭和刘知远都幸免于难。从此石敬瑭更加亲近刘知远。石敬瑭、刘知远的先人都是沙陀人,石敬瑭就是后来后晋的创立者,刘知远就是后来后汉的创立者。

  十一月,梁军又在潘张村修筑营垒,储蓄粮食,潘张离杨村五十里。十二月,晋王亲自率骑兵自河南岸西上,阻截梁军的送粮部队,俘获而还。哪知后梁在要路上设了伏兵,晋军大败。晋王李存勖只率领几个骑兵逃走,被后梁几百骑兵包围。晋将李绍荣认出了晋王旗帜,单枪匹马奋力解救晋王,晋王才免于一死。初五,晋王又和王瓒在黄河南岸交战,王瓒先取得胜利,俘获了晋将石君立等人。过了一阵,王瓒的军队又大败,王瓒乘小船渡过黄河,跑回北城坚守。后梁此次战败,有一万多士卒逃跑或被杀。梁末帝听说晋国的石君立非常勇猛,打算让他做自己的将领,将石君立关在狱中,好菜好饭相待,并派人去劝诱他。石君立说:“我晋之败将,而为用于梁,虽竭诚效死,谁则信之!人各有君,何忍反为仇雠(同仇)用哉!?”梁末帝犹惜之,尽杀所获晋将,只留下了石君立。晋王乘胜前进,一举攻下了濮阳。后梁帝把王瓒召回,任命天平节度使戴思远代为北面招讨使,驻扎在黄河抵御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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