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师》
第30节

作者: 家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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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林芷寒此刻的表现,夏天判断她虽然选择性地失忆了,但还是有一定的恢复记忆的可能性,毕竟这样对顾慕北也才有意义,但夏天还未开口,顾慕北自己没有忍住,伸手握住林芷寒的肩膀:“妈,你看看我,我是小北啊,我就是你的小北啊,我就是从枫城过来找你的!”
  听了顾慕北的话,林芷寒立马松开抓住夏天的手,转而看向顾慕北,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又一遍,却缓缓地摇头:“你这个骗子,你肯定是在骗我,我的小北还不满三岁,他刚刚到我的腰,你怎么可能是我的小北。”
  顾慕北握住林芷寒肩膀的双手青筋暴起,他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妈,我真的是你的儿子小北啊,我想你想了二十多年了,我不再是那个不到三岁的小北了,我已经长大了!”
  顾慕北的话让林芷寒受了很大的刺激,她用双手抱住头,瘦弱的身体在顾慕北的怀里不停颤抖:“你这个骗子,你们都是骗子,你们把我的小北带到哪儿去了,我的小北,你们谁也不能抢走我的小北!”
  方琳急步走过来将林芷寒抱进怀里:“林阿姨,我是小方啊,没事儿了,我在这儿,我陪着你,我会帮你把小北找回来的,你不要再难过了。”
  林芷寒在方琳的怀里慢慢安静下来,嘴里却不停地念叨着:“我的小北,我要去找我的小北,谁也不能抢走我的小北……”
  方琳轻轻地拍着林芷寒的后背,紧皱眉头对着顾慕北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话刺激到林芷寒了。
  顾慕北松开抓住林芷寒的双手,失魂落魄地往出走,夏天紧跟在他后面:“顾董事,你现在不能急于求成,要等你母亲状态好一点的时候再跟她说这件事。”
  顾慕北嘴里喃喃道:“我已经等了二十多年了,我还要再等多久?”
  “既然已经等了二十多年了,再多等等又如何?至少你的母亲还活着?只要她还活着,就有希望!”夏天豪不客气地怼了顾慕北,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此时的顾慕北需要人点醒。
  果然,顾慕北听了夏天的话,马上就从痛苦和迷惘中惊醒,他低声命令夏天:“走,我们马上回枫城。”

  顾慕北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伤心和愤怒的情绪交替出现,夏天猜想顾慕北急着回去应该是要去找顾楚天算帐,这才是一个人在面临这种状况后的正常反应,遇到生气的事会愤怒,遇到高兴的事会开心。之前的顾慕北压抑自己太久,将自己的所有情绪都埋藏在心底,从来不肯表达愤怒和悲伤,久而久之,就失去了正常表达情绪的能力。
  夏天进门后,却赫然看到方琳的脸上多了一道抓痕,方琳对着夏天无奈地摇头:“刚才你们出去了以后,林阿姨哭着喊着要去枫城找她的小北,我抱着她不松手,她就在我脸上挖了一把,保安抓住她,小扣已经给她注射了镇定剂,和张姐一起把她扶到床上休息去了。”
  夏天低声问方琳:“林阿姨经常像这样犯病吗?”
  方琳长叹了一口气:“我大学护理系毕业就来到了滨海市疗养院,我一来刘院长就安排我照顾林阿姨,那时候她根本就不认识人,严重的时候还打人,她跟我妈妈的年纪差不多,我也把她当自己的妈妈一样,她从来没打过我,我当了院长办公室主任以后,还是经常来看她。”

  夏天突然有了一个主意,她试探着问方琳:“以你的经验来看,林阿姨多久能恢复正常?”
  方琳想了想:“情况好的话,一两个周以后,能恢复到不动手打人,但要完全恢复到最好的状态,可能要三四个月以后了。”
  夏天想了想:“方主任,那顾董事和我一两个周再来看林阿姨可以吗?”
  方琳点点头:“那时候应该差不多吧,但她以前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刺激,不知道这次恢复情况怎么样,你把我的电话存上,你们来之前先跟我联系一下。”

  夏天在方琳的指引下进屋去看林芷寒,她在镇定剂的作用下已经入睡了,但眼睫上还残留着两颗细小的泪珠,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颤抖,如今的楚天集团家大业大,现在的女主人朱颜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曾经的女主人林芷寒因为精神疾病的影响,在这偏安一隅的疗养院里饱受折磨,夏天都替林芷寒委屈。
  夏天和方琳互留了电话后,便一起走出别墅大门,顾慕北背对着她们站在院门前,保安打开门后,方琳站在院门内送他们离开:“你们下次来之前跟我联系,我在林阿姨这儿呆一会儿,等她醒来再走。”
  往疗养院大门口走的路上,顾慕北一直沉默不语,夏天静静地陪在他的身边,一句话也没有说,顾慕北刚刚经历了剧烈的情绪起伏,她分析过顾慕北的个性特质,知道此时无声是最好的体谅。
  顾慕北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座后,双手紧紧抓住方向盘,而后把上半身全都伏在方向盘上,浑身剧烈地颤抖,夏天坐在副驾驶座上,依然没有出声,静静地等待顾慕北的情绪稳定,这种时候,能够哭出来反而是好事。
  良久,顾慕北抬起头,脸上半点泪痕,原来他刚刚并未哭泣,只是无法抑制地全身颤抖,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夏天,把导航目的地设置为南山路15号。”
  南山路是枫城的富人住宅区,全是独栋的私人住宅,住在那里的非富即贵,顾楚天就住在那里,果然不出夏天所料,顾慕北去找顾楚天算帐了,夏天按照顾慕北的指示设置好导航后,系好安全带。
  见顾慕北没有系安全带,夏天小声地提醒:“顾董事,你的安全带还没系?”
  顾慕北却跟没有听到一样,直接发动了车,夏天下意识地握住了车门把手,顾慕北这才腾出一只手系上了安全带,夏天悄悄地松开了右手。

  顾慕北返回的路上,比来时开得更快,不到两个小时就进了枫城的地界,夏天一路都紧紧地抓住车门把手,好在顾慕北车虽然开得快,但一直很稳,到了夏天住的小院附近,夏天思忖着顾慕北去找顾楚天要谈家事,她不便一起去,便尝试着开口问顾慕北:“顾董事,你就在前边哪个路口把我放下吧?”
  “你跟我一起去。”顾慕北回答得十分干脆,根本没有考虑到夏天是个不相干的外人。
  顾楚天食不知味地吃完午餐,连一向爱喝的汤也只尝了一口,朱颜看出他有心事,反复追问之下,顾楚天也没有跟她说原因。吃完午餐,顾楚天托辞自己有事情要处理,又把自己关进了书房,果然没多久,刘兰思接到方琳的汇报后,第一时间打来了电话,那个时候顾慕北和夏天应该还在高速上。
  看到是刘兰思的号码,顾楚天立马接通电话,迫不及待地刘兰思:“刘院长,小北的情绪怎么样?你林阿姨呢?她看到小北她有什么反应?”
  “林阿姨没有认出小北,在她心目中的小北还是个不到三岁的孩子,她不可能把现在的小北跟她记忆中的小北联系起来,小北他看到林阿姨完全不认识他,很伤心也很愤怒,没忍住跟林阿姨说他就是小北,结果林阿姨急火攻心,就犯病了。”刘兰思如实向顾楚天转述当时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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