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师》
第53节

作者: 家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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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慕北心如刀绞,自己明明就在她的面前,可是她却根本认不出自己的儿子,在她心目中,自己依然是那个不满三岁的孩童,她把自己封存在那段破碎的记忆里了,但是知道林芷寒心心念念要去找他,知道母亲是深受他的,他的内心得到了迟来的安慰。
  端木晨低声对顾慕北说:“趁林阿姨这阵精神稳定,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顾慕北点头,端木晨扶起林芷寒:“林阿姨,我们现在就去枫城市好不好?”
  林芷寒点点头,却像想起什么似的对端木晨说:“端木医生,我的东西怎么办?”
  顾慕北不敢随便说话,怕刺激到林芷寒,夏天在另一侧扶住林芷寒,轻声跟她说:“林阿姨,你什么都不会带,你需要的东西都已经给您准备好了。”
  林芷寒甩开端木晨和夏天的手,飞奔进了她的卧室,从枕头边拿出一个橡胶小黄鸭,如同珍宝一般捧在手掌心:“这是我儿子最爱的小鸭子,我要给他带上,他找不到他的小鸭子了,肯定很伤心。”
  那只小黄鸭因为长期的抚摸和抓握,已经变得十分光滑了,顾慕北看着这个小黄鸭,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落下来,他依稀想起了当年的点滴,在他记忆深处,似乎是有过这样一只小黄鸭的,谁知这么多年过去了,林芷寒还珍藏着这只小黄鸭。
  端木晨和夏天扶着林芷寒上了车后座,林芷寒回头看着自己的别墅,眼神十分复杂,夏天接过方琳递来的一包药,方琳跟她说了药的用法,夏天跟她确认好后放进包里。
  方琳悄悄问夏天:“林阿姨是不是走了,就不回来了?”

  夏天看着方琳,摇摇头:“我不知道。”
  夏天并未说假话,她确实希望也有信心帮助林芷寒恢复记忆,但她只是一个心理潜伏师,她的一切行动都在委托案的委托之下进行,也许突然有一天,钟离就下达了结束委托案的指示,那时她就要按照指示,悄无声息地从顾慕北和生活中消失。
  端木晨问顾慕北:“你怎么样?能开车吗?”
  “端木医生,那麻烦你来开车吧。”顾慕北想了想,打开车门下了车,和端木晨交换了位置。
  端木晨快速熟悉了车的操作,就发动了车,林芷寒和夏天挥手向方琳告别,夏天看着林芷寒,她在这里生活了整整26年,生命中最为美好的时光,都消耗在了这里,如果不是自己,她应该还过着平静而混沌的生活,当然就算不是自己,也许会是别的心理潜伏师潜入顾慕北的身边,带他回到林芷寒的身边。
  夏天又转头看着顾慕北,他在楚天集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楚天集团最炙手可热的继承人,但他的命运也并不由自己掌握,因为亲生父亲的独断专行,他幼年就失去母亲的庇护,不得不接受了母亲过世的结果,现在却又被告知母亲身患精神分裂症,却尚在人间。

  顾楚天暗中操纵了这母子二人的命运,可是如果要把全部的责任都推到顾楚天一人身上,似乎也并不公平,当年医学界对产后精神病的认识并不明确,他虽然是个成功的企业家,可是在未知的疾病面前,谁都一样茫然和无助,他也无非是一个可怜的父亲,为儿子做了自以为最好的选择。
  夏天给林芷寒系好安全带,又把林芷寒肩上的披肩围好:“林阿姨,路上需要两个多小时,您睡一会儿吧,等你睡醒了就到枫城市了。”
  林芷寒顺从地点点头,有些提不起精神的样子,夏天怀疑林芷寒的药量是不是大了, 但现在顾慕北也在车上,何况滨海市疗养院是国内首屈一指的疗养院,她不能跟端木晨讨论滨海疗养院用药的问题,
  林芷寒很快就睡着了,夏天从包中取出方琳交给她的药,药量超出了正常用量的三倍,林芷寒的头无力地偏向夏天这边,夏天往林芷寒那边挪了挪,把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让她睡得舒服一点。
  顾慕北从前视镜中注意到夏天的动作,转过头看着林芷寒:“她睡着了?”
  夏天轻轻地点头,手指放在唇边,示意顾慕北小声说话,顾慕北放心地转过头去,也靠在靠背上睡着了,不一会儿就响起了轻轻的鼾声。
  路上,林芷寒一直睡得很安稳,快到枫城市时,林芷寒好像陷入了梦痷,突然开始尖叫:“你们不要抢走我的小北,把我的小北还给我!”
  林芷寒的双手乱打乱抓,夏天的脸颊被她重重地打了一拳,嘴角都流了血,夏天轻轻地拍打着林芷寒的肩膀:“林阿姨,您醒醒,您是不是做噩梦了?”
  林芷寒缓缓地睁开眼睛,困惑地看着夏天:“你怎么了?”
  夏天摇摇头:“我没事,您是不是做梦了?”
  林芷寒紧张地对夏天说:“有人要抢我的小北,我们快点去枫城找他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夏天看着林芷寒连连点头:“林阿姨,我们马上就到枫城市了,你看,远处那几个烟囱,就是枫城市的。”
  林芷寒顺着夏天指的方向看了看,转过头无力地靠在座椅上,指着夏天:“姑娘,你的嘴角流血了。”
  顾慕北递过一张纸巾给夏天:“你没事儿吧?”
  “嘴里破了点皮,没关系。”夏天接过纸巾擦了擦嘴。

  林芷寒这时才注意顾慕北:“你是谁?端木医生带我去找我儿子,你怎么会在车上?”
  夏天替顾慕北回答:“林阿姨,你不认识他吗?你上次见过他的啊?,”
  林芷寒似乎接受了夏天的说法:“他是谁?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他?”
  “他是我的朋友,上次陪我来看过你的,你都忘记了?”夏天提醒林芷寒。
  “哦,你的朋友,上次陪你来看过我的?我记得的。”林芷寒似乎对自己见过顾慕北和夏天的事将信将疑,但她还是选择了相信夏天,因为夏天实在不像是会骗人的那种女孩。
  有了上次的经历,顾慕北再也不敢轻易地说自己是林芷寒的儿子了,在林芷寒的内心深处,他的小北还是个不到三岁的孩子,怎么也无法把小北跟现在顾慕北联系起来。
  到枫城市后,顾慕北和端木晨交换了位置,随着车越来越靠近小院,林芷寒似乎想起来了什么,表情开始逐渐发生变化,夏天趁机问林芷寒:“林阿姨,这里是哪里?”
  林芷寒的记忆似乎正在一点点被唤起,十分确定地回答:“这就是枫城市。”
  夏天点点头,车随后驶进了小巷子,夏天继续追问林芷寒:“林阿姨,这里你认识吗?”
  林芷寒看到小巷口,松了一口气:“就是这里,小北就在这里面。”
  顾慕北一直紧张地盯着林芷寒,听到她如此说,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林芷寒还记得溺水事件之前的事,她只是选择性地忘记了溺水事件之后的事。
  夏天和端木晨就没有顾慕北那么乐观了,林芷寒能记得这个地方固然是好事,但恰恰说明那次事件对她的影响之大,反而说明了她完全恢复的难度。
  顾慕北把车开到了小院门口,夏天搀扶着林芷寒走下车,顾慕北打开院门和大门,林芷寒甩开夏天的手臂,直接冲向屋里:“小北,你在哪里?妈妈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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