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30年的神秘往事》
第4节

作者: 高全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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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记者?”周学兵握着方向盘,侧身低头说,“上来?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会?”
  我说:“请问有什么事么?”
  “说有事也有事,没事也没事。但我希望你能上来,我们找个地方坐坐,聊一聊。”他语气中似乎有些命令的感觉,但又带着请求的意思。
  我上了车。奔驰开到一家茶楼,而不是咖啡馆。
  周学兵坐在我对面,点了一壶绿茶。点完后,他“嗡”声道:“刘记者,有个小小的唯一的请求,希望日记本交给你之后,不要再继续报道这个新闻了。”

  我以为他会要求我写一篇报道,至少报道他公司下面的车主“拾金不昧”,或者是“拾本不昧”,但他居然让我不再报道。喊我来坐坐,居然只说这件事!
  我希望他给我一个不继续报道的理由。
  周学兵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后,掸了掸烟灰,说:“不为什么,就是想低调点。何况日记本已经找回来了,也有人来认领不是?”
  我说,可以考虑考虑。
  一根烟吸完之后,他递给我那个日记本。日记本的封面没变,但内页更换了。看来是人为拆换了内页。
  “这怎么回事?”我看着拆换掉的日记本说,并再三强调这个日记本的重要性。他淡淡地说:“日记本只有这样,我拿到时就是这样。”

  见我不相信,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是出租车司机的。“你来茶楼一下。”十几分钟之后,出租车师傅来了,一见是我,顿时有些尴尬和紧张,说的和周学兵的说法一样。“兄弟,我们捡到就是这样,难道不是这个日记本?”
  我表明了记者的身份。出租车司机还坚持说日记本捡来就这样。见疑点太多,我没再追问。和周学兵随便聊了几句后离开了茶楼。
  刚离开没多久,我就接到这个出租车师傅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连声道歉,说好不容易从我们报社的热线部那里问到我的电话,这就打过来了。
  “刘记者,确实很抱歉。内页确实换掉了,是周学兵指使我更换的。我也不知道为啥,但我还留着日记本的内页。我这就给你送过来,希望你别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如果我不这么做,我这工作就没了。”出租车师傅说。
  失而复得的心情可想而知,是多么美好。
  我连声说好,只要找回了内页,一切就不再提了。不一会,出租车师傅开车找到我,还给我日记本的内页。
  他问:“这个日记本,和周学兵有关系么?为啥他非要我换掉日记本的内页呢?”
  我不愿和他说得太多,这也是我们这行的职业敏感性决定的。和一个陌生人说得太多,随时可能让一个独家新闻,变成大的同题报道了。以前,我也多次吃过这样的亏。
  “不知道呢。还是很感谢你。”我笑着对他说,并掏出二十元车费给他。他坚决不要,一溜烟地开着车走了。

  田小雨正在录外景报道。
  我的电话打过去几次,都没有人接。临近中午她才回了电话。我告诉她日记本完完整整地找回来了。“不是要看日记本里到底是啥么,请我吃饭,可以吧?一事抵一事呀。”
  田小雨生在东川,长在东川,性格很豪爽。“吃就吃,一个人是吃,两个人也是吃,有啥大不了的。我在东川下半城,要不你杀过来?”
  我赶到下半城时,她已经坐在饭桌前。这次再见到她,感觉她似乎比之前好看许多,斜刘海,披肩头发,穿着短袖,身材凸凹有致,很能让人产生幻想。她请我的吃的是一家叫“九九豆花馆”的饭馆。饭馆已经有四十多年的历史,开在下半城的拆迁区里。五块钱一个小土碗菜,荤素都是这么一个价钱,每天人流如织。
  “日记本呢?”她说。话刚说完,嘴角的梨涡就显出来了。有梨涡的女孩,天生让男孩子心情愉快。
  我递过去,她迅速翻开第一页,看着看着就放下筷子。一页一页地翻,还不停地咬着嘴唇。有时候还皱了一下眉头,或是叹一口气。
  “到底写的什么?”见她这样子,我不禁有些好奇。

  她不理我,继续认真地翻着日记本。我准备凑过去,她忽然收起日记本。
  “什么情况?”我有些迫不及待地问。
  “那个老头,保留了这本日记本三十年,真的太值得了。我现在很想知道,这个李军到底在哪里,他到底长成什么样子。”田小雨说。
  我边往嘴里扒饭,边问:“大概是什么内容?”

  田小雨突然眼眶竟有些发红,说:“这一个叫李军的男人。他给他爱了一辈子的女人写了一本情诗。这本诗,已经有三十年了。”
  三十年前,应该是一九八六年。那一年,我才刚刚出生呢。“这有啥好感动的呢?不就是写的诗么?这年头,谁还写诗?”我有些不理解。
  田小雨有些生气,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日记本,好一会儿才收好日记本,说:“你读完这一本日记本的内容才知道。第一首诗,从1978年写起。我现在还是想知道这个写诗的李军,到底经历过什么样的故事。”
  “也就是说这个日记本的主人叫李军?这本日记本,记录着他和另外一个女人的曲折故事?”李军看着这个封面有血的日记本,思绪一下子飞到了1978年的东川。

  “是的,你看看吧,不看你会后悔的!”田小雨说。
  李军翻开日记本,说:“好吧,来!让咱们大家的思绪,一起回到1978年,看看1978年的东川,这几个人是如何在大时代里浮沉、如何的悲欢离合的。”
  时间回到1978年。
  1978年,东川207工厂一大早就闹腾得不行。
  重复了快十年的一首诗《相信未来》仍在继续广播。随后,大喇叭里播音员一遍又一遍地用带有方言口音的普通话吼道,上午十点准时在工厂办公室里开会,学习讨论前段时间发表在《光明日报》上的一篇文章。
  这篇特约评论员文章的题目是《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头一天晚上,207工厂的各个生产小组专门嘱咐分配了任务:每个工人回到家,要把这一篇文章好好学习,结合自己的生产实际,想想自己的生产工作,今天早晨来公开讨论。讨论如果不深刻,这个月的生产奖金直接扣掉,所以每个人都是卯足劲学习。
  不过,207工厂的老李尽管很认真地读了一次又一次,始终觉得心里有什么事牵挂着。直到他和老伴儿从厂区的职工宿舍出门,走到厂区大门处,心里还是很忐忑。
  和门卫打了声招呼,门卫大爷瞅了他说:“头顶上怎么有喜鹊‘宝贝’?”老李没明白怎么回事,门卫又说:“头发上落了喜鹊粪!落白落白,不是甜就是苦来挨。”
  老李心里杵得慌,连忙找了面正衣镜,捯饬了好一会儿。
  上午讨论会很正式。

  各个生产小组的负责人围成一圈坐着。每个人面前标准统一的放着一个搪瓷茶杯、一个笔记本、一根削好的铅笔。
  老李是其中一个小组长,也腰板直挺挺地坐着。准确说,是副组长。组长年前出差出事了,后来厂里决定再安排一个组长,但因为要抢生产进度,这个组长的事就一直搁置了下来,日常基本生产,都是老李这个副组长一肩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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