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冕之后----北宋两任君王与一位亡国贵妃的隐秘情史》
第48节

作者: 爱写字的阿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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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21-04-07 16:57:03
  长公主的夫君就是高怀德,高怀德喝的烂醉如泥,长公主亲自扶他上了马车。
  德妃和温婕妤在大殿前面送长公主,德妃叫长公主明日一定进宫找她叙话,长公主说,去年官家的长春节之后,她就再没来过京城,她们姐妹两已经有一年多没见着了,当然会进宫叨扰她,如果官家允许,她还想再宫里住一阵子呢。
  德妃说,到时候你就住我摘玉阁里。
  长公主欣然同意。
  送走了长公主,德妃和温婕妤又赶紧回到内廷,想要赶上官家的轿辇,谁知守门的太监说,官家还没经过这里呢,二人想着,都这么晚了,难道官家还要去垂拱殿阅事?
  德妃又派小太监去垂拱殿看看,若官家在,就劝他早点回福宁殿歇息。
  正说着呢,赵匡胤的轿辇过来了,众人跪拜,赵匡胤问她们怎么还没回去,德妃说怕官家要问什么,就等在这里了。
  赵匡胤说“德妃想的周到,朕还真有些想问的,不过今日太晚了,你们也累了,明日我再宣你们过来吧。”

  温婕妤想,自己今天打扮的这么好,若不给官家看看也太可惜了,于是她说“官家不如去德妃那里,喝一杯茶,醒醒酒,我们也可以把今日宴饮的情形细细向官家说来。”
  赵匡胤沉吟了一下道“也好,那走吧。”
  德妃和温婕妤没想到赵匡胤这么痛快就答应了,二人相视一笑。
  赵普亲自送孟昶一行人回他们位于汴河边的府邸,此时夜市上正是热闹的时候,孟昶那三个姬妾感到很意外,她们议论着没想到汴梁城 晚上是没有宵禁的,她们又看到许多身穿华服的贵族仕女也来夜游,不禁畅想日后她们也有机会出来逛街了。
  三人兴奋地说,这么看来,在汴梁生活倒比宫中自在百倍,这蜀国亡了倒是好事。

  其他的家眷也好奇地打量街上的风物,孟昶和徐莞同坐一车,二人却一路无话,孟昶一路阴沉着脸。
  众人到了府门口,发现这是一处临水大宅,门庭阔气,灯火通明。
  赵普下轿与孟昶告辞。
  赵普告诉孟昶,官家让他休息三天,三天后就要上朝议事,嘱咐孟昶尽快熟悉他职责内的事务,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他的同僚下属或者来找他赵普本人也可以。
  孟昶说以后同朝为官还望宰相多多教诲,自己和家人们想请赵普参加家宴,不知道能否赏光,赵普却说以后有的是机会,孟昶等人车马劳顿了好几个月,也该好好歇歇。

  王婕妤在一旁观察赵普,他的言谈举止既没有官腔,也不油滑,处处透着务实干练,相比之下,蜀中那些宰相或过于文弱,或纨绔浮夸,或一看就老朽不堪。
  若当初孟昶身边有这样一位宰相相助,或许也不至于亡国的如此彻底,她想到这里,心中不免怅惘。
  日期:2021-04-07 16:58:12
  赵普辞别之后,众人刚进入府内,就发现地上跪了一地的使女奴仆,一个年长的仆人对孟昶作揖道“老爷,小的们是官家派来伺候老爷的,从今往后,我们就是老爷的家奴,老爷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孟昶看着这么多人,心里却并不感到高兴,他想,这些人可全是赵匡胤的耳目啊,以后在这个家里的一言一行,都在赵匡胤监视之内,这种日子可真叫人透不过气来。

  随后各房由各房的仆人奴婢引导,在自己的住处歇息,徐莞想着给家里人做些醒酒汤,于是问奴婢厨房在哪,奴婢告诉她早已准备了醒酒汤,现在厨房正在分好送往各房呢。
  徐莞说那老爷那边我来送吧,奴婢却说,这些小事何劳夫人亲为,早有人送去了。
  徐莞本想借着送汤,和孟昶谈一谈,解释一下今天在大殿上作的诗,但想想天色已晚,孟昶也一定非常累了,就打算改天再说。
  晚上,紫樱给徐莞整理床铺,徐莞发现她耳朵后面有一道血痕,再三问她之后,她才告诉徐莞,是长公主的奴婢和玲珑吵起来了,那奴婢要打玲珑,她上来挡了一下,就被她指甲给划伤了。

  徐莞问她们为何事吵架,紫樱说无非就是争几句嘴,之前她们就得罪了宫女,后来宫女可能是告诉了长公主的奴婢。
  她们当时正在偏殿里用饭,长公主的奴婢气势汹汹就过来找她们理论,还把她们桌子给掀翻了。
  徐莞想着,或许是因自己得罪了长公主,这些小人拿奴婢出气。
  心里越想越气,但她们现在沦落到这种境地,再气又能如何,以后只能尽量不和这些人打交道,安安分分躲在府里好了。
  此时,有奴婢来传,说孟昶叫徐莞去他那一下,徐莞料想应该是为那首诗的事,但紫樱这事让徐莞觉得非常憋屈,又想到若不是孟昶昏庸,把国给亡了,她们也不会受这种欺负,于是本来想要解释的心也淡了。

  日期:2021-04-07 17:01:24
  孟昶已经换了睡袍,正在喝醒酒汤,徐莞冷着脸进来,又冷冷地问孟昶找她何事。
  孟昶喝完了醒酒汤,吩咐众人退下,又把门窗关严,这才一脸愁闷地说道“以后在这个家,咱们说话都要小心,这府里的每一个仆人都有可能是赵匡胤的耳目。”
  徐莞刚才却没想到这一层,她此时也觉得十有八九是这样,赵匡胤等于把她们软禁起来了。

  孟昶问她为什么冷着脸进来,是不是以为我要责问你那首诗的事?徐莞点了点头。
  孟昶说本来当时自己也很生气,但是后来就想明白了,那种时候也不能跟赵匡胤顶撞,也不能承认自己误国,只能那么说了,再说事实也确实如此。
  徐莞说你真的不生气吗?孟昶说不生气了,你跟着我也受委屈了。
  徐莞心里一软,马上扑到孟昶怀里,孟昶紧紧地搂住了她。
  孟昶说“其实你知道吗,当初我决定投降,心里首先想到的并不是什么蜀中百姓,我只是看到你站在身边。当时我们大军已经大势已去,我若拼死抵抗,是能留个节烈之名,可是一想到我死后,你或者落入那些虎狼之人的手里,或者也死了,心里就害怕,我想我就是低头一辈子,也不能叫你陷入那种境地。可是我知道你虽嘴上说不怪我,其实心里对我很失望。我最怕的并不是外人的羞辱,我只怕你看不起我。”

  徐莞闻听此言又落泪了,她没想到自己在孟昶心里还是那么重要,又嗔怪他道“可是,你为什么要宠爱那么多女人,为什么一次一次伤我的心。”
  孟昶叹了一口气道“人无完人孰能无过啊,贵为天子,万人之上,时间久了,难免就会生出许多的贪念,而一旦开了口子,就很难收住。这种感觉,没有当过皇帝的人很难知晓的。我现在才知道自己错了,我只想与你共度余生。只怕,你早已厌弃我了。我老了,你还这么年轻,如果你有一天你不想要我了,你跟我说一声便是,我给你钱,让你另立门户,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就过什么样的日子,只是我死了的时候,记得来我灵前一哭,这一生我也就无所求了。”

  徐莞哭道“你别说这样的话了,妾也跟官人说句心里话,虽然妾内心一万个不甘心。但或许这就是天意,这就是命,和那些生来贫贱的人相比,和那些从来没有得到过宠爱的女人相比,妾这一生已经满足,并不奢求什么了。官人不要再说什么让我自立门户的话,官人其实正直鼎盛之年,妾还想给官人生个孩子呢,以后我们一家人守在一起,哪怕外面风雨再大,我们抱在一起就不冷了。”
  孟昶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还应不应该把孩子带到这世上,带到我们孟家,不过有你这句话我就满足了。你自去歇息吧,我身上酒气太重,就不用你陪着了。”
  徐莞还想留在孟昶那里照顾他,孟昶执意要她回自己房歇息,徐莞拗不过只能依了他。
  那晚,徐莞又叫紫樱把孟昶送的银香囊拿出来,珍重地放在枕边睡了。
  她想,果然事有利弊,蜀国亡了,夫君的心却回来了,这样的日子倒还有些滋味。

  那晚她很快就睡着了。
  紫樱看到徐莞枕边放着银香囊,心想,这天下的女人都一样,纵然被伤的体无完肤,只要男人说几句好话就又心软投降,连她这样冰雪聪明的都难逃这个俗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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