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我的是仇人,而我还要向仇人……》
第46节

作者: 莫云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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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齐芳菲的母亲和顾家的女儿知道发生过什么,而那时齐家已经落破,齐芳菲的母亲几次来找儿时的玩伴,可连人都见不到就被打发走了,直到齐芳菲的母亲病重的时候,无钱看病,顾家女儿突然出现了。可她什么也没说,给还是孩子的齐芳菲扔下些钱,还告诉她,以后有事可以去找顾家。顾念欣的就是顾家女儿的女儿,随了母姓。
  齐芳菲一直以为顾家是齐家的救命恩人,可母亲去世的时候,把这个故事讲给了她。
  齐芳菲的父亲是当年母亲家的船务公司雇佣的外国船员,国内动荡时期跑了,齐妈妈担心自己走后,女儿受苦,把故事讲给十五岁的齐芳菲,但她告诉女儿,顾家的人欠齐家的,让齐芳菲去顾家生活。
  齐芳菲没想到顾家是这样的人,那个慈祥的女人原来是背叛自己母亲的人,可她知道母亲的恨,她要去顾家把债讨回来。
  后业,齐母去世了,顾家真的派人把齐芳菲接了去,从此齐芳菲和顾念欣成了一对好姐妹,然后,他们一起认识了高维然。齐芳菲恨顾家,又被顾家养育,这一切的一切就像历史重演。
  齐芳菲恍然失神地回忆着往事,可一切因为一场爱情改变了轨道,现在,她仍在利用顾家的亏欠,顾家女儿去世的时候,告诉顾念欣,顾家欠齐家的债,让她再还一世,顾念欣并不知太多内情,又因为与齐芳菲感情好,便对齐芳菲格外照顾。即使是齐芳菲嫁给高维然,顾念欣都觉得是在替她弥补情债。

  每个人的背后都藏着一段故事,每个人的命运又受这些故事的影响,齐芳菲不知道许诺会变成什么样子。
  齐芳菲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一脸正色地看着许诺,既然这个女孩已经决定了,大概就是她的命运。
  “许小姐,我很同情你的身世,虽然我讨厌高维然,但我不能拿我儿子的未来冒险。我能替你保守秘密,我也能看住你的一举一动。只要你不伤害我的儿子,我们可以相安无事。”齐芳菲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许诺微微垂头,委屈得令人怜惜。

  “您对高伯伯依然有感情。”许诺轻轻一叹。
  齐芳菲最不愿意听到这样的话,她马上反驳道:“我与他互不相干,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想搬到他的人。整个源市谁不知道?要不是因为两个儿子,这辈子我都不想见到他。”
  齐芳菲没有说谎,她恨高维然,而恨往往都因为爱得太深。
  当年,齐芳菲发现顾念欣生育的事有问题时,当面质问过高维然,高维然却为了维护顾念欣,将她瞒在鼓里。她感觉得到这件事情蹊跷,可没有一点可寻的证据。高维然为了顾念欣把一切处理的干干净净,是什么样的感情才会为一个曾经的女友如此?何况,可能是一起命案。
  心念至此,齐芳菲的手微微发抖,二十多年了,她以为她可以完全放下了,还是被许诺轻易地掀起心潮。
  “我需要您。”许诺目光灼灼地凝视着齐芳菲。她的确是需要齐芳菲,需要她的财势,人力,她需要同盟,非常需要,而不是许方平那个她自己都不愿相信的人。
  一起搬倒高家么?这么多年的夙愿,齐芳菲回视许诺,而那双眼睛好像可以催眠似的,齐芳菲觉得是该揭开一切真相了。
  许诺走到马路上,才把手机重新开机,上面跳出无数个未接电话和留言,张强几乎是哭着求许诺回电。
  “我在刚刚下车的路边等你。”许诺打电话给张强,也不听张强在电话的另一端叽哩呱啦地说些什么,抢先把话说完。
  张强开着车过来,脸上的表情复杂得无法分辨他的心情。许诺则一脸淡漠地上了车。
  “许小姐,你怎么突然不见了,我被几个人拦住,一转就找不到你了。”张强抱怨起来,“这样回去,我怎么向院长交待?”
  “如果,你如实交待,日子不会好过的。”许诺只这样淡淡地回应他。可张强总感觉到这话中似乎有种威胁的意味。

  张强顿时没了声音,许诺知道她的话奏效了,张强如果真的如实交待有些特别的人将她带走了,他还能被委以重任么?恐怕他真的要保不住这个司机的差事了。
  “许小姐,我觉得你人很好。可,可我也职责所在,那些人看起来来头不小,我怕……”张强吱吱唔唔地哀求,还有那么点责任心。
  许诺略作思量,仍是淡淡地语气,说道:“是齐总找我,你知道他们之间不和睦,齐总也是因为她的儿子才想和我聊聊吧,没有什么事。”
  张强见许诺并无抵触情绪,以为只是小事,安心地舒口长气,“那就好,那就好,许小姐,现在我们去博傲吗?”
  “对,博傲。”许诺看着窗外。
  许诺的车子开进博傲,后面一辆黑色越野车“嗖”地开了过去。
  是高傲的车,他去哪里了?许诺心下暗想。
  许诺下车的时候,高傲已经站在前面等着她。他的脸永远都像脸谱似地没有表情,许诺也不去看他,径自向公司里走。
  “去见我妈妈了?”高傲一语道破。
  许诺虽心里一惊,而脸上故作镇定,“你真聪明。”她不想隐瞒,也相信瞒不过这个男人,只是她可以瞒住他不该知道的部分。
  “婆媳相谈甚欢?”高傲话带戏谑。
  “至少比和你交谈欢乐。”许诺一边说一边走进电梯。

  高傲与她同步而行,两个突然陷入沉默。直到快到许诺办公室的时候,高傲突然说:“医生是个很特别的职业,看惯了生老病死,看惯了生离死别,所以,医生的心要比你想像的强大。”
  “那你的心是不更强大,活的做成死的。”许诺笑着反击。尽管他的话听起来的确让人毛骨悚然,他是在威胁她么?还是警告?她看不懂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许小姐愿意去参观一下我的实验室吗?练练胆量,这对你很有好处。”高傲觉得许诺看起来弱不经风,也只会和她争争口锋罢了。如果她真的与高维然对抗,恐怕还不是对手,他很想看看她到底能承受多少。
  许诺顿住脚步,她才不想去看那些恶心的标本,他想恐吓她吗?可是,她能在他面前示弱吗?不,绝对不能。早晚她都要面对的,那就不如早一点接受。
  “荣幸之至。”她笑着看向高傲。
  两个倔强的人,还真是谁也不服谁,那就硬着头皮上吧。

  许诺跟着高傲的脚步,来到了他的实验室。她已经做足了心里准备会看到可怕的,或者令人作呕的标本。可进入那间玻璃房子,里面大大小小的玻璃罐和栩栩如生的标本还是震慑了她。
  胃里不知是什么在搅动,许诺一忍再忍。
  高傲大步流星地往里走,双手背在身后,在这些标本的丛林中走得好像一个王者。这些都是他的杰作,他只有骄傲和成就感。
  “你左手边的是一个四个月大以胎儿,已经可以看到头,这个时期的胎儿有点丑,与小宝宝几乎无法联想在一起。”高傲头也不回,就知道许诺所处的位置,许诺觉得他的脑袋后面是不是也长了一双眼睛。
  而他的话听得许诺看向左边,果然,那个可怕怪物一点也不像是个胎儿,许诺再强大,仍然是个小女人。她已经感觉到胃里的东西在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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