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命，我要是卖了，就等于要她的命了！”
　　方程直摇头，他是绝对不会卖掉这幅画的，
　　“哦......”
　　齐四爷再一次失望，
　　而就在齐四爷和方程探讨着这幅画是否出手的时候，张黎安轻轻的发出一声疑问，
　　“咦？”
　　“张老，怎么了？这幅画......难道有什么问题？”
　　两个人听到张老爷子发出的疑问，不由得都凑了过去，跟张老爷子一起看起面前的这幅《灵松图》，
　　“这画里......有玄机啊！”
　　张老爷子的尾音拖得奇长，拖得方程的心都“砰砰砰”的直跳，
　　“什么玄机啊，张爷爷？”
　　他心里有些恼，什么玄机你倒是快说啊，非得故弄玄虚的急死人，
　　“依我看，这画......应该是采用了三层纸所著，没错儿，的确是三层......”
　　张黎安用放大镜在画作的边缘一边仔细地观察，一边开口解释道，
　　“三层纸？”

　　方程一脸无知的看向齐四爷，却发现他的脸上竟然瞬间迸发出一种近似于狂喜的神情
　　“三层纸？张老，您说的是真的吗？”
　　他激动的口齿都变有些不灵活了，
　　“三层纸......是什么意思？”

　　见齐四爷这么激动，方程就更不明白了，
　　“三层纸，就是古代的文学家在进行自己的创作时，采用了一种三层宣纸同时下笔的方法！其实很多有着绝代风华的文人在创作时都是靠着自己的一时的激情与灵感，所以当他们想多留存自己高水准的作品时，就会采用这种方法！他们会通过浸水、压榨、摊晒等工序，将两层、三层甚至于更多层的生宣压制在一起，生宣易吸墨，这样在作画时，墨迹就会迅速的透染过去！这样下来，通过后期比较繁复的分离程序，便会从一幅作品上同时分揭出几幅完全一致的复刻本，这样会使作品的价值得到倍数的递增！”

　　张黎安的讲解很通俗易懂，方程一下子就听明白了，
　　“那就是说，我***这幅画......可以分揭出来三幅？”
　　他的语气里也带上了满满的兴奋，
　　“没错......的确是这样，一幅画作瞬间变成三幅画，它的价值也增值不少啊！看样子......你爷爷真的是给你的奶奶留了一个宝啊！”

　　张黎安不住的点着头，
　　“太好了，方程，如果这幅画可以分揭出来三幅，那你是不是就可以卖给我一幅了？”
　　齐四爷倒是急着来排队，
　　听到四爷这话，方程突然有些忐忑！倒不是他不愿意把画卖给齐四爷，而是这三层画该如何分揭？分揭过程会不会导致画本身的损毁？又有什么人会分揭古画这样的技术呢？
　　见方程有些犹豫，齐四爷急得一把拉住他的手臂，
　　“方程，你不会是不想卖给我吧？”
　　“那倒不是,我只是在想......谁会分揭古画呢？而且，分揭会不会造成画的损坏啊？”
　　方程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老朽不才，恰巧跟父亲学过这分揭之术，只不过......这一生也只分揭过二三而已！”
　　张黎安轻吐一句，却掷地有声，如同砸在了方程和齐四爷的心头上，
　　“真的？张老爷子还会此般失传秘技？”
　　齐四爷惊讶不已，

　　“年少时常看父亲行分揭之技！只不过这多层画本身就少之又少，年代越久，遇到的也自然就越少，所以我老人家这一辈子也才真正分揭过三幅多层古画！”
　　张黎安谦虚道，但文人多谦虚，张老爷子既然敢说，就证明他是有这个实力和自信的！
　　齐四爷听完张黎安的话，不由得看向方程，毕竟方程才是这幅画的主人，揭不揭，还是人家说的算！
　　看着面前两位老前辈都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方程不由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说实话，方程的确是动心了！一幅画可以分离出三幅，他可以卖掉两幅，给奶奶留下一幅，这样......也不算是欺骗！而且，这卖画的钱，刚好可以给家里去买房子，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吗？
　　想到这里，方程看了看自己的那幅画，又看了看齐四爷那双渴望已久的眼睛，转头向张黎安开了口，
　　“张老爷子，您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分揭？”

　　“只要有足够的工具，我随时都可以开始！”
　　张黎安似乎也很开心方程想通了，可能在他看来，分揭的过程要比这幅画本身更加的吸引他吧！
　　准备工具这种小事，齐四爷自然可以安排的妥妥当当，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这幅文徵明的《灵松图》，没出一个小时，张老爷子需要的工具，他已经命人全部送到！
　　眼看着工具备全，张老爷子也带着放大眼镜坐到了桌子前面，方程的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

　　这是一项精神需要高度集中的细致活，张老爷子已经百般叮嘱，这间包房在他分解的过程中，谁也不许进，谁也不许出，更不允许有人敲门、按门铃或是电话响，因为也许就是一个惊吓导致的手抖都会让这幅画出现严重的损毁！
　　于是这两个无关紧要的人急急的退出了包间。按照张老爷子的要求，房间里除了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什么也没有留下，房间越简单，他的心才越静！
　　整整四个小时，方程和齐四爷在隔壁的包间里整整等了四个小时，他们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生怕房间的隔音不好，自己的声音会打扰到隔壁张老爷子的工作！
　　所以，当齐四爷的电话亮起，齐四爷猛的接起，听到里面张黎安虚弱的声音说出一句“完成了！”的时候，他们才敢大大的出了一口气，这口气，实在是憋得太久了！
　　两个人急急忙忙的来到隔壁包间，只见张黎安靠在椅子上，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冷汗，毕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高强度的工作四个小时，幸亏他身体好，换个身子骨弱的估计要躺下了！
　　“老了，身体确实不行了，要是在以前，最多两个小时就能完成了！”
　　张黎安气息不匀的说着，
　　“辛苦了，张爷爷，您这身体真的已经很不错了，整整四个小时啊，就是我这样的小伙子也是要虚脱的！”
　　齐四爷已经把眼睛钉在那三幅已经分离出来的画上了，方程急忙向张老爷子表示了感谢！
　　“奇迹......简直是奇迹，张老，您是创造奇迹的人啊！您这手艺若是失传了......那简直是古玩界的一大遗憾啊！”
　　齐四爷盯着面前这三幅一模一样的画，不由得感慨道，
　　“方程，一幅《灵松图》，六百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马上交易！”
　　齐四爷是一刻也等不了了，他就像土匪一样卷起其中的一幅画，死死的攥在手中，
　　“轻......轻点，那幅画还需要重新裱一下的，可别伤了！”
　　张黎安紧张的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生怕齐四爷一个激动，把它给扯坏了！
　　“六百......六百万？”
　　方程心里一惊，他想到过这幅画会值些钱，可却没想到，竟然值这么多？
　　“怎么？嫌少？这价格大概已经是市场最高价了，你卖给别人是卖不出这个价格的！不信，你问问张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