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焚——职业杀手的黑色宿命》
第32节

作者: 陈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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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2-04-08 20:07:04

  剩下的人小心翼翼的或背或抱搬走了床上的死尸,在离开的时候,每个人都留给了我们一道怨毒的目光,尤其是那个长头发的人,散乱的发际下,那双狼一样的目光几乎就没有离开过我和老刘的脸庞,我想我们俩的脸庞一定被他死死的烙进了脑海,这样的仇恨是不死不消的。
  在他们离开后,老刘问我:“小松呢?”
  这时我才猛然想起被我塞到床下的小松,连忙过去把他拖了出来,这个时候的小松差不多是个血人了,面色灰白、双目紧闭但还尚有微弱的呼吸,看到变成这样的小松,老刘的脸色一变,急忙的撕开衣服检查了小松的伤口,表情变得焦虑不安,这是我第二次看到老刘出现这种表情,看来除了老板,小松是这个世界上他还关心的第二个人。
  老刘拦腰把小松抱了起来,对我说:“你去外面看着那帮人,直到他们离开。”然后他抱着小松大步的返回到那个暗道里。我很清楚小松的伤势,如果能在短时间内送到医院,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我们现在处于深山密林中,恐怕是没有希望了。

  我离开这个充满血腥的房间,在门口,我看到两个人正在把三楼的尸体搬下来,因为都是头部中枪,所以尸体的头部都蒙上了衣服,血在顺着他们的行迹一路滴下来,他们离开后,整个别墅就没了声息,烟雾还没用完全消散,墙壁上的弹坑以及地板上的弹壳和血迹使这个曾经典雅富贵的别墅变得凌乱而凄惨,尤其是那个被撞烂的门框,呲牙咧嘴的歪在那里,非常的难看。
  我就从这个门走到了外面。
  庭院里的情景让我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见那四辆大型越野车之间黑压压的站在十几个人,看到我出现在门口,这十几个人都默不作声的看着我,那种仇恨聚集起来的阴冷气息使人窒息。
  我孤独的站在那里,静静的与这十几个人对峙。

  他们把那些尸体小心的放置在汽车的座位上,每具尸体旁都守着一个人,为死尸擦拭面容、整理衣物,对这些死去的人,他们保持着难得的尊敬。虽然老刘说他们也是公司的人,但我觉得他们跟我们还是不一样,他们之间似乎有着深厚的感情,这种感情在我和老刘、小松之间是不存在的,虽然我们可以并肩作战,但维系这种协作关系的绝不是感情。
  我看到赵燕山一个人靠在一辆汽车的车头上,在慢慢的抽烟,雄伟的身姿此时显得寥落孤独,我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个疑问:这样一个男子,究竟是什么样人?他来这里到底想要得到的是什么?
  赵燕山抽完最后一口烟,扔掉了手里的烟头,环顾了一下四周,说:“走了”。声音不大,但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然后他就上了汽车,关上车门。其他人也都纷纷的上车,那辆用来撞门的那辆车已经无法启动了,被一条牵引绳连接到另一辆车上,收拾利落后,汽车纷纷启动。
  但有两个人没有去上车,反而朝我走来,一个是那个长头发的人,他一直走到我面前,乱发遮掩下的双眸漠然的盯着我,用一种生硬而怪异的嗓音对我说:“你等着,我会一个一个的弄死你们!”然后他转头对着跟他来的那个人说:“看清楚这张脸,记住他!”跟着他的是一个很瘦的年轻人,穿着战术背心,背着一枝狙击步枪,这个年轻人歪着头认真的看着我,一双眼睛亮的无邪。我想,击中小松的人应该就是他。

  但对这种威吓我只觉得可笑。
  我的表情,让那个长发人愤恨到了极点,心中无可宣泄的杀意化作眼神里的寸芒,犹如嗜血的野兽,牙关爆出咯嘣蹦的脆响。我想,如果赵燕山此时下个命令,这个人会用他的牙齿把我撕扯成碎片。瘦瘦的年轻人比他要冷静的多,他抓起长发人的胳膊,扯着他离开了。长头发和年轻人上了车后,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四辆车相继的离开了这个山庄。
  一切重归宁静,我孤独的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想想刚才的恶战如噩梦一般不真实。腰间的手枪把我咯的挺难受,我把四把手枪都抽出来扔在一旁,平静的呼吸着外面清凉的空气。
  天地一片静谧,我并没有那种死里逃生后的轻松,只是觉得疲倦,想离开这里,离开我身后的别墅里的那些人——老板、苏樱、老刘和黑衣人。
  我无意间看到,在庭院中间那两具尸体还冰冷的伏在那里,身上的衣袂在随着风微微的抖动,这两个才是我们的人,我不认识他们,没兴趣去为他们收尸,我也知道,有一天,我也会被人打死,就像一条野狗一样。
  那刻骨的厌倦感再次由心而生,我不知道下次再遇到这种场面,自己还会不会为了延长一段无谓的生命而举起枪来去厮杀。

  我抬头仰望,发现残月如钩,月光透过钢蓝色通透的夜空,阴冷的俯视着茫茫的群山,我头顶上空的风开始猛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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