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焚——职业杀手的黑色宿命》
第36节

作者: 陈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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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2-04-16 00:43:54

  进入北京城边的时候,我无奈的叫醒了她,因为我不知道要把她送到什么地方去,在她被叫醒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她眼中闪现的是依然是惊恐和迷乱。
  那一刻,我都为她感到凄凉。
  她再次用香烟恢复了平素的从容,并一路指引着我,来到了她的住所。
  那是一栋外观极为现代化的高档公寓楼,目测大概在百层以上,外部环境也是非常的秀丽优雅,在公寓楼的大门口,苏樱示意我停车,轻轻的说:“陈辉,你回去吧。”

  我点点头,心里有些失落,看来苏樱还不想让我知道她具体的住址,但苏樱却对我笑笑,说:“没别的意思,我太累了,想一个人休息休息,不想让你看到我太多的狼狈样子。”
  我皱起眉头,这个理由有些牵强,问道:“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其实回来的时候我一直在注意沿途的情况,倒是没有发现有可疑车辆的跟踪,这是我的职业习惯。
  苏樱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凝望着我,说:“我会很快找你的,有很多事情必须要告诉你了。”
  我点点头。
  苏樱打开车门下了车,在车外,她告诉我:“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知道你的号码,等我电话。”
  说完,苏樱就转身走开了。
  北京的春天已经到来了,街边的桃花怒放,随着蓝天暖阳而至的是挟裹着尘沙的大风,苏樱的背影在迷漫的风尘中孑然而美丽,我预感到,我已经卷入了一个扑朔险恶的迷局,不再是一颗置身事外的闲棋冷子,有些事情我也必须要弄清楚了。
  我回到住所的时候,是上午九点。这时的我同样是疲惫万分,在脱掉身上的衣服时,仍能闻到衣服里散发出来的硝烟气味和血腥味,我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那张脸,脸色非常的苍白,隐隐透出一种青黑的气晕,眼神更是阴冷的邪性,这张脸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那一夜的恶战带来的心理刺激要远远高于肉体上折磨,这种战斗完全不同于以往的刺杀任务,以往刺杀中所追求的精准缜密、不露痕迹等等在漫天窜飞的子丨弹丨下统统无效,虽然我受过特训,但毕竟没有上过真正意义上的战场,我能活着回到这里,我认为主要是因为我足够幸运。

  洗完澡后,煮了鸡蛋和牛奶,草草吃掉后就躺在床上,发现自己根本就睡不着,不仅仅是战斗带来的强刺激,更多的是对整个事态的迷惘,我跟着打杀了一个晚上,其实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头苍蝇,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发生的什么事,那一夜如此的混乱,我理顺了一下思绪,发现了很多不合逻辑的事情,比如赵燕山为什么在那个密室里停留那么长的时间、老刘究竟用了什么办法控制住了局面,双方又是达成了怎样的协议,赵燕山到底是在顾忌什么?为什么在还拥有明显优势的情况下撤退?还有黄玉良到底是什么人?他的死似乎就是引发这场恶战的导火索。老刘在排水管道里发现的痕迹是怎么回事?

  事情肯定不会就此结束,双方都不可能善罢甘休,我对赵燕山的印象非常深刻,一身的领袖气质,处处都透着强硬,抛开他对我们的刻骨仇恨不说,首先是他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他和老板争夺的到底是什么?让双方搭上了这么多条人命也在所不惜!
  所有的答案我是不可能猜出来的,我闭上眼睛,想尽快入睡,有人会告诉我一切的,因为这些人肯定想我陪他们玩下去,想让我玩下去就势必要告诉我游戏的规则!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的等待竟然长达半个月之久。
  在这十几天的时间里,没有任何人跟我联系!让我第一次在无所事事的情况下感到了焦虑。在最后几天的时间里,我怀疑事件是不是已经结束了,这种猜测竟然让我生出了些许的失落,我自己都感到奇怪——我失落什么?
  一天上午,气温骤然上升,北京短暂的春天就在我焦虑的等待中逝去,烈日下的空气燥热而多尘,我用清水整个擦拭了一遍我的房间,关紧门窗、拉上窗帘,享受着自己营造的湿润清凉。

  我拿出那把92式自动手枪摆在面前,这是我从山庄里带出来的唯一一把武器,老刘的那把德国手枪和其他枪械我都留在山庄里,留着这把枪是为了以防万一。其实我很不喜欢天天都带着枪,如今的社会对这东西过于敏感,有时使用它的效果非常不好,只要是涉枪案件必然会引起无休止的追查。不仅带着它会不舒服,而且还老得注意隐藏它,挺麻烦。
  我拆开这把手枪,倒不是完全出于无聊,我在部队的时候还没有装配这种手枪,所以有些好奇,中国对枪械的管理非常严格,尤其是军用武器,外流的可能性非常小,赵燕山怎么搞到这么多呢?
  这是一把新枪,拆开后,我可以断定这绝对是正规军工厂出产的产品,并非仿造,但是我发现它没有枪号!这并不奇怪,不管是老板还是赵燕山他们都不可能使用已经登记造册的武器,这些枪很可能在未出厂的情况下就直接流进了赵燕山的手里。
  我把手枪重新组装好,那些困扰我的诸多疑问再次的跃进脑海,越来越多的谜题让我烦躁起来,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在我的期待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打电话来的是苏樱。
  她约我见面,要求即刻动身,地点就是我送她那次到达的那栋高档公寓楼。另外她竟然提到了我面前的这把手枪,她问我是不是从山庄带回来一把手枪,我说是,她说带着它,把那辆卡宴也开过来。苏樱的语气没有什么感情成分,似乎只是下了一个简单的命令,就把电话挂了,但我隐隐的感到了电话里传来了一种紧张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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