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啸紫禁》
第17节

作者: 京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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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呦呵!是丁先生呀,快请快请,您可是有日子没来了,虽说咱街里街坊住着,德海又在您那当学徒,可您这鹤年堂的买卖是今非昔比,如日中天呀!老说拜访您去,看您总是忙,也没好意思烦扰您!”李掌柜闻声迎了出来。
  “李掌柜,您这是说哪去了,见外了,见外了,应该赔不是的是鹤年,一来是您那侄子真是个不错的徒弟,这程子买卖口儿上确实忙,多亏他照应。二来没有您的帮忙,我丁鹤年哪能这么快在京城这藏龙卧虎的地方扎下根儿,鹤年堂没您的祖产更不可能有今天呀,这不,特意给您带来了我配的茵陈酒,您在勤行是行家,给品品这酒的滋味!”
  “好呀,好呀,正愁没人聊天那,进屋进屋,咱哥俩喝两杯!”说着,丁鹤年便随李掌柜进了屋。
  茵陈酒入杯,李掌柜不禁一愣:“丁先生,您这酒怎么是绿色?我虽闯荡多年,又读过几年书,还真没见过绿色的酒。这酒能喝吗?“
  丁鹤年不禁哈哈乐了起来:“事无定论,李掌柜有无胆量一试?”
  “这有什么不敢,我信得过丁先生,治病的菩萨还能害我不成?”说着李掌柜便一饮而尽。
  “呦,怪了,怪了,这酒喝起来并没有咱的净流儿那么刚烈,要说京城数一数二的酒要算菊花白了,可您这酒喝起来柔中带香,不让人起燥,却有种降火的感觉。”
  李掌柜不愧是常在饭口儿混的主儿!丁鹤年深感佩服,于是便与李掌柜讲起了沐春茶的故事:“李掌柜,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终于明白了当时沐春茶为何给我的伤势和心中的郁结起到了那么大的作用,正是其中的茵陈有功。我一直琢磨着,这茵陈如果能入酒,药借酒力,酒又与药加以中和,绝对是酒中之上品。这不,我这鹤年堂的茵陈酒刚一泡得,立马送到您这,让您品品。”
  “诶呀,丁先生,您可真是天生的药神呀,您不当神医我都替您委屈,这酒太绝了,首先说这颜色,独一无二,而且青中带翠,让人看着就喜欢。入口柔又带着清爽,地道,地道!”
  “您要是喜欢,回头让德海多给您拿几坛来,甭说,这茵陈酒挺适合咱老爷们,护肝、利胆、清火气!”
  “好好,我这肾多亏了丁先生条理,身子骨儿才能有今天,冲这个,我茵陈酒就得多喝几杯!来,走一个!”李掌柜乐开了花:“丁先生,您知道这茵陈,咱京城管他叫啥?万年蒿!这东西的生命力特别强,每年开春以后,你都不用管他,今天是一支没几年就能变成一片,所以老百姓拿这玩意当祈求家业兴旺的物件,所以说您这茵陈酒和您的鹤年堂也一定会年年高,节节高呀……”
  “丁先生,丁先生,您快回去看看吧,咱那来了您一故人!”老哥俩聊的正欢,德海愣头愣脑的推开了大爷的房门。
  “故人?我丁鹤年连家都没了,又是在这京城,上哪找故人去呀,你这孩子真会说笑!”丁鹤年小酒微醺。

  “丁先生,我蒙您干嘛呀?我大爷在这,我没事拿您打岔,我大爷还不抽我!真没唬您,那主儿还挺阔气,穿的带的一看就是上品的玩意,还带了俩随从!”
  丁鹤年听德海这么一说,赶忙跟李掌柜的打了声招呼,忙不迭的回了鹤年堂。
  一进鹤年堂,丁鹤年便看到一位公子坐在桌旁,品着茶,身后的两个随从一看就带着功夫,个头儿比新招的那俩伙计还高还壮,不过这仨人谁都不认识。
  “请问,您是来找我的吗?不知有何贵干?”丁鹤年深施一礼。
  “哦,您就是丁鹤年丁神医呀,久仰久仰”正在品茶的公子见有人进来,马上起身。
  “哪里,哪里,小徒说您是我故人,可我不认识三位呀?”
  “呵呵,您不认识我,我可认识您呀!早就听说菜市口出了个鹤年堂,鹤年堂有个丁神仙,今日一见果然气质非凡”。
  “岂敢,都是周围邻居说笑,我丁鹤年祖上荫德,传下来一些中医治病养生本领,我略知一二,雕虫小技给百姓解个小病小灾罢了。”
  “丁掌柜不用那么客气,请借一步说话!”年轻公子笑着对丁鹤年说:“听说丁神医有反老还童之奇方,我有个妹妹不求反老还童,只求再塑美颜。”
  “公子说笑了,鹤年只是草民一个,怎会有您说的那种奇方,再说女子驻颜本是无稽之谈,天时有运、万物有律,怎可能永保青春?”丁鹤年解释道。
  话音未落,那青年突然暴跳如雷:“丁鹤年,我看你身怀绝技屈尊深夜找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限你三日内交出良方,否则甭说你的鹤年堂保不住,就是你丁鹤年的脑袋也让你搬家!”说罢,拂袖而去!
  丁鹤年和身边的德海已然呆呆的愣在那里!什么人,无缘无故怎么来这找麻烦?“再塑美颜”,这哪是常人能及呀?

  第二天一早,便有人风风火火得敲着鹤年堂的大门,德海开门一看,正是昨晚的随从其中一个。“小兄弟,你们丁先生在吗?”
  “在,是您呀!您有事?”丁鹤年其实昨晚上一宿没睡,一直琢磨着是同行捣乱还是得罪了什么人?
  “哦,丁神医,您不认识我,可我知道您是好人,您要是有昨天我们少爷说的那方子,您就赶紧献出来,谁都得罪不了他,我不愿意看到您这样的好人受罪!”
  “谢谢您,可是我跟您说心里话,别说我鹤年堂没有这样的方子,估计人间就没有这样的药,青春永驻,这不是黄粱一梦吗?您要是看我丁鹤年是个好人,您能帮我求求您家少爷吗?”
  “丁神医,您有所不知,我家这少爷位高权重,说一不二,恐怕您是遇到大麻烦了!”
  丁鹤年一听,脸色变得煞白,黄豆粒儿大的汗珠子往下落:“您就别管我叫神医了,我要是神医就好了!这位兄弟既然您今天能来送信,就证明您有善心,您给说说你家少爷到底啥来路呀,干嘛偏要跟我丁鹤年过意不去呀?
  “嗨,什么少爷呀。这是当今宫里的娘娘!”
  “娘娘!”丁鹤年一下子瘫倒在地,德海眼急手快把师傅扶起。“这位兄弟,您就别卖关子了,您看我们掌柜的都什么样了?“
  “丁先生,不是我不帮您忙,我一个随从人微言轻,我跟您直说了吧。昨天来的是宫里的郑娘娘,原来深得皇上的宠爱,不过花无百日红,您也看到了昨天晚上女扮男装也能糊弄过您的法眼。这二年,皇上对她的兴趣好像淡了不少,女人嘛岁数但分大点,怎么也比不上皇上身边的那些水灵的小丫头。她把宫里面的太医都找遍了,可还是没有好法子能让她再找回当年如花似玉的容貌。因为这,宫里的太医没少受罪,有的挨了板子,更有的被贬为庶民丢了官职。谁让您的名气太大,又都说您有反老还童,能让满头白发的人变成一头乌发的本事,于是这位郑娘娘便趁着晚上来到您这鹤年堂讨要妙方,谁知被您挡了回去。我看您要是真有就早点献出,以免送了性命,要是没有,还是要早做打算!”

  丁鹤年听着这话,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年代,那个无家可归的年代,那个歹徒追杀的年代……
  三
  窑台儿离着鹤年堂没多远,随着鹤年堂的买卖日益兴旺,丁鹤年的心情也多了一份悠然自得,所以没少跟李掌柜的奔窑台儿遛弯,天气好了还会带着自己酿的四宝酒或茵陈酒在那小酌几杯。听李掌柜的讲,之所以叫窑台儿是因为那过去有个唐窑,在南城是数一数二的游览佳处,而站在台上眺望远处的水面,虽没有当初在北固山多景楼那般大气磅礴,却更显得野趣,颇有些芦苇扶水面,野鸟戏浮云的意境。

  不过这几天丁鹤年却怎么也找不到原有的闲适,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多景楼感怀吟诗的心情。路走了这么多年,事情发生了这么多,有起有落,有悲有喜,可不知为何又回到了原点。郑娘娘那句:“限你三日内交出方子,要不鹤年堂和你丁鹤年的脑袋都得……”一直在耳畔响起,难道这就是宿命?难道上天注定我丁鹤年愧对苍生?提起酒壶,将壶中的酒一饮而尽,仿佛是想用这酒将身上一切厄运冲刷干净,一阵风吹过,丁鹤年看着远处一行野鸟飞过,倚着棵树墩酣然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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