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过的欲望》
第9节

作者: 范世凯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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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过兵的人就是不一样,虽然早已解甲归田,但还保持着较好的纪律性。“六、一”这天,清江市的四十多名复原老兵全部如约而至。大刘是武装部的处长,也是在87817部队干过的,后转到清江市。他是召集人,也是当然的主持人。他讲完话之后,又介绍说:“曾大河同志是市医院的院长,咱们部队当年卫生队的队长。这次聚会他给了我们很大的支持,提供了会场和丰盛的酒宴。他在事业上很有成就,是我们战友的骄傲,下面请曾院长讲几句话!”

  曾大河骄傲地挺着胸脯笑着走到台中央,环顾一下台下的观众,向众人点头致意。这个人长的黑胖,大腹便便,接近一米七的个头儿,因为人长的胖,显得很矮。粗糙而紫红色的大脸,总是油光光的。一双不大的眼睛,眼皮有些松弛。他长着大嘴厚唇,一口芝麻粒小牙,牙缝里都是烟垢。留着染的乌黑的分头,脑袋挺大。尽管穿的是意大利衬衫,日本的纳米裤子,扎LV腰带,戴劳力士手表,但从形象上,怎么也看不出是医院的院长。要说是个包工头或者从前的村长还差不多。曾大河慷慨激昂,口若悬河,颇有“指点江山,粪土当年万户侯”的气魄。意思说,江山是老一辈打下的,我们不守住也不会有今天的发展。而他自己又是重中之重,英雄中之英雄。其实他当兵时在场的有些人还在襁褓中呢,如果不借他的会场也许不会请他参加。

  曾大河二十七年前也在87817部队当过兵。因舌巧如簧,八面玲珑,还能写上几笔文章,当年就在团里当了宣传干事。他爹是农村生产队长,不仅当兵时优先,对投机钻营也比普通的年轻人懂行。那时流行的说法是“听诊器,方向盘,跑采购,营业员”,这是四大牛的职业。若真当上卫生员,拿上听诊器,日后复原也会有个好的去处。后来曾大河挖空心思还真的当上了卫生员,几年后又当了卫生队长。

  部队是男子汉的世界,唯一有女性的地方就是卫生队。那里是男人目光的焦点,有的人有病没病都找借口往那里跑,把和女护士说话当成一种精神享受。那时,曾大河就突出地显露了迷恋女人的特点,一见女人就迈不动步。他总是以队长的身份和便利,找女护士谈话,谈起来就没完没了。女兵们在背后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队长找谈话。”谈话内容虽然有时也冠冕堂皇,但更多的当然是炫耀吹嘘,挑逗纠缠。大家对他的为人很反感。暗地里叫他“西门队长”。后来他到底弄出事了,把一个护士搞大了肚子。最后,那护士转业回了地方。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虽然侥幸没受到更严厉的处理,但受到警告处分。并且让他提前复原回家。

  到地方后,他通过市里的一个亲属,安排到了市医院。当时的院长有个女儿,叫孙金枝,在该院的医政科。二十七岁了还没有对象。虽然家里条件不错,脸盘长的也算过得去,但有个缺陷:小儿麻痹后遗症,一条腿细,细看还略有点跛。
  院里分来个转业兵,孙院长很关注,看小伙虽然丑点,但能说会道,还很会来事儿,就算量女配夫吧,他就让手下人给他女儿介绍对象。人家也没隐瞒情况,如实讲了略有小毛病的事。曾大河反复权衡、思考,自己那不安分的半截腿儿,差点把自己支回庄稼地去。虽然比自己大两岁,腿还有点毛病,若和院长的千金结婚,还愁不飞黄腾达吗?十全十美的女人难找,再说自己也不完美呀。男人在世,事业为重嘛。他也没和家里打招呼,自己就答应下来了这门亲事。

  老孙院长退休前把他安排到下面的区医院当了院长。后来,他又通过各种手段,爬到了市医院院长的宝座。这回,这个贪色的“猪八戒”有了资本,像战场上占据了“制高点”一样。在女人成堆的卫生系统如鱼得水,又像猪八戒到了西瓜地,几乎是任意采摘。他不仅要娶“高翠莲”,他的目的是有能力时,要得到很多的“高翠莲”,连高翠莲的姐妹也都要一块搞到手!他暗下决心,做了男人就要做好男人的事儿,得到做男人的好处,要不岂不枉为男儿身?

  三十多年来,他已和许多女人有染。他搞着搞着,后来就产生了一个邪恶的计划:要争取“拿下”一百个女人!下辈子说不定托生成女人或别的动物呢。人生得意须尽欢啊!人生苦短,他看到很多当年叱咤风云的大人物,退休之后,前呼后拥的人都作鸟兽散了,请客送礼的也好像融化在空气中了,轿车里那领事馆一样高贵的个人空间也成了别人的温馨之处。甚至像流浪汉那样,在墙根下看老头老太太打牌,在湖边看别人钓鱼,或整天郁郁寡欢,悔恨终生,最后弄出一身病,打针吃药,住院开刀,含冤爬大烟囱……

  自古以来就是愚人多,智者少。我曾某人的一生就是智慧的一生,前半生的成就,无不体现心计谋略的好处。大丈夫趋吉避凶,虽然蜡头不高了,但我也要像吃甘蔗一样,把最后的甜味嚼出来!我要让生命绚烂,让人生精彩,我不仅让男人的好处享受的充分,还要让当官的权力运用到最佳,不辜负这好时光,能享受的享受,不能享受的创造条件也要享受!

  曾大河也真就不是一般人,堪称“多才多艺。”他除了在官场上玩弄权术,长袖善舞之外,对于怎样收刮更多的钱财,玩弄更多的女人,对于吃喝嫖赌舞都有很深的道行。另外,他还有两个爱好,一个是钻研养生之道,快到六十岁的人了,竟能做到他们圈子里所说的一、二、三,就是一顿喝一斤酒,一次能玩两个女人,麻将经常能打到三更天。他对医学还是懂一些的,常配一些小药,吃一些保健品,确实把自己调理的红光满面,体壮如牛;另一个爱好就是舞文弄墨。其实他只算上了九年学,还得把“打、砸、抢”和胡闹的时间都算上。他天生就是不安分的人。文丨革丨时他才十五岁,就去和大些的学生去“长征”。跋山涉水,扒火车,贴大字报,闹的冒烟起。

  他发现,写文字能给他带来不少好处,即能给自己炫耀和贴金,也能给他人歌功颂德,溜须拍马,攀权结贵,得到领导赏识而分得一杯羹,等等。
  为附庸风雅,他还做点歪诗歪词之类的,他的一个亲戚还帮他加入了市里的一个诗社。他还热衷写日记,爱记账,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吗,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虽然他只是九年毕业,但现在手里的大专文凭、本科文凭、研究生文凭全都办齐了,还晋升了教授。一个山沟里的野小子,不仅拥有了这些令人羡慕的光环,院里分来的本科生研究生有的是,使唤他们就像使唤勤杂工一样。有时想到这些,自己都憋不住笑出来,现在的中国人,把半生的积蓄都奉献给了什么大学,有的还要借高利贷,到头来当上我的奴隶还是幸运的,有的成了待业青年,给我打杂的机会我都未必给他!

  宴会安排在一家大酒店,摆了五桌。大刘让原来有过官衔的坐一桌。吴大力和大刘、曾大河、曾繁富等几个班排长等坐一起。边海和门亮在另外一桌。曾繁富把吴大力推到曾大河面前,介绍说:“老叔,这是我的铁哥们儿吴大力,我们是同期的,他是汽车连的班长,人非常仗义。”又对大力介绍说:“这是我老叔,市医院的院长,以后亲戚朋友有病有灾儿的就找他,不要客气。”曾大河一副傲慢的样子,伸手和吴大力握了握。他的手又肥又软,明显是养尊处优不劳而获那一类人。“嗯,身子骨不错,像个军人的样儿。光说仗义不行,一会儿喝酒得拿出水平、喝出诚意来!你说呢老弟?哈哈哈!”说笑着给吴大力一拳。老曾的语气里也透出一种盛气凌人的味道。大力对老曾的第一印象就不好,觉得他很狂傲。喝一次酒而已,管他什么人呢!大力也没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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