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Q的天空》
第55节

作者: 那年花香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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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2-08-22 16:46:41

  (承接上文,故事继续……)
  三十心中郎
  从此以后,阿蒲家的吊脚楼院里几乎每天都会出现这样的场景。清晨,曹亮刚一起床,屋外廊檐下,阿玉早已为他打好了一盆清凉的泉水……洗漱完毕,一碗冒着热气的米豆腐又递到了他的手里……吃罢早餐,曹亮刚一出门,高高的吊脚楼上,阿玉总会含情远眺……傍晚,当曹亮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院门时,阿玉又早已笑颜如花地给他捧来了甜甜的香米酒……
  起初,曹亮并未太过在意,他把所有这些归结到少数民族热情好客的优良传统上面,可时间一长,他渐渐察觉出阿玉的别有用心来。
  在我们陇中,这些事情只有婆娘对男人才这么做么,难道阿玉她——她看上了我。可她已经是个结婚的女人了,不会,不会,绝对不会,呵——你就不要蛤蟆看上大白鹅——自作多情了。可是,既然如此,那阿玉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甚至比他的男人还好哩!哎——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么?
  曹亮不由得陷入了深深地痛苦之中,但这种痛苦在萦绕他一两天之后就慢慢散去,以致荡然无存。
  嘿——我为什么为这件事痛苦哩,再过些日子,连队就要攻取老山了。那时,我们人都离开了这儿,还担心这些琐碎干什么!
  阿玉的确看上了曹亮,从那天院里抬头看见这个北方男人的第一眼开始她就看上了曹亮。
  高高的个子,挺拔的身躯,浓浓的眉毛,厚实的肌肉,甚至连他那有力的脚步声都会让这位二十开外的苗家女子内心生出一种她从来都不曾感受过的激动。
  呵——感谢真神,派这么一位英俊的后生来到我的身边!她只觉得,眼前这位英武的解放军战士才是她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情阿哥”;她只觉得,只要有这位叫做亮亮的男人呆在自己的家里,她才会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她只觉得,生活原来是这样的美好……
  为此,她甚至忘记了那个花钱娶她过门的老实人阿蒲,也忘记了自己已经是个有夫之妇,以致忘记了一切阻挠她接受快乐的所有束缚!
  是的,他才是我的好情郎!我要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送给他!
  为此,她把自己的想象力发挥到了极致:每天她为曹亮做最好吃的东西,为他烧洗脚水,为他洗净所有的衣物,为他唱美丽的歌谣……
  在她心里,他就是一切!
  进入六月,天气更加炎热。
  这种炎热使得许多北方兵难以忍受。
  其实,在北方,夏季温度往往会超过南方,可北方的热是一种干燥的热,是大地的水汽被炎阳暴晒蒸腾殆尽之后显现出的一种粗犷的热。而南方的夏季就明显不同了,由于地湿过重,它带给人的往往是一种难熬的湿热感,人在其中就像被置于蒸笼中一般,这对于习惯了粗犷热度的北国兵士而言自然就很难适应了。
  尽管如此,曹亮的训练却没有缓过半日。
  好得很么,我的兵能在这样恶劣的条件下完成非常人可以胜任的高强度训练,还有什么困难不能战胜呢?
  因此,他更是身先士卒,每天和士兵们摸爬滚打在亚热雨林湿热的红土地上。虽然,这样的举动难免会招致一些士兵们的不满和抱怨。可两个月后,当曹亮的兵用明显占据优势的体能顺利的从猫耳洞里活着走下老山时,他们才明白了连长的良苦用心。而那时,他们心中最亲最敬的连长却永远地长眠在了老山脚下,再也不能醒来了……
  这天下午,曹亮刚走进吊脚楼上的小屋,阿玉就捧着一杯茶走了进来。
  “亮亮,你累了半天,口一定渴了,赶紧把这杯茶喝了!”阿玉说着含情脉脉地将茶杯送到曹亮手里。
  曹亮正在口渴,端起来就往嘴里倒:“阿玉同志,这水真甜。”
  “我放了好多好多白糖呢,好喝不,亮亮?”
  “嗯,有些像我们家乡的罐罐茶哩。好得很,好得很,再有没有?”曹亮将空杯子递到阿玉手里问。
  “有,只要你爱喝,喝多少都有!”阿玉突然像一个得到表扬的孩子,竟跳着向楼下跑去:“我给你端茶去,嘻嘻——”

  第二杯茶喝完后,阿玉问曹亮今晚想吃什么。
  “你们做啥我都成,填饱肚子就行咾。”和刚刚认识阿玉时相比,曹亮现在显得大方了许多。
  “哦,亮亮,你家里有没有对象呀?”阿玉双眼盯住曹亮问。
  曹亮万万没有想到阿玉竟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一下子,多日来培养起来的从容便瞬间消失,又开始变得吞吞吐吐:“这——这,嗯——”

  阿玉噗嗤一笑:“她叫什么名字啊?”
  “嗯,灵——灵花。”曹亮说这句话时脸涨的通红。
  “呵呵——”阿玉一点没有因为心上人说出这样的话而显得沮丧、懊恼,反而更加高兴地道:“我就说过你人长得俊。那个女孩子见了你会不喜欢啊。”
  曹亮不知道怎么回答,不由咳嗽了两声。
  “亮亮,那我和灵花比,你说谁好看啊?”阿玉问。
  “都好看,都好看!”曹亮不禁这样羞涩地回答:“怪得很,你和她长得像得很呀!”
  “哦——怪不得那天你一见我就喊我灵花了。”阿玉此时竟比刚才还要高兴:“亮亮,那你想她不?”
  曹亮再干咳两声,脸色赤红,低头就往外走:“哦,阿——阿玉同志,迟了,我该练兵去了!”
  阿玉突然从坐着的竹椅上站起,快速地拦在了门口温柔地说道:“你说你想她不?”
  “这——”曹亮天天在男人堆里摸爬滚打,那经历过这些,因此竟对着门口的这个苗族女人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
  “亮亮——”阿玉突然向前一扑,就死死地抱住了这个一见就让她魂牵梦绕的男人。
  瞬间,曹亮就觉得从未有过的一种感觉便开始在他周生蔓延,仿佛整个人都要爆炸了一般。
  “亮亮,我喜欢你!第一眼看见就喜欢上你了——”阿玉像一只受伤的小鸟,抬起头温柔地望着自己最最心爱的男人。
  淡淡兰香顿时向曹亮扑面袭来,他只觉得快要爆炸的身体又被置入温柔的牛奶之中。
  “不——不要这样,阿玉同志!”突然,曹亮将阿玉从怀里一把推开,大步地向着楼下跑去。
  “亮亮,亮亮!”阿玉叫着情哥的名字,一下子就扑到曹亮的床上伤心地抽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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