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喝酒没有滑头耍，推杯换盏实实在在，不一会就晕晕乎乎了。张琴去洗手间，钉子红着眼睛问我，夏哥，你不会要跟这个女人过日子吧？我反问他，不行吗？钉子嘿嘿一笑说，行是行，只是大家心里都有疙瘩，说不准哪天碰到一个和她睡过觉的人，多尴尬。我一笑说，你就不用给我操心了，倒是你自己，钉上一个没有？钉子说，我这个性，一句话倒一堵墙，谁受得了？女人都喜欢别人哄，偏偏喜欢挑别人的毛病，你说能钉上吗？

　　我哈哈一笑说，你稍等，我上洗手间。钉子点了一支烟说，上厕所也要一起，嘿，看来你是来真的了。我不理他，晕着头往洗手间方向走，前面一个服务生的身影一闪就拐到另一条走道，好象丁琳！我抢前一步追过去，转弯的走道里空无一人，我从一个个房间门上的玻璃往里看，一个都不是。正好张琴回来了，她问我，你喝多了？自己不吃，却来看别人吃。

　　我心下疑惑，问张琴，丁琳真的死了吗？张琴眼睛一瞪说，你不是见过她的尸体吗？我感觉背心已经沁湿了汗，手心也是冰冷。我说见是见过，但丨警丨察并没有验DNA，单凭在她附近的找到的一个包确定的身份。张琴伸手来扶我说，你喝多了，来，我们先回去。我脚下发软，任张琴把我驾回桌上。
　　余下的时间我大脑陷入一种空白的阶段，但我并没有醉，因为我看到张琴和钉子一杯一杯继续喝酒，他们共喝了七杯，然后钉子敌不住，起身就往外跑。等我们买完单出去的时候，钉子正蹲在马路边上狂吐。
　　中午的太阳烦躁地看着这个城市，以及这个城市的街道。海鲜的气味还在喉头残留，酒的暗香从毛孔间挥散，从前的日子已经烟消云散，但一些熟悉的镜头，依然会象街道上往来的车辆和人群，走着走着，就浮现在眼前。
　　日期：2008-10-17　18:41:14
　　11

　　曲涛带我去见丹参酮ⅡA的新疆总代理邓国民，我让曲涛的老婆方芳带张琴去逛街。一到乌鲁木齐我就感觉皮肤过敏，无缘无故就起了好多疙瘩，又红又痒。张琴笑我说，你那皮肤有余毒未清，和你思想一样。也是奇怪，这女人到了新疆居然象回到老家一样，每个毛孔都透着一股新的活力。
　　邓国民的公司其实是一小公司，十几个人，几间办公室，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仓库。他们大部分精力都花在找到品种上面，找到好品种后就谈总代理，一般是省级代理，有可能的话就拿全国代理，然后招商。所谓招商，只要你拿现款去买几件货，再交纳一定的保证金，他们就指定一个区域或由自己挑选区域，区域代理就产生了。一般情况下区域代理不会重复，也不允许互相窜货，否则就扣保证金。如果这些区域代理商在下面打开了市场，邓国民就会把代理权收回，自己去做，这样就减少了很多市场开发的成本。

　　曲涛给我介绍的时候，我说我清楚这种模式，他们并不讲诚信，有些区域代理商前期投入过大，刚要赚钱的时候他们又不给供货了，区域代理商对他们恨之入骨。所以慢慢地这种模式会做死。现在内地都没有这种公司了，想不到新疆还存在。
　　曲涛自己开着一辆奥迪A6，我看着他手上一颗硕大的金戒，感叹地说，新疆的钱真的好赚吗？曲涛把方向盘打了个大转弯后说，好赚，但也很辛苦，特别是和民族同胞做生意的时候风险很大。我看着他已经风化的脸说，有没有想过要回去？曲涛没有回答我，把车停到一个车位说，到了。
　　这是一片经济开发区，街道两边都是未建起的房子，现正紧急地在抢工，各种机械的声音嘈杂刺耳。因为冬天一到，冰天雪地的时候就不允许施工了。邓国民的公司在一个破旧的院子里面，曲涛说以前是一个养殖厂，所以里面到现在还有一种膻味。不过他们的办公室还是装修挺漂亮的，虽然只有两层楼，外表破旧，里面却是木质地板，沙发、老板桌、电脑、木质文件柜，象模象样的。

　　邓国民还真有些老板的气质，顶上头发稀少显示着聪明，一副黑边眼镜透露出文雅。寒喧后我们直入主题，我问乌鲁木齐市的代理权有没有人做，邓国民说，已经有人做了，现在只剩阿勒泰地区的代理权还没有人。我对阿勒泰这个名字没概念，我只想知道这个区一个月能给几件货。我问他，我要做这个区域代理，每月给多少货？交多少钱？邓国民哈哈一笑说，到底是内地来的，办事效率高，你先喝点茶，适应一下新疆人的速度。

　　曲涛递我一支烟说，新疆人走路都比内地慢，你也不要太急了，邓总其实是挺够朋友的一个人，如果他认了你做朋友，你想要多少货都行。邓国民笑了笑，普通话里带着新疆特有的语调说，曲总你这是给我下套啊，我这拿上的货都是定量供应的，而且要打预付款过去才给发货。这样吧，夏经理既然是你朋友，也就是我朋友，我就直说了，一个月给你15件货，保证金5万，先预付30件的货款，货分两个月给货你。

　　我默算了一下，首付得41万，我没这么多钱。曲涛并不知道我没钱，他对邓国民说，邓总，你先给我说的没这么优惠的政策啊，连我这个朋友你还要藏一手。邓国民哈哈一笑说，你这朋友比你有诚意，亲自上门来了，我能不优惠吗？
　　我心下着急，却又不敢表露，只好一笑说，邓总你是精明人，你给我的货越多，你的销量就越大，到时候厂家给你的总代理政策就越优惠，这对你我双方都是有利的事情，你说是不是？邓国民似乎吃了一惊问，夏经理是高手，居然连这些你都清楚。曲涛趁机抬举我说，夏经理是天才，所以你千万不要忽悠他。
　　日期：2008-10-18　0:11:39
　　眼睛睁不开了，先写这么一点，明天再来。
　　我担心曲涛把事情谈砸了，赶紧拦住他说，曲总，你也不用给老同学脸上贴金了，我这泥菩萨，怎么贴也成不了佛。这样吧，如果邓总还能在价格上作点让步，我明天就带钱过来提货。还有一个问题，邓总既然把你当朋友，这保证金的事是不是可免了？你在这边也是基业常青，给我担个保应该没问题吧？

　　曲涛一愣，明白了我资金可能有问题，打了个哈哈说，那有什么问题，我曲某担个保，邓总应该不会反对吧？邓国民何等精明之人，他摇了摇头说，夏经理也应该清楚我们经营的风险，窜一件货出去，厂家可是要罚我们一万元的。我们拿货都是予付款，他们发现窜货也不会告诉我，等我打款过去后，他们会直接从货款里扣掉这一万块钱。所以我也实话实说，没有保证金，我们一件货都不会给的。不过价格倒可以再让一块钱。

　　我说那好吧，我也不打扰邓总做生意，如果我决定明天过来，我会给你打电话。邓总似乎没料到，追问了一句说，你明天大概什么时候过来？我伸手去和他握手，并给了他一个不确定的答案说，估计是下午，我到时候给你电话。邓国民还想说什么，我朝曲涛努了努嘴，曲涛也站起来说，我们回去合计一下，明天给你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