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暗格——双鱼玉佩始末》
第32节

作者: 秦州老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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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06-04 22:05:00
  有黄自然知道,寒浞这一箭名为替君排难,实则意在挽回荆山所失的颜面。俄而,箭头正中雏凤心房,不一会儿,雏凤即一蹶不振,生死只在顷刻。其余八只凤凰见状尖唳刺耳,顺着箭矢的方向呼啦冲来,这阵势一看便知,不是此死,就是彼亡。
  有黄跟着寒浞以快箭压制,将凤凰格挡在一丈开外,后羿连呼:“寒浞误我也!”跟着引弓大开杀戒,使出了惊世骇俗的箭术,他仅用一支箭就刺穿了第一只凤的咽喉,第二只凰的当胸,第三对凤凰的下腹,转眼间四只凤凰已然半死不活。寒浞心中愤懑,万不料后羿留有一手,这等精湛技艺居然从未教授于他。又是一阵乱箭飞舞,寒浞射杀了三只,有黄射杀了一只,过不多时,原本生气勃勃的凤凰变得死气沉沉。

  后羿三两步跨到雏凤跟前,他神色落寞,嘴唇不住地抖动着,或许他并不是非要置嫦娥于死地,只不过是想施以厉害,以儆效尤!寒浞惶惶不安地偷瞄着后羿,后悔这一箭射得太过鲁莽!后羿猝地转向有黄,急切道:“先生曾言,凤凰能在火炉般的空巢内重生,如今孤王令其浴火,可否复活?”
  日期:2015-06-04 23:21:00
  有黄结结巴巴地道:“大王是想救活王后?”后羿深情地凝视着雏凤,颔首以示,寒浞见状更加胆战心惊,心说凤凰若能浴火重生那便一好百好,否则后羿定让他偿命。而此时有黄边捡柴禾边想,凤凰救不活倒不打紧,若是活了还怎地取其精血,于是说道:“大王,既然凤凰要远赴峚山空巢重生,其中必有一番道理,这凡火只怕不能见效!”
  后羿拉长了脸道:“王后不得复生,你二人就在此处陪葬。”君命如山,谁敢不从,有黄乖乖燃起篝火,刚欲将雏凤掷入火中,后羿猛地叫了声且慢,说道:“见效与否,未能妄断,先以其他凤凰试验。”说着便指向地上横七竖八的死尸。
  有黄遵命而行,可接连将八只凤凰投入火中,却无一重生,反成了焦炭,后羿哀怜道:“与其让她化为灰烬,不如留个全尸葬在月窟吧。”寒浞忙献殷勤道:“大王,前方巢穴里尚有一具尸体,观其受伤部位,正是死于荆山的那只,依臣愚见,何不将王后与之合葬,黄泉路上也好有伴相随。”
  后羿转手狠狠地甩了寒浞一记耳光,破口大骂:“混帐东西,何敢胡搅蛮缠,孤王本欲念在夫妻情分留嫦娥一命,你却痛下杀手,该当何罪!”伴君真如伴虎,嫦娥要是死在后羿箭下,自然名正言顺,可死在寒浞手中确实不甚妥当。后羿负手背立,意在等寒浞自刎谢罪,气氛僵硬到了极点,有黄唯听得一声惨叫,随即噗通一下人身倾倒,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但死者并非寒浞,而是后羿。
  日期:2015-06-04 23:57:00
  有黄吓得齿间咯噔作响,支吾道:“寒浞将军,这……”寒浞将弓箭慢慢收起,理直气壮道:“我不杀他,他便杀我,你别忘了,他可是要让你我二人在此陪葬的,我若不先下手为强,后下手岂不遭殃。”
  有黄惊魂甫定,嘟嘟囔囔道:“弑君之罪,非同小可,若是传了出去,你我性命难保!”寒浞哈哈笑道:“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只要你把紧口风,绝无第三人知道,却不晓得先生可信否?”

  有黄见寒浞又对他起了杀机,忙道:“若不可信,在下早年岂敢妄称将军有君主之象,今将军何不取而代之,以顺应天意。”寒浞老谋深算,又道:“朝中难免会有不识时务者,若其疑心我弑主篡位,如之奈何?”
  有黄直道:“清者自清,大王之死与寒浞将军毫无瓜葛。在下亲眼所见,大王力战而死,死前更以国事托付将军。”寒浞笑道:“先生真乃俊杰也,日后随我共享荣华。”
  日期:2015-06-05 11:54:00
  之后二人将后羿及两只尚未火化的凤凰尸体一道运回都城,寒浞大肆渲染,说后羿是如何勇不可挡,以一敌九,怎奈天妒英才,后羿为保国家安泰,百姓免遭怪兽侵袭,最终舍生取义,与之同归于尽。为悼念后羿盖天之功,今特以雌雄怪兽为其祭奠。
  前番跟随寒浞去过荆山的兵丁一见凤凰都认出是那年长者口中的金乌,寒浞一听这些目击者正好可以作证,否则自己空口无凭,少不了挑刺的人,因此也懒得去辩白怪兽是凤凰还是金乌,反而直接借用政治手段继续发力,在神化后羿的同时提高自身威信。
  造神运动立竿见影,坊间四处流传着后羿射杀九只金乌的光辉事迹,可如同丁公凿井一般,传来传去难免失真,群众误把后羿所射凤凰认为是金乌,又从射金乌传成了射太阳神鸟,再由射太阳神鸟传成了射九个太阳,所谓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这事便慢慢约定俗成,流传至今,而寒浞也在有黄力证之下继任为第七代夏王。
  表面上事情得以圆满收尾,貌似风平浪静,雨过天晴,但有黄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秘密,试问,寒浞又怎会留他长久!有黄越想越怕,连睡觉都得睁着眼睛提防,思来想去,还是走为上计,继而偷偷带走那两具凤凰尸体,携了家眷逃往地下世界的九垓之外隐居,从此改名换姓为汗漫先生,乐得逍遥,不问世事。
  日期:2015-06-05 15:52:00
  卢生听完安期子的叙述,骇然道:“由夏至秦,粗略算来,汗漫先生竟有一千八百余岁。”安期子说道:“世人皆称老朽为千岁翁,实在惭愧的紧。彭祖乃今以久特闻,众人匹之,确系悲哀,可若比于汗漫先生,诚是小年之于大年。”
  卢生接而复问:“常言说,交于益友,如入兰芷之室,无形中可受熏陶,安丘先生能长命百岁,大抵与汗漫先生不无干系!”
  “阁下所言极是。”安期子道:“老朽承蒙汗漫先生恩泽,不胜感激。当年汗漫先生隐居九垓之外,提炼凤凰精血而成灵药,再配以白玉膏,方得如斯长寿,而老朽虚活一百四十载,确是多亏汗漫先生栽培。”
  卢生说道:“能有汗漫先生这等益友,真教人艳羡不已。”
  安期子开怀一笑:“所谓安丘汗漫友如子期伯牙,皆世人误传耳!老朽非是汗漫先生挚友,乃为汗漫先生第九十八代孙。”
  卢生跟孙寿都是一惊,只听得安期子又说:“生死有时的凡人皆想永世长存,可汗漫先生却因独活千载而饱尝无尽痛苦,累世以来,他不知道多少次白发人送黑发人,此间折磨常人又怎能体会。短命苦,长命苦上加苦,汗漫先生取其中庸,将剩余凤凰精血均分,加之白玉膏的功效,每代后人可在尽得天年的基础上多活一个甲子,享年一百八十岁。”
  安期子转而再道:“适才传授尔等的稷泽白玉膏,正是在汗漫先生指点之下,加入少许凤凰精血研制以成。汗漫先生占卜如神,曾言此药乃为始皇帝炮制,早前老朽听闻秦始皇巡游至琅琊,故而前往一见,将稷泽白玉膏双手奉上,可他过于疑心,未能接受。汗漫先生说时机未到,其后自有来者求取,今见两位,老朽经试探确认才敢交付,否则这要断然不可轻传。”
  日期:2015-06-05 19:01:00
  自那以后,卢生疲于奔命,直到迁居楼兰,处理完相关事宜,他才着手传接衣钵的事。卢生想,培风一派即使不能因他发扬光大,自也切不可从此没落,可历代培风派方士将祖师蜚廉留下的《五藏山经》补充的臻于完美,传到他这一代时,早就文不加点,他该为下一任继承者留下点什么呢?
  楼兰的夜空下是卢生孤独的沉思,孤独的沉思给卢生指明了方向。卢生告诉孙寿,他要踏着先辈的足迹走遍地下世界,把《五藏山经》直观地描述出来。孙寿这才了然,卢生那段寄情于山水的日子,实为游历东南西北中五部山经,而他鬼画符似的画作,正是山经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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