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染血如画》
第7节

作者: 婲爅羲_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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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3-08-02 15:40
  “他还有救。”莫炀开口,女子的眼睛亮了一下,散乱的乌发轻轻颤抖,“可……我要报仇。”“你不适合仇恨。”面前已经年近三十的女子像小孩子一样哭出来,无可节制的颤抖。莫炀左手环住女子,右手提起那个昏迷的人,从窗口一跃而出。
  阁楼仍在燃烧,坍塌。将墨色的天空映得妖冶璀璨。
  十

  纵使动用了太医全力救治,将军仍没有醒过来。对外宣称是遭遇刺客而刺客在那场大火中自尽。二夫人被救出后一直哭哭啼啼,太医说她因受到惊吓神智不清,可莫炀总是隐隐觉得她只是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不愿出来面对现实而已。
  最终,榻上的人还是停止了呼吸。
  三日后,发葬。沐歌赶回来,看着素白的府邸,还有每个人哀戚的表情,才恍悟这一切都是真的。
  快要合上棺盖的时候,夫人却好似醒过来一般,哭喊着不让别人带走他。她神情凄婉,未束起的黑发随风飘起,呆呆跪在冰冷的地上,“歌儿,你爹爹没有死,对不对?”沐歌愣了愣,娘亲素来稳重,也不知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巨大的悲伤让沐歌无法思考怎么应对,只是一直跪在棺前落泪。
  在大家束手无策之时,夫人突然跳进棺材,拿起摆放在将军身畔的那柄长剑。剑身清透如水,在指甲触碰到它时发出“叮”的轻响。她架起剑,横放在自己的脖子上,“你们若是敢带他走,我便自刎于此。”没有人敢轻举妄动,沐歌缓缓靠近,“娘亲,娘亲你怎么了?”夫人神情忽而变得坦然,“娘没事。歌儿,你要好好的。”然后又自语了句什么,便动手划开了自己的脖子。
  日期:2013-08-02 15:41
  沐歌睁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爹爹和娘亲就这样突兀的离开了自己。
  她半晌没有反映,只是定定的望着前方。娘亲斜倚在棺材内壁,一手拿着滴血的长剑,一手还握紧了爹爹的手。下人去拉扯,却发现怎么也扯不开。无奈,只好将她的身体放平,让她躺在他的旁边。
  棺盖终于合上,只不过其中多了一个人。没有人在意这些,毕竟那只是二夫人,一个类似侍妾的存在,无非就是仗了将军的几分宠爱而已。没有人为这段小插曲感到悲伤,除了沐歌。
  日期:2013-08-02 21:01
  送葬的队伍早已离去,空荡荡的大堂只剩下两个人。沐歌红衣如火,只在外面披了一件白纱,莫炀黑衣如墨,静静伫立在她身后。“小姐,节哀。”沐歌回过头,“为什么是你啊!我用不着你来安慰我!”她的泪水肆无忌惮的流淌,仿佛落在了他的心上,那里湿漉漉一片。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静静的看着她。她跪在地上,肩膀微微颤抖。她没有扑进自己怀里,也没有像小时候那样嚎啕大哭。果然,她还是变了,变得那么果断,那么彻底。是因为容吟么?

  日期:2013-08-03 22:24

  接上
  莫炀心里莫名的烦躁。看着将苦涩咽进心里的沐歌,说不出的心疼。他微微伸出手去,想像从前那样安慰她,她却径自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莫炀伸出的手就那样僵在半空中,半晌
  动也不动。
  十一
  京城,皇宫。
  皇帝斜倚在龙榻上,眯了眯双眸。“振国将军……死了?”太监跪在一旁细声细气的答,“是。”皇帝冷冷一笑,“早说过,若她知道了,他必死无疑。”太监不太领悟皇帝的意思,却也只能继续应道,“是。”
  “明日宣莫炀接掌兵权。”榻上的人翻身坐起,自己登上靴子,准备离开。太监眉头一紧,“那将军府的大少爷和……”皇帝冷笑,“那是他们的福气。”怔仲半晌,又勾起半边唇角,自语,“倒不知……这江山和兄弟,他会选哪个?”
  日期:2013-08-04 21:29
  夜晚,月华如水。一柄长剑顺着门缝溜进来,挑掉门闩。门被一个人推开,那人身着黑色的夜行衣,动作灵敏矫捷,一看便知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刺客。床榻上一抹白影,半遮半掩在丝绸锦被中。刺客抿了抿嘴角,没有多余的动作,抬手一剑刺下去。还没看清什么,手腕便被人抓住,力气大得仿佛能捏碎他的骨头。刺客闷哼一声,另一只手迅速从怀里拿出一个锦囊,扯裂。拽住他手腕的手忽然松开,然后传来物体坠地的闷响。刺客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明黄色的衣袍没有错……只是,这人五官并不出众……不是皇帝!

  刺客只觉得一时脊背发凉,找错了刺杀对象……该当何罪?而且还会打草惊蛇……那么如今,该怎么办?正想不知不觉退下,忽的肩被人按住。回过头,一张威严俊朗的脸便出现在眼前。是……当今皇帝。刺客闭了一下眼,咬碎一直压在舌下的毒药,顷刻身亡。皇帝却兀自笑了笑,轻声道,“你怎生不再试试?说不定……现在死的那个,就是朕。”
  日期:2013-08-04 22:13
  皇帝又笑了几声,蓦地咳出一口鲜血。低哑的嗓音伴随着破碎的呛咳声,“这是……伽罗香?吟儿,果然是你……”又咳了半晌,才唤道,“有刺客!来人!”一干众人急匆匆跑来,看到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又看到指缝中透出鲜血的皇帝,终究还是先传来了太医。
  三日后,太医黑着眼眶从寝宫中走出,向跪了一地的大臣摇了摇头。容桉最先悲泣起来,不顾宫女太监的劝阻,哭喊着冲进内殿,“父皇!父皇……您不是一直身体很好么……现在怎么了啊!”太医跪下,“太子殿下,皇上……是中毒。”容桉愣在一旁,“中毒?……”“是。皇上身患旧疾,原本没什么大碍,只是……近日来仿佛接触了伽罗香,催化了原本在身体中沉寂的毒。”“怎么会这样……是谁?是谁干的!”太医摇了摇头,“皇上……一直昏迷未醒,所以……臣也不知。”容桉叹了口气,让他退下。

  日期:2013-08-05 21:14
  皇帝近日持续昏迷,清醒的时候很少。于是便由容桉代理朝政,朝廷上的明眼人便认定了他就是将来的皇帝,费了不少力气去讨好他。容桉却依旧一副谦恭的样子,下朝后便径直回府。

  京城,湘王府。
  容吟坐在窗边,漆黑的夜色却掩不住他的一袭白衣。默默饮了口茶,心下默叹。如今京城有变,皇帝重病卧床,容桉代理朝政……这不正是一举夺位的好机会么。容桉生性软弱,是个很好对付的人。只是……他瞥了一眼睡在榻上的女子。皇帝这个高位,必是孤家寡人。而朝堂上的争斗一定会影响后宫,那么……到时,他还能保得住她不受伤害吗?
  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六岁那年的那一片雪地。
  “若有一日,江山和美人,你会选哪一个?”
  犹豫半晌后的回答是,“江山。”

  暗自咬了咬牙,那么,如果有那么一日……就只能,放弃她。
  日期:2013-08-05 21:14
  半月后。皇帝驾崩。
  经湘王查证,是太子命暗卫打探到皇帝的弱点,并让人将伽罗香粉末散在皇帝寝宫内。一时间朝堂上人心惶惶。而容吟则拟出一道假圣旨,寓意先皇留下口谕:若太子无能继位,便改由湘王登基。于是几名大臣决意拥立湘王,废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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