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晚安》
第32节

作者: 战栗的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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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05-16 23:09
  第二十三章
  乡间的路没有街灯,窗外无尽的黑暗中不时传来活尸的呻*,仿佛地狱般深渊。恍惚中,感觉自己连同整栋房子被放逐到了异次元,浪荡无依的悬浮在未知的虚空之中。
  一整天过去了,潘羿的情况并不见好转,先是上吐下泻的症状,继而导致了休克。家里的常备药完全没有起到作用,我们甚至无法得知病因。村里的情况也不知怎样了,母亲虽然嘴上没说,但我知道她也有着与我同样的担忧:如果K村像其他地方一样沦陷,我们将再一次流离失所,继续朝不保夕的求生之路。

  我将木凳劈成矩条堆放在工作台上,又找了锤子和长钉,正准备将厨房的后门钉死。一抬头却惊异的发现窗外投来几道光束,同时映射出几个握着手电筒的人影,其中一人手持长棍,不难看出是司马乔。
  领头的人率先踏过了屋后的菜园,一道寒光闪过,他顺手将一个逼近他的活尸一刀斩下头来。
  “潘叔叔!”我看清了他的脸,赶忙将门打开,“大家快进来!”
  “快!”潘叔叔回身将手一招,身后两人立刻赶上前来,随他进了屋。
  他们一行共三人,除了潘叔叔之外,还有司马乔和陆颜。
  “今美!我回来了!”潘叔叔昂起头朝里间喊道。

  “远志……”母亲自餐厅而出,表情凝重的对潘叔叔说:“回来就好,快来看看孩子吧!”
  母亲话音刚落,潘叔叔脸色骤变,将手中带血的开山刀随手一扔,急匆匆的撞进房间去。
  “姐,快!”我一把抓起陆颜的手腕,拉着她尾随潘叔叔赶到卧室。
  日期:2014-05-16 23:10

  潘羿颜色惨白的躺在床上,嘴唇发乌黑,牙关紧闭。
  “你给我起来!”潘叔叔红着眼,一脚踹在床脚上,猛的撩起潘羿身上的被子。
  “潘叔叔,您不要这样!”陆颜从潘叔叔身后将他拉住,“冷静一点,您这样于事无补啊!”
  “秋霞!我对不起你啊!”潘叔叔甩开陆颜,一把抱起潘羿的半个身子,靠着他的头泣不成声“臭小子,是老子不好!老子对不住你妈啊!”
  “您不能这样!小羿的症状和村民们是一样的,必须马上隔离啊!您这样会被传染的!”陆颜再次开始拉拽潘叔叔,“小枫,别愣着,过来帮忙啊!”
  “要隔离,就把老子一并隔离了吧!老子只要我的臭小子,其他什么都不管了!老子不管了!”潘叔叔死死搂着潘羿,完全沉浸在激动的情绪中,丧失了理智。
  母亲倚在卧室门边拭着泪,无奈的望着潘叔叔父子,却不知该如何劝解。在她身边的司马乔同样也只能瘪着嘴,探着脑袋望着房间里的一切。

  “现在疾病正在全村肆虐,大家不能没有您啊!潘叔叔,求您了,别这样!”陆颜的眼中也流出了泪水。
  看到潘叔叔的激烈反应,我瞬间明白了很多:尽管男人偏理性,女人偏感性,然而不论男女,为人父母的心情是一样的。子女对父母而言,就是自己生命的延续,是自己融入了灵魂和感情的寄托,无论父母是慈爱或是严苛,都改变不了本能的感情倾注,这大概就是亲子之爱吧?卉姨的选择,现在或许我能理解一二了,她当时的选择并非处于对现实的懦弱或逃避,更非一时冲动,而是万念俱灰的生不如死……

  日期:2014-05-16 23:10
  “潘远志!你给我起来!”我粗暴的抓住潘叔叔的后领,将他硬生生的从潘羿床边拖开。
  “放手!”潘叔叔用力将我挣脱,试图再次扑向潘羿身边。
  我挡在他面前,将他拦住,“潘远志!我以为你是值得我妈托付的人,可是,你不配!”

  “你不是老子的儿子!给老子滚开!”潘叔叔边说边挥拳向我击来。
  吃了他结结实实的一拳,我倒在了地上,一抹嘴角,发现已经见了血。
  “小枫!”母亲赶忙将我扶起,“潘远志!你发什么疯!?”
  “妈,没事!”我拍了拍母亲的手,对她笑道,“潘叔叔说我不是他的儿子,可是我却在试着把他当成我爸,他要是没当我是他儿子,他也没资格打这一拳……”我爬了起来,转向潘叔叔,“我这辈子从来就没有一个男人让我知道过什么是父爱!可是您,就在刚才,让我知道了!小羿一直想要一个完整的家,我也是!我妈说过,男人是理智的,只有理智才能保证每个人都活着!小羿要活着,您也要活着,我跟妈都要活着!我高兴能跟您、跟弟弟成为一家人,特别是在这种时候,家就是一种奢侈品,可是我们有,所以我们很富有!小羿如果醒着,他会希望这个家一直存在,永远存在!就算小羿真的会有什么好歹,他也绝对不愿在活着的时候就看到您有任何不测!请收起您的眼泪,至少在他还没有出事的时候,不要再情绪化了!”

  潘叔叔听了,表情舒缓了一些,他没有说话,只是退到了门边,往墙上一靠,让出了路。
  “司马哥,来,帮我把小羿背出去,我们先送他过去。”陆颜将潘羿扶起,放到了司马乔背上。两人带着潘羿先一步离开了。
  日期:2014-05-16 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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