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说我所在的下流办公室》
第32节

作者: snailque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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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爱多不好意思地扮了个鬼脸,众人都哄笑起来,连一直沉默不语的国际杨也跟着咧了咧嘴,八姐也笑着说小姑娘就是招人爱,气氛愈发轻松起来。
  “杨总,准备上场啦!”我绕到国际杨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今天晚上的国际杨几乎就没怎么说话,想想也能理解,沉浸在失妻之痛中的男人,还能说什么?总不能一张嘴就跟别人诉苦吧!

  日期:2013-09-19 22:53:23
  国际杨上台了,白衬衫搭休闲裤,也许是因为人瘦了不少,衣服穿在身上显得松松垮垮的,人也愈发显得萎靡不振,一副“受了爱情的伤我心已碎”的凄惨相。
  国际杨的参赛曲目是《一场游戏一场梦》,倒是非常符合他此时的心情。国际杨说,10年如一梦,今年是我在AB的第10个年头,也是我跟我老婆认识的第十年。我老婆呢,大家都知道,离我而去了!所幸AB还陪在我身边,我由衷地感谢AB!感谢AB曾经给过我美好的梦,感谢AB让我觉得人生并不是一场游戏!
  国际杨显然是动了情,自顾自地絮叨着,说到后面,声音竟然哽咽了起来。他这一哽咽,台下人吓了一跳,虽然知道国际杨思妻心切,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又是面对着一群同事,如此张扬如此不顾还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不过这也能说明,国际杨这次是真的真的受伤了!
  “老杨行不行?要不别让他唱了?”八姐小声嘀咕着。
  “万一等会儿一激动,控制不住情绪,可就不好办了!”崔主任摸了摸下巴,沉思道。

  “反正我早说过,这人吧,受了刺激又发泄不出来,早晚得出大事儿!”张三高又开始心理分析了。
  J姐咳嗽了一声,环视众人,面无表情地说:“别说话,开始唱了!”
  J姐一说话,众人立马闭了嘴,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国际杨,就跟情感节目现场的观众似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同情和迷茫。
  听国际杨唱歌让我想起来李清照的诗,真就是一个“凄凄惨惨戚戚”,国际杨声音沙哑,眼眶泛红,瘦削的脸庞上写满了爱恨交织的不甘,稀疏的胡渣子诉说着中年失妻之痛,声音中时不时掺杂着类似王杰的香港口音,尤其是唱到“说什么此情永不渝,说什么我爱你”时,国际杨哽咽着几乎唱不下去了,真是让人肝肠寸断。
  台下人个个如坐针毡,虽说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可是谁也不想亲眼看着一个大老爷儿们掉眼泪呀,尤其是这个大老爷儿们还是自己朝夕相处的同事。

  “谁上去把老杨给搀下来吧!我这颗心,都快碎了!”崔主任抹了把眼泪,同情地望着台上的国际杨,“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快快快,小A,给我拿盒纸巾过来,真没想到杨总是这么痴情的人!”赵小姐揉着眼睛,一副感动至深的样子。
  “得亏是唱给老婆的,要是唱给AB的,我觉得单凭这首歌就能给杨哥评上个感动AB十大人物,绝对能感动AB总裁呀!”张三高大发感慨。
  “都消停儿点吧,人家国际杨都伤心欲绝了!”李公公插嘴道。
  日期:2013-09-19 23:01:49
  忽然,我们身边响起了低低的女声,跟着国际杨一起唱了起来,定睛一看,是J姐。黑暗中,J姐盯着台上的国际杨,轻声附和着。众人沉默了片刻,后来不知道是谁也跟着加入了和声队伍,渐渐地,队伍越来越壮大,最后,在场所有人都自觉当起了国际杨的和声。
  于是我们一起唱着《一场游戏一场梦》,音乐在“如今依然没有你,我还是我自己”的歌词中结束了,有点困惑,有点迷茫,如果某一天没有了AB,我还是我自己吗?长久一成不变的工作内容,日复一日的重复劳动,我们对工作的热情和耐心早已被消磨贻尽,无力改变现状,心里却难以平衡,于是堕落了,下流了。可有时候我也在想,如果没有了AB,我们又将何去何从?也许我们不敢去面对的,并不是AB,而是我们自己。

  国际杨让现场气氛一度降到了冰点,幸好可爱多带来一首《每一天都不同》,缓和了一下大家的心情。
  终归是年轻小姑娘,往台上一站,活力四射,格子短裙配翻领小衬衫,简简单单却清新自然。可爱多的声音软绵绵的,带着几分娇憨,几分甜美。可爱多说,我是现场资历最浅的,我来AB才几个月,时间虽然很短,可是对我来说,每一天都不同,每一天我都能学到新的东西,每一天我都在成长,谢谢前辈们对我的关心和指教!我打心眼儿里珍惜在AB的每一天,我也真心喜欢咱北京办所有的哥哥姐姐们!

  可爱多唱的特别认真,小脸儿绷得紧紧的,虽说是首曲调轻松的歌,可她唱得却不轻松,一直盯着大屏幕,生怕唱错一句词。
  其实不管可爱多唱成什么样,都没人介意,她是年龄最小的,她上台本身就是让台下人缅怀逝去的青春,感慨岁月蹉跎光阴似箭,我们在她的歌声里陷入沉思,或是回忆过去,或是展望未来,我们各自想着心事,但又不约而同地感慨着“年轻真好”。
  小可唱完了,接下来轮到我了。我深吸一口气,昂首阔步地上了台,我唱歌五音不全还爱跑调,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来,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今天无论如何也得唱,我还指着我的歌传递正能量呢!
  我清了清嗓子,开始发言了!我说我的演唱歌曲是《没有什么不同》;我说小可刚才唱了《每一天都不同》,对新人来说,的确是每一天都不同;但对老人们来说,又是另一番感受。但是我相信,如果你愿意,每一天都可以是新的起点,就像歌里唱到的,我们没有什么不同,天黑时我们仰望同一片星空。我想AB愿意看到不同的我们,而我相信每一个人都能够凭自己的不同在AB创造属于每个人的奇迹!

  我厚着脸皮说完这段之前斟酌多次的台词,偷偷瞥了一眼底下人,张三高正怪模怪样地冲我做着酸倒牙的动作,八姐和赵小姐正在交头接耳,可爱多冲我竖起了大拇指,其他几个男士保持沉默,再瞥了一眼J姐,J姐却是笑而不语。
  管他呢,反正我已经努力在不引起老几位反感的前提下传递正能量了,说我装B也好,说我假正经也好,我都无所谓,今天站在台上的人,谁又不是作出了一副与平日完全不同的姿态呢!谁也别说谁,老几位们先前在台上也没含糊,喊口号表忠心,一个也不少,这么一想,我就更不在乎了!
  日期:2013-09-19 23:04:34
  我平复了下心情,音乐声响起,我再次深吸一口气,准备把肉身放进三次元空间,一鼓作气把花了10天功夫勤学苦练的这首歌一气呵成!
  也许是因为今天晚上的一切都进行的太顺利了,又或许是因为上天怜悯我,不勉强我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总之,意外就这么发生了!毫无征兆、全无准备,当我随着音乐装模作样地在台上作深沉状徘徊时,我握着话筒,我低着头,我数着拍子,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我前进,我后退,我前进,我再后退!于是凌空一脚,没错,我在后退时踩空了,我凌空一脚,一屁股坐在了小舞台后面的台阶上,虽说不算摔了个四仰八叉,可是也几乎四脚着地了,连话筒都给拽了出去,骨碌了好远!

  台下先是一片死一般的静默,紧接着,完全在我意料之中,台下人毫不迟疑、毫不犹豫、不带半点同情心地哈哈大笑起来!我早就说过,在下流办,你如果不小心摔一跤,那么最好赶在你的同事们把你的惨相上传到youtube上之前麻利儿地爬起来,别指望着有谁能来扶你,这帮家伙们笑还来不及呢!
  “小A,你越来越有星范儿了,我记得那个谁,范玮琪吧,也曾经从舞台上摔下去过!”八姐笑得前仰后合。
  “不仅是范玮琪,好多明星大腕儿都摔下去过,小A,你也算是星光熠熠了!”赵小姐掩嘴而笑。
  “小A,你跌这一跤,我觉得也许不是意外,不是偶然,我看你双颊红润,面带桃花呀!这样吧,等会儿我再给你捏捏骨,算一卦!”崔主任又开始神神叨叨了。
  “有这等好事?摔一跤能摔出桃花来,那我也要!”张三高也来凑热闹。
  “哎呦,A姐,你没事儿吧!”可爱多站了起来,一副关切的眼神。
  去你个大头的桃花!我屁股快摔八瓣了,我疼得呲牙咧嘴还不敢嚷嚷,我双颊能不红润?早已经麻利儿地爬起来的我,装作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身后的灰土,拒绝了被J姐支上来的花大少和小白的搀扶,兀自昂着头走到了台前,拍了拍话筒,忍着疼说:“兄弟姐妹们,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一想到跟大家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点点滴滴,我就难以自已,容我休息一下,稍后继续!”

  “行了,小A!”J姐虽然也跟着笑了,不过只是淡淡地笑,而且在我倒地的瞬间,我就听见J姐支使人来搀扶我了。
  “你都摔着了,还唱什么?今天晚上你就免了,改天自己来录一首,跟大家地歌编辑在一起就行!”J姐声音不大不小,但在场的人肯定都听得见。
  众人止住了笑,纷纷附和着J姐,又开始对我嘘寒问暖起来。
  “小A呀,好好休息!”
  “能行吗?要不我陪你去趟医院挂个骨科?”
  “我记得我抽屉里还有跌打药膏,要不我办公室取一趟?”
  我感激地冲J姐点了点头,然后把节目单交给了小可,让她继续,不过也就剩两位了,接下来是小白,J姐压轴。

  我坐在一边,哭笑不得的回忆着刚才摔的一跤,上天还真是怜悯我,知道我不爱唱歌,暗中助我一臂之力,只是这力也太大了点,我这腰差点都给摔断!早知如此,我宁可硬着头皮去吼一嗓子!古人诚不欺我也,果然是福兮祸所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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