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盛夏》
第35节

作者: 勿忘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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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一个深沉睿智的人,这是蒋子奇对眼前这位老前辈的第一印象。从他说第一句话开始,蒋子奇就感觉自己被他的思想牵着鼻子走。姜果然是老的辣,整个场面都被他主导着,蒋子奇是好不容易才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性。他说了很多如雷灌耳的话,但惊讶敬佩过后,蒋子奇只记住了为数不多的几句。他说很看好蒋子奇的才华与远见,想把追梦者买下来,让蒋子奇为昊宇工作,共创未来云云。说实话,能在昊宇工作也曾是蒋子奇的梦想工作之一,既使现在也依然有着不可抗拒的诱惑。而且他开出的条件也相当优越,足以让蒋子奇蠢蠢欲动。只可惜追梦者不是蒋子奇一个人的,蒋子奇得为陆然易小天他们考虑一下。更何况和兄弟们一起创业打天下也是很热血沸腾的事,于是蒋子奇开始犹豫不决了。

  就在蒋子奇沉默不语的时候,他旁边的经理不耐烦地道:“人要有自知之明,难得昊宇的董事长这么看得起你,就不要扭扭捏捏,要不是因为那条公路的广告牌,他老人家还不愿意跟你见面呢。”
  经理的不屑与鄙视是很显而易见的,但蒋子奇更在意的是老人嘴角的那一丝一闪即逝的笑意,那是一种不置可否的轻视。于是蒋子奇开始回想老人之前所说的话,他总是会有意无意地提到那一条公路。蒋子奇心里苦笑,他果然只是为了那些广告牌而来,顺便糊弄一下无知后辈而已。蒋子奇站起身抛下一句叫嚣的狠话,“正如古代没有不灭的王朝,现在的广告界也不会永远你们昊宇一家独大。”,挥挥手便走了,蒋子奇才不在乎和任何人宣战呢。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一定会后悔的。”蒋子奇走出餐厅时,听到那经理把台面拍得哐啷作响,狠狠地甩出了这句话。
  蒋子奇满不在乎地融入了街道人来人往的人群中,并没有意识会到事情的严重性。
  当天下午蒋子奇接到了市公路局电话。一个女公务员的声音,充满着敷衍与不耐烦,像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处丨女丨打从心里排斥着每天无聊琐碎的工作。她的语气毫无情绪波澜,像是在给死人超度念经。
  “我们局长开会决定,《》公路原来的广告牌规划不合理,将要收回从新规划,你们公司之前的五年租金全数退回,新的广告牌布局规划好之后将从新竞拍招标,届时会通知你们公司。”她一连串说完就挂了。
  蒋子奇接完电话之后一个人默默地走出了办公室。他只知道自己必须要去散散心,哪怕是漫无目的地闲逛也好。以蒋子奇的聪明才智,怎么可能猜不到这是昊宇公司从中搞的鬼。说什从新规划,从新竞拍,以追梦者的资金怎么可能再次把那些广告牌竞拍下来,这不是要追梦者的命吗。现在追梦者大部分的生意都和那条路两边的广告牌有关,没有了使用权,追梦者光是毁约赔钱都得破产。

  目光呆滞,垂头丧气,蒋子奇就如行尸走肉般游荡在大街上。闯了许多红灯,撞了许多行人,一切的谩骂都已变得无所谓。他很烦躁,很沮丧,闯进一间超市拿了一打啤酒,扔下一百块就又走了出来。收银台的妹妹被他的恐怖的神太吓得花容失色,也不敢叫停他回来拿找剩的零钱。
  蒋子奇拎着啤酒,跌跌撞撞地向附近最高的大楼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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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只有在高处藐视这个丑陋的世界才能真切地感觉到自己的存在,这或许就是蒋子奇喜欢居高临下的原因吧。他似乎很享受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这种一览众山小的快感谁不喜欢呢。既然生活中无法获得高人一等的优越感,那在地理位置上总可以俯视万物了吧。不知何时,蒋子奇便喜欢上了身处高处畅快淋漓的感觉。无论有多大的悲伤,只要往高处一站,一切都会显得微不足道。自从发现高出远望有这个好处之后,心情不好的时候,蒋子奇总喜欢到很高的地方呆一下。

  蒋子奇坐在楼顶,背靠围墙,默默地喝着啤酒,一个人静静地审视着远处那诡异的世界。萧瑟的风猎猎作响地吹着,他觉得有点无助,像是笼罩在一种高处不胜寒的落寞之中。明明撑得很难受,却还要死撑,这就是男人的尊严,一种说不明道不白的所在。只要执着于着莫名可笑的尊严,男人就不会轻易地被打垮,但却也从此与快乐无缘。蒋子奇在想,自己翻过这背靠着的围墙,跳进百米高空中,会不会从此就解脱了呢。这个想法在蒋子奇的脑海里一闪即逝,蒋子奇还不想死,也不敢死。他还有事要干,就算死也要拉昊宇垫背。

  几罐啤酒下肚之后,蒋子奇开始对着空气发牢骚了。这些痛苦烦人的事谁也不想闷在心里,但蒋子奇又不希望陆然和易小天他们像自己一样的痛苦压抑,所以只能对着空气发癫发狂。追梦者撑过了那么多的挫折困难,现在仅仅因为昊宇的一丝眼红便再一次站在了万劫不复的关口。蒋子奇很愤懑,很不甘心。
  心里有太多的怨恨与不满,不是他想愤世疾俗而是这个世界有太多太多的不公。蒋子奇忽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就如别人眼中的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只要一时兴起随时都能把它踩死。在酒精的刺激下,蒋子奇的思想变得越来越偏激,开始怨恨地谩骂着这世间的一切。思维变得混乱,想法不断地钻牛角尖,越来越多事情想不明白,越来越多现实无法接受。这个世界疯了,蒋子奇也疯了。点起了一根烟,一边抽着一边把凌乱散落在天台上的啤酒罐往楼下踢。一边抽烟,一边踢,一边骂。

  “凭什么别人一生下来就胜人一等?”
  “凭什么别人能开好车住别墅?”
  “凭什么他们想谁死就死,要谁生就生?”
  “凭什么要他们来掌控这个世界?”
  “凭什么是他们来制定这个社会的游戏规则?”
  “凭什么?”

  其实蒋子奇知道答案不在乎两字“钱”“权”,但凭什么这两个字他们不用奋斗就能得到呢。蒋子奇不服,于是他发誓一定要变强,强到不用跟着别人的游戏规则走。
  蒋子奇不是一个容易颓废的人,居然要赌,那就要赌大的,不成功便成仁。他这次是准备豁出去了,铤而走险也在所不辞。至之死地而后生这样的想法也只有不顾一切的蒋子奇才会疯狂地付之行动。
  日期:2012-5-12 17:10:00
  41、孤独的狼?还是扑火的飞蛾
  蒋子奇开始不断地在网上资料,他盯上的猎物是公路局的局长,那个和昊宇狼狈为奸的家伙。网上搜集到的资料远远不够,那些官方资料从来都是可笑而不可信的,所以蒋子奇经常会在他经常出现的地方转悠,获取一切有关的资料。

  蒋子奇要去狩猎了,像狼一样慢慢地监视追逐着自己的目标,一切摸清楚之后等待适当时机一击即中。租来一部军用望远镜,从黑市里买了一个窃听器,蒋子奇要在公路两旁的广告牌被收回之前抓到韩局长的把柄。
  这次的行动一有不慎就会惹上杀身之祸,蒋子奇不希望陆然他们有任何的关联,所以这件事并不打算让他们知道分毫。万一出了什么状况,只有对这件事毫不知情,他们才不会受到任何的牵连。
  易小天依然在为好几个新案子天天熬夜,陆然还在忙着拍广告的相关事宜。所有人都在为了明天的幸福而努力,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平淡无奇,但谁有知道暗地里的风起云涌呢。
  追梦者是大家的心血,大家的努力让蒋子奇更加坚定了自己这次的决定。他要让昊宇知道追梦者是没那么容易就被击倒的。为了时刻盯着猎物,蒋子奇以出差谈生意为借口暂时离开了公司。 他相信一个暗藏秘密的人无论行事多小心谨慎,总有露出尾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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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路局的安保系统很严密,监控摄像头挂得到处都是。蒋子奇坐在公路局办公楼对面的大楼顶层,放下望远镜开始点烟抽。这几天监视这个老奸巨滑的局长毫无所获,他已经开始感觉烦躁了。虽然蒋子奇从来不相信朝廷有好官,但这个公路局局长无论是上班还是下班都没有任何异常,公事上八面玲珑,私底里也从满与人结怨。总总迹象显示,这是一个平易近人的好领导,但蒋子奇不相信生活中存在这样的人,一个人戴面具久了,是没那么容易让人看清他的真面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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