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屋子，里的空气扑面开一股高级香水的味道。

　　玻璃茶几上放着几盘拼盘精致的果盘。
　　在幽暗的灯光下，这种气氛让我觉得极为的压抑。
　　不知道是不是我天生就是屌丝的命，从没适应过这种奢侈的待遇。我总觉得，这样一个高档的地方，远不如我在夜排档抱着半只西瓜乱啃有滋味。
　　齐曰一坐下就扯开了正题，“王总，你的预约改到了今晚。到底贵司出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王大富正对齐曰看得出神，见美女开口，自然笑眯眯道“不是我的公司。是这幢楼。”
　　“这幢楼？”齐曰显然对以王大富热切的目光没有半点懊恼，或者说是并不在乎。
　　王大富点头，面露苦涩，“你不知道，这幢楼看着表面是风光着，可是耐不住年年死人啊。再这样下去。我这楼的名声也要被传坏了。”
　　“能具体说说吗？”齐曰道。
　　于是王大富就叨叨了开来。
　　日期：2013-10-04 12:11:00
　　“这幢楼是我三年前建的，建设前还特意拜托我的朋友去北边找了个有些名气的风水师。
　　大师说，这楼楼址选得好，叫什么什么，四方来贺，黄金铺地。简直是大财位所在。后面又环山饶水，对楼形成个财气不外露的包围圈。具备圈围积聚财气的特点。要是这处建楼尤其是商业大厦，那可是大发。”
　　王大富说着咧了咧嘴，“我当时听着可是高兴坏了，马上召集了几处包工头，招标买地。
　　工程也很顺利。开盘的时候，招租一抢而空。好像正应了那句黄金铺地的预言。”

　　可是花全开而必败，月全圆而不缺。
　　世上的事情，最好莫过于十全九美。太完美未免有欲衰的征兆。
　　王大富的发财美梦还没有做到头。这楼的诡异事情就出来了。
　　“我本以为自己这要大发了，可拿到的钱还没热乎，事情就一扎一扎出来。”
　　我听着王大富讲，笃定这辈子都没一下听过那么多鬼故事。
　　越州商贸刚健了一年本来人气正旺，可不想有些东西也跟着一并活跃起来。
　　先是该楼的通勤保安，凌晨两点的时候巡视楼层，在7楼的安全出口齐齐看见一群穿着有些老旧裙衫的人站着。他们既不像在说话也不像是在等电梯。黑咕隆咚地站在那儿，这保安起初以为是8楼ktv的客人，但等他走近一探，吓得差点魂飞。这群“人”居然在安全出口的楼梯边集体背朝外，呈现一个面壁的姿态。很有当年某个时期被批斗的场景。
　　之后有在这里上班的某单位卫生阿姨，早上去所属公司开门打扫时候，刚一开门，就看见职员电脑椅子上坐着个一脸鸡皮褶皱包着个地主婆包头的老太。两人对视几秒，那老太才忽然消失。那阿姨自后辞职不干。
　　最近的一次是王大富自己的这家餐饮店，有服务生偶尔会听见无人的暗灯空包厢，会传来有人碰杯交谈得声音，悉悉索索的，虽然听不出里面人的言语，但是就是感觉有很多人的感觉，但一打开门。声音落寞。里面望去却是空荡荡的。
　　如果这些都是道听途说，王大富说，那么每年在楼里横死两个人就是真实的让人寒气直冒了。
　　“自从建楼以后的第一个清明开始。有层楼业主在自己公司上吊自杀后，每年清明的这楼里就会出现些横死的事情。不是农民工在楼外清理玻璃擦窗的时候，绳索受不住重力断离后摔死的。就是哪个公司夫妇吵架，一方想不开吃安眠药死的。死法五花八门的有。但是就是逃不过这个清明这一日的时间。您说怪不怪？”
　　日期：2013-10-04 12:33:00
　　齐曰听着托着下颌，“你的意思是，让我破除清明这个死劫？”

　　王大富笑道，“这是首要的，可以的话。能不能也帮我把这楼里那些阴凄凄的东西也一并请走。”
　　说完抖了抖腿。
　　齐曰道，“这有难度。”
　　王大富听着，“齐大师放心，这钱不是问题？您开个价？”
　　看齐曰有松口出马的意思，这位王总连带女士的称谓又升华了一步，都直接大师了。
　　但他的谄媚带着丝气质里就具备的猥琐。总让人觉得鄙视。
　　齐曰看了他一眼，“这种事情，不是钱的问题。好比下棋讲究有舍有得，你要我处理了这些阴司现象。指不准你的这个财位就会不保？”
　　“这是什么意思？”
　　齐曰微笑道，“处理这些东西有时候很简单，只要稍稍改变下风水格局，但是不改风水，能聚财，改了风水，能保着租赁你楼里某些业主的命。”
　　王大富对于齐曰的这种答复显见不满，“就不能两全其美下？”
　　齐曰说，“王总，好事自古难两全。”
　　王大富露出了为难之色，思考了许久道，“齐大师，你看我的命理会不会受到这里风水影响而有劫什么的？”
　　齐曰平静地摇了摇头，”不会，您天庭饱满，面色红润，五年之内绝对是时运上吉。”

　　听了齐曰的话，王大富哈哈一笑，“那就不改了。我建楼就是为了财。”之后又小声嘀咕了一句。虽然声音小，但我还是听见了，“死的又不是我……”
　　日期：2013-10-04 12:44:00
　　人心的粗鄙和可悲有时候就在这种物质欲望里显得比屎还恶心。
　　我听了他的话差点没一个跳起来。
　　难道在这些人眼里，别人的命就不是命吗？
　　然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愤青地可笑。这些中的某些人，连给天使一样的孩子的奶粉里都能没了良心添加些东西。

　　王大富这样子是不是算仁慈了？
　　一场约谈最后有点落空的意味，单子没接到，但并不意味着收不了钱。
　　王大富最后还是给齐曰的账户打了10万元，说是往后生意的预支。
　　齐曰连眼也不眨一下，只说了声期待下次合作。
　　王大富在那里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着齐曰道，“也许可以进行其他的合作。”
　　这话让我在心里假想地捅了他几百刀。
　　麻比个老色鬼。

　　不过齐曰显得实在是风度，只是淡淡一笑，“当然，期待未来合作愉快。”
　　日期：2013-10-04 13:14:00
　　王大富本来要派保镖美名送我们回去。
　　但是被齐曰婉言拒绝。
　　我和齐曰出了楼。原本以为她一路直接是回返车站的路。

　　但是齐曰却站在这幢越州大楼的门前不动了。
　　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对着这楼和周边环境四顾打量。
　　我看着好奇，“主管？你在看什么？”
　　齐曰指了指越州大楼道，“你觉得这楼的格局像什么？”
　　我顺着她的示意一通打量。
　　越州大楼是一个平整的顶端拱型的长立方体建筑，外头一如仿照大城市高楼模式，一层深黑兰的反光玻璃。正面的开门处左右各立着一根金龙盘缠上了层金粉末的石制立柱，约莫有四层楼的高度。
　　我在心里吐槽，这门的左右立柱用建得那么高。

　　而楼的背后就是王大富说的环山围水的格局。
　　一切布置都看着很合理却又觉得那里违反了常理。
　　我又去看越州楼层的正面前方。发现正对着它的前端还有个比它低矮的小号楼层。天台外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