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啸天下》
第5节

作者: 张启超abc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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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量扯下一只鸡腿来,鼻前闻上一闻,叫道:“真香,真香。”当下大口大口吃了起来,真是味美。却说那离心海睡梦中惊醒,吃这一惊不小,把起月芽刀,横在手里。起身看时,见一老一少围在火前吃着山鸡,没有丝毫敌意,适才放下警惕。托步移近火源,龚德装作不见,只顾着吃,不说一句话。无量道:“你可醒了,还以为你死了。来,这个给你吃!”说着话把手中的鸡腿递将过来。离心海见状,略顿一顿,接在手里。无量道:“吃吧,要不,会饿死的,死了是要变鬼的。”离心海一言不发,狼吞虎咽吃了起来。须臾间,三人分吃了两只山鸡。离心海吃罢,在身上静静手,转身起来,往那洞外走去。无量叫道:“喂,你往哪里去,外面会冷死人的。”离心海回过头道:“谢谢你,小孩家。”当下离洞走了。

  却说龚德见他去了,从洞深处抱出一坛好酒来,呷了一口,放下道:“爽,爽,人生一世,不过是为着吃喝两字。老夫吃喝无忧,世尘无愁,真神仙生活。”丘无量道:“老师父,我也渴了。”
  龚德指着酒坛道:“渴了就喝。”丘无量哪里吃过酒,就是在家时,他爹爹吃酒,他只喝茶罢了。昨晚在草厅上吃了酒的滋味早已忘了。这时见龚德要他去喝,只把酒当水,近前欲吃,不觉吃了一惊,咦出声来。龚德问道:“怎么说,恁地惊恐?”无量指道:“那坛子里面坐着个娃娃。”龚德听言,乍然也吃一惊,往坛里看时,倒映着影子。禁不住失声笑道:“娃娃傻,傻娃娃,那是你的影子。”无量道:“胡说,分明是个娃娃。你别作声,让我再去偷看一看,有是没有?”说着话,蹑步上前。又往坛中一窥,同时也望见里面一闪,遂叫道:“不好,准是被那娃娃听到了,他也在偷看我哩!”一句话,逗得龚德捧腹大笑。笑罢,道:“娃娃无知,老师父带你观上一观。”说着话,共影坛里。

  日期:2014-07-10 13:50:00
  无量笑道:“怎么里面还有个老头,跟你一模一样?”
  龚德仰面打个哈哈,伸手抱起酒坛,摇上一摇,溅出一些酒水,道:“叫你看个明白。”无量方才知道原故,道:“我吃一口。”说着话,双手倾那酒坛,凭他如何用力,偌大酒坛纹丝不动。龚德余笑未尽,也不帮他。无量一时气急,双手按住酒坛,两脚往上一翘,早把脑袋扎进酒坛里面去了。谁想不曾吃住,竞呛了一口,大咳起来,又弄得满头酒水,哩哩啦啦地流了一地。龚德见状,把起木仗竞来击打无量,骂道:“小兔崽子,竟敢弄脏我的好酒,讨打。”话声未落,已将无量掀倒在地。无量原本就呛得十分厉害,又遭他这一击,只觉得头晕目眩,较比死了还要难受。遂爬起身来,骂道:“死老头子,竟敢打我,还说待我好!我要找仙女子去。”说着话,拔步就往洞外跑去。龚德见他弄脏了酒水,又叫骂作走。气愤起来,随后追他出来。

  洞外大雪渐止,倍觉严寒。丘无量盘步出洞,见四下野地皆被积雪覆盖,天地相连,洁白一片,不着涯际。那里能看见山道,只是慌不择路,往那山下野地上跑。龚德在后面急追,叫道:“娃娃莫走,娃娃莫走,老师父还要教你武功哩。”丘无量道:“狗屁武功,我才不学。你别来追我,我要找仙女子去了。”龚德道:“她可是你的仇人,长大了要报仇。寻她怎地!”无量走一程,回头骂道:“死老头,别追我。”定眼看时,全然不见了龚德的影儿。无量道:“想是将他甩到后面去了,就这么点功夫,还想教我。”如此说着,脚步渐缓。

  却说丘无量自以为甩了龚德,偶至一处,正自走着,倏地跌了个跟头,吃了一跤,不及站起,石后面转出一人,抓住他的后心,提将起来。丘无量道:“放开我,放开我。老师父救我!”那人笑道:“谅你也逃不到哪里去。”丘无量四肢悬空,回头看看,不是别人,正是龚德。丘无量道:“你、你、你是人是鬼?怎么会躲到我的前头去了。”龚德将他放下,道:“老师父从后山飞下,躲到这里,专等你过来,木杖一伸,让你吃跤。怎么样,还逃不逃了,见不见那个女妖精。”

  丘无量道:“你不打我,我便不去寻她。”龚德道:“娃娃不淘气,老师父就不打你。”两人正说未了,只见墨叶莲山上飞下,叫道:“老东西,你要将她带到哪里去?”丘无量见了唤道:“仙女子,你快带我走,老头子凶,喜欢打人哩。”
  龚德道:“痴情丫头,你不是老夫的对手,今日来有何话说?”墨叶莲笑道:“老东西,昨天不是你的对手,未必今天就不是你的对手。”龚德陪笑道:“老夫不知你这丫头一夜之间能练成什么奇世武功,倒要切磋切磋。”墨叶莲道:“那好,老规矩,三招之内见高下,谁赢了就带量儿走。带不走量儿我誓不罢休。”说着话,发招来取,龚德也不回避,当面相迎,两人在那厢拆作一团,打成一片。丘无量叫道:“仙女子,你挡住那老头,好让我走。”说着话,投步又走。

  却说龚德正自打着,因见无量去了。心下如何不急,也无相斗之意,撇开墨叶莲,卖个步子,已退出战心。叫道:“娃子休走,老夫来也。”说未了,飞身来追丘无量。墨叶莲见状,也飞身来赶,在后面加击龚德。龚德一时无法脱身,只好边斗边追,只守不攻。墨叶莲见他心已两用,招招击他要害部位,式式取他破绽之处。龚德见无量业已走远,心下倍急,把起木杖隔开墨叶莲,将身一晃,只见他身影儿一虚,不知如何,早已抢到了丘无量身后。伸手欲提他的后领,无量唬了一跳不小,杀猪一般地叫道:“仙女子救我。”墨叶莲看得较切,也不来赶,只将纤手往空中一扬,一道银光脱手而出,直取龚德。却说龚德正自捉拿无量,忽听背后传来破空之声,心下奇疑,那里还敢再捉,趁势儿把身一闪,挥住木杖空中一隔,不闻声响,只见一枚细针钉在杖上。龚德仔细端详一回,惊道:“玫瑰针?原来痴情丫头是女儿寨老金婵的弟子。”墨叶莲笑道:“算你识货,如果怕了的话,还是乖乖的将量儿还与老娘,你我之间全无瓜葛。”

  龚德也笑道:“丫头忒不会说话,便是你那师父来了也要让老夫三分,别说你这小毛丫头就凭这三脚猫玩艺功夫,想吓怕老夫。想是昨日你来没带玫瑰针,回到寨中偷了师父的几枚便想来降服老夫。”墨叶莲不等他说完,便道:“看招。”言毕,飞招来取。龚德只身不动,看她来的较近,把起木杖,轻轻一点,正点中她那酥胸。墨叶莲将羞转怒,骂道:“老东西,想占老娘便宜,接二招。”话声甫毕又来取龚德。

  龚德喜笑不已,回头看看,不见了无量,叫声苦道:“丫头,不打了,不打了。娃子不见了,想是陷进雪窝里了。”说着话,早撇开墨叶莲,飞步来寻。方才转过林角,见丘无量手把树枝在那雪地上画个人样儿视作龚德,举枝便打,口中不住骂道:“死老头打死你,打死你。”尚未了,忽见龚德已现身跟前,叫声苦丢开树枝踅身便走。龚德见状,把起木杖往空中一掷,早飞取无量,无量应杖而倒。正在此时,墨叶莲恰巧追到,二话不说,又将手往空中一扬,两枚银针射向龚德。龚德将身又是一闪,那两枚银针一发整齐地钉在一旁树上。却说丘无量被龚德木杖击倒,只觉得浑身上下疼痛难忍,口中叫道:“死老头用什么东西打我,这般来痛。”回头一瞧,见身旁一根弯头木杖,正要去拿,瞧见木杖中间钉着一玫花儿,禁不住笑道:“死老头真有本事,干枯的木头上还会开出这朵花儿。”说着话,伸手欲要摘取玫瑰针。龚德见状,飞身夺过木杖道:“娃娃勿动,这针上有毒。”说尚未了,决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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