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啸九州——五胡乱华300年实录》
第9节

作者: 拓跋敕勒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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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翰、顾荣是司马冏从江东弄来的名士,帮助他辅佐朝政。杀气四起时,他们二人都想跑掉了。张翰的理由比较雷人:想念菰菜、鲈鱼了……顾荣想不出什么理由,就每天喝得醉醺醺的。
  公元302年12月,河间王司马颙率先发难,邀请成都王司马颖、新野王司马歆、范阳王司马虓共会洛阳。还邀请长沙王司马乂在洛阳城中响应。
  这里又冒出来一个“司马”——范阳王司马虓,这位“司马”跟司马颙大同小异,离皇帝这支比较远,是司马懿弟弟的孙子。为了捞点政治资本这伙计也跟着凑热闹。
  曾经给司马颖出了不少高明点子的卢志,再次奉劝司马颖不要搀和,但这一次司马颖却不肯听从卢志的劝告了,慨然加入“勤王”大军。
  大战开始后,司马颙的部下李含在阴盘屯兵,张方率二万军队在新安驻扎。
  联军还没打到洛阳,皇城里又开始动乱了。12月22日,身在皇城的司马乂配合联军,率先发难,围攻司马冏。司马冏派董艾领兵阻击司马乂。经过一番厮杀,司马乂手下有一百多人杀进皇宫中,关上所有大门,裹挟着司马衷向司马冏所在的大司马府发起攻击。
  董艾连忙率人马到皇宫西面,火烧千秋神武门。然后,司马冏又让人手持驺虞幡大声喊叫:长沙王矫诏!司马乂也毫不示弱,让手下大喊:大司马谋反!
  孰是孰非,官兵大臣们是看不明白了。
  一时间,洛阳城中火光冲天,杀声四起。司马衷在东门上,战战兢兢朝外看一眼,箭矢瞬间落满他的脚下,宫中大臣的尸体也在地上层层相叠。
  司马冏和司马乂的军队在洛阳城中大战了三天,最后司马冏的军队被打败,司马冏的手下赵渊杀死司马冏的护卫,抓住司马冏将其献给了司马乂。
  傻子皇帝司马衷看到司马冏被押出时有些悲伤,这毕竟是他的堂兄弟啊。他肯定不希望司马冏被杀死。
  但司马乂对这个堂兄弟毫不留情,当场把司马冏押到门外砍掉了脑袋。
  堂兄弟都杀了,亲兄弟又有什么不可杀的?
  日期:2014-12-24 21:22:28
  二、
  干掉了司马冏,三兄弟开始执政了。

  司马衷、司马颖、司马乂分别是晋武帝司马炎的第二、第十六和第六个儿子。
  这一次,轮到亲兄弟反目了。
  像上次一样,司马颖平时还是驻扎邺都,但司马颖声望太高了,司马乂在朝中有什么事情,还是派人去咨询司马颖,真是给足了司马颖的面子。但没完没了地来回咨询,彼此都有些厌烦了。
  此时,在剿灭司马伦时出过力的新野王司马歆,后来被派往荆州都督诸军事,结果因为处理政事严厉急躁,失去蛮、夷的信任,一个叫张昌的人聚众起来造反,响应的穷苦百姓很快达到三万人。司马歆派人征剿几次都失利,于是请求朝廷派兵。

  当初,司马歆与司马冏关系不错,司马冏倒台后司马歆有些害怕,连忙向司马颖靠拢,结果引得司马乂不爽,当司马歆请求派兵时,司马乂毫不犹豫地驳回了。张昌的势力越来越强大,一直攻打到樊城,司马歆率兵去阻击,结果兵败被杀。
  司马颖于是上表讨伐张昌,司马乂同意了,可司马颖刚集结起队伍,张昌就被人消灭了。正要解散队伍的时候司马颙找到了他。
  在此之前,司马颙想趁乱干掉司马乂,他派出部下李含,与侍中冯荪、中书令卞粹等人纠集军队,准备袭击司马乂。结果司马乂的参军皇甫商察觉了阴谋,提前动手杀死了三人。
  在司马家族的纷争中,司马颙是最阴险的。在剿灭赵王司马伦时,他就举棋不定,甚至一度打算投靠司马伦。结果最后封赏不多。在剿灭司马冏的斗争中,他吸取教训,积极主动,出兵出力最多,结果还是没分到多少蛋糕,心里自然不爽,迫切希望再洗一次牌。
  但司马颙是司马懿弟弟的孙子,离宗室比较远,没有足够的号召力。所以拉拢司马颖是最好的办法了。
  或许因为前面的政治秀做得太多,声望爆棚,司马颖急于想变现了,所以立刻接受了司马颙的邀请。两个忠实手下试图劝说他放弃。卢志劝谏说:“你已经有这么高的声望了,不如将军队放下来,穿着朝服到朝廷中去,那就会获得更高的声望,早晚会成为霸主的。”参军邵续也劝他:“兄弟如手足,你怎么能帮助外人砍掉自己的手足呢?”但司马颖已经听不进去了。

  此时,晋惠帝司马衷完全倾向于司马乂这边,以前所未有的强硬措辞发布诏文:司马颙胆敢举兵攻击京城,我这就亲自率领六军讨伐逆贼!
  经历了十几年的纷乱,没完没了的矫诏,此时司马衷的诏文就如同“狼来了”的那个故事一样,对天下百姓甚至对群臣已经没有多少号召力了。
  司马颙任命张方为都督,带领七万精锐军队,从函谷关向东,直指洛阳。司马颖带领军队在朝歌驻扎,让平原内史陆机率领二十万大军,向南逼临洛阳。
  这位陆机是当年贾谧二十四文友之一,是东吴名相陆逊的孙子。他跟潘安一样也是一代文豪。除了有极高的文学成就外,他还是书法大家,流传下来的《平复帖》堪称镇国之宝。
  这么有才华的人,在政治主张上却基本是个白痴。最后落得跟他的两位文友石崇、潘安一样的下场。
  傻子皇帝司马衷下诏说要御驾亲征,结果所言不虚,在各个战场上还真是一再出现司马衷身穿黄袍的身影。估计要么是别人冒充的,要么是司马乂让自己的傻哥哥临时作秀。虽然不能鼓舞士气,但也能吓唬吓唬对手。
  张方的军队率先攻入了洛阳城,在城里烧杀抢掠一番,死伤的百姓数以万计。
  这位张方出身于贫苦人家,由于作战勇猛受到司马颙的重用,对司马颙忠心耿耿、言听计从。由于他在打仗中凶狠残忍,落下了杀人王的外号。他有多残忍?军队没粮的时候,他就把人杀了搀和着牛肉马肉吃。
  这种人物到了洛阳城还有好吗,古都洛阳瞬间就成了人间地狱。
  但傻子皇帝没事。此时,“御驾亲征”的司马衷并不在洛阳城里,而在缑氏(河南偃师东南)与司马颖的手下牵秀作战,很快就取得了胜利。司马颖的另一个手下石超打来,司马衷又撤回洛阳。
  张方于是率兵来袭,但他的兵远远看到皇帝大人的御车,都吓得魂不附体、哪还敢进攻,只能慌忙逃走了。皇帝大人的军队立刻追赶,张方于是惨败,死了五千多人。
  同时,陆机的军队也打过来了,司马衷命令太尉司马尊与陆机在建春门展开战斗。陆机跟他的爷爷比真是逊毙了,没打几下就败下阵来,一直退到一个叫七里涧的地方。皇军还被追杀不止,陆机的手下死伤无数,尸体都把河流堵塞了。
  司马颖是个基佬,他有个男宠孟玖深得他宠爱,对其言听计从。这位孟玖本来就跟司陆机有点矛盾。结果在这次战斗中,他们之间的矛盾更深了。
  孟玖的弟弟孟超,是率领万人的小督,还没有开始战斗时,他就纵兵抢掠。陆机将参加抢掠的人拘捕。孟超怒了:“打狗还看主人呢!”立刻带着全副武装的一百多名骑兵冲到陆机的指挥将旗之下,当着陆机面强行把犯人带走,在马上还回头嗤笑陆机:“狗奴才,你也会当都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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