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漂”的真实奋斗和情感经历——当爱已成伤》
第8节

作者: 若煊若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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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逸又给父母打电话说了自己的遭遇。父母都是目不识丁的农村人,根本不知道乙肝携带是什么意思,一听就以为儿子得了什么传染病,一个劲地在电话里嘱咐:“快回家,我们马上带你去住院,砸锅卖铁给你治病……”梁逸受不了妈妈电话里悲悲戚戚、天要塌下来的语气,也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解释,就挂了电话。
  看起来家里是暂时不能回去了,不然回到家,面对家里凝重慌乱的气氛,一定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梁逸最终唯一想到的去处竟然是吴思那里。
  梁逸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就是一个受伤的小兽,在最孤单最绝望的时刻,他多么想找一个可以容纳他,可以安慰他心灵的地方。他觉得这个地方就是吴思所在的地方,这个可以给自己冰冷的心温暖的人就是吴思。
  日期:2014-09-07 14:00:12
  见梁逸一副无语凝噎的表情,吴思真是又心疼又气恼。
  “我说梁逸,你也好歹是有知识的人了,你不了解的话,可以上网查一下啊,乙肝病毒携带根本就不传染,也压根不是病。只要你定期复查,平时多注意休息和饮食,完全就是一个正常人!”
  “既然这样,为什么学校会不让我上学了?肯定还是有隐患。我就是一个病人,能传染的病人!你是没有看到同学们看我的眼神……”
  “你是选择相信科学,相信我,还是相信你那些树倒众人推的同学们?”
  “我……”梁逸不再说话,但神色依旧怆然。
  吴思住的是学校分的双人宿舍,同宿舍的王楠楠因为家就在学校附近,因此很少回宿舍吃饭和睡觉。吴思在王楠楠的床上铺上了自己的一个褥子和床单,让梁逸休息一下,自己去食堂打饭。

  打饭回来,梁逸依然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吃饭吧,梁逸,我打了很多。”
  “我不跟你一个餐盒吃饭,我怕传染给你。”
  “你又来了!好吧,你说能传染就能传染,但是我告诉你,我不怕传染!赶紧吃饭!”
  “不怕?那你敢吻我一下吗?不敢就是怕传染!”
  梁逸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两步,一下子站在吴思面前。他眼神炯炯地盯着吴思的眼睛,带着凄厉和悲伤,也带着对吴思的挑战。
  吴思抬头看着这个一个月以前还是自己学生的大男孩,想着他正带着希望去追寻自己的梦想,却迎头遭遇沉重的一击。她的心被紧紧地揪起来,她多么希望他可以走出泥潭,重新让阳光照耀心灵。
  这么想着,也不只是什么神使鬼差的力量让吴思踮起了脚尖。窗外的阳光温和地打在两个人年轻的脸上,她的唇轻轻印在了他的唇上。他的唇冰冰的,她的唇热热的,只一瞬间似乎已过千年。
  仅仅是那么蜻蜓点水的两唇相印,吴思感到自己的心停跳了一拍,随后心脏跳得像是要从胸膛里蹦出来。

  她摸了下自己火烫的脸看向像是木偶一样站着一动不动的梁逸,发现梁逸的双眼竟然噙满了泪水。
  吴思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眼圈也氤氲起来。
  “快,快吃饭吧!”吴思慌乱地扭头擦着眼睛,赶紧去摆弄桌上的饭盒。
  梁逸答应了一下,默默擦去眼泪,走到桌边。
  吃饭时候,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但是梁逸的眼睛里已经褪去了悲伤的色彩,嘴角一直带着掩饰不住的微笑。
  吴思除了在大学里有一段默默无声的暗恋,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梁逸除了高中时候有个未曾谋面的笔友,也从来没有染指过恋情。
  这个如电光石火一样的吻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意味着很多,有着无比重要的分量。有一种情愫像是花的种子,正在两个人心中生根发芽。

  接下来的几天,梁逸在吴思的宿舍看自考书,由于日语没有老师教授,很难学会,所以在吴思的建议下改成了自学汉语言文学。白天,吴思上课时候认真讲课,没事情的课间就返回宿舍陪着梁逸说会儿话。晚上吴思下晚自习后,两人聊会天,梁逸就在王楠楠的床上睡下,互不打扰。
  两个人单独相处的那几个深夜,梁逸也曾心有悸动,但是吴思果断地把他的想法扼杀在萌芽状态。梁逸也懂得尊重,绝不强求。
  平时梁逸尽量不走出宿舍门,如果有人注意到吴思宿舍有个男孩,吴思就宣称是自己的弟弟,暂时住在这里。
  吴思看书上说手上有个肝脏的按摩区,抽空就抓起梁逸的手按一会儿。看书上说白糖养肝,就买了白糖,时不时的就提醒梁逸多吃……那几天时光过得简单而快乐。两个人不去想以后,只是静静享受两个人相吸相伴的默契。
  那天中午,吴思所在的宿舍楼停水,大家都去别的楼提水用。吴思找出一个很久没用的桶准备去提水,梁逸一把夺过来,说:“干什么,你这么点个人,怎么能从那么远的地方提水过来,况且还要爬楼梯!”

  吴思一想也是,就拿过手机说:“我给石进东打电话,让他帮忙。”石进东来到这个学校之后,一直对吴思殷勤有加,让他帮忙他肯定愿意。
  “不行!”梁逸一听这个名字果断地否定了吴思的提议。他在吴思给他发短信讲述两人差点成为恋人的那一晚上,就把石进东当成他的“假想敌”。
  正在吴思犹豫之际,梁逸提起桶,拉开宿舍的门跑了出去。
  很快,梁逸就提了满满一桶水上来了。
  下午吴思照例去上课。进入教室的时候,教室里学生们格外骚乱,很多学生都在窃窃私语,像是在说着什么有趣的事情,见到吴思进门,都赶紧噤声,但是看吴思的眼神全部怪怪的。吴思不明所以,也没多想,就继续上课。

  回到办公室,办公室的同事也都用奇怪而陌生的眼神看着自己,吴思只能安慰自己是多想了,低头继续忙活。
  “吴思,你出来一下。”有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是石进东。
  吴思纳闷地跟着他走到办公室外面一个僻静的角落里。
  通过石进东的讲述,吴思知道了一切。中午梁逸去提水,被以前的同学看到了,那个同学好奇地追随梁逸,发现他进入了吴思的房间后,一直没有出来。于是,这个同学就把看到的和自己想象到的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地描述给其他的同学。学生之间的闲谈又传到老师耳中……于是,只是一个中午,谣言就像病毒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迅速传播。

  只是一个中午,吴思从学生心中的好老师,同事心中的好同事,变成了一个乱搞师生关系的人。
  “我不想让你成为最后一个知道的。而且我相信你不是他们说的那样。”石进东真诚地对吴思说。
  吴思茫然地听完石进东描述的一切,吃惊、羞赧、愤怒……各种情绪混合在一起,像是打翻了心中的调味瓶。
  “谢谢你,石进东。你可能不知道,他一个月之前就退学了,他早就不是我的学生。”
  “我知道,但是别人不这么想。在这样枯燥乏味的学校生活里,无事还能兴起三尺浪,很多人都巴不得看热闹,现在这种情况更是有人煽风点火。听我的,让他赶紧走。很快大家就失去了讨论的兴趣,你的生活也就恢复正常了。”石进东是真心为吴思着想,他想让她早点远离这些本不该属于她的是非。在以邻居相处的一年里,石进东早就清楚地知道,面前这个相貌平平的女孩是多么善良和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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